陈冬生两眼也迅速染上了笑意,感慨道:“这确实是一桩美事儿。”
张晓一看到他也是这般带笑,便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而后道:“冬生哥,你说这是为啥呢?俺起初还以为是俺奶俺爷抹不开面子呢。”
一回到张家村里,遇到这么些子人都是俺来俺去的,张晓也便不说我了,跟着一道儿改回了俺。
陈冬生心里头微微一动,嘴上问道:“你爷奶不是不让你说出来嘛,怎的一转身儿你就忘记啦?”
这般的无条件信任,可让他怎么办呦,这个傻姑娘。
张晓听傻了眼,她也将张富贵和张于氏叮嘱的话给记在心里了,毕竟,这老两口一个劲儿地反复叮嘱,别说不告诉她爹娘了,就连常跟着自个儿说东说西的张秋月她都没有打算告诉。
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陈冬生,一个埋在心里头的疑惑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这个蠢萌蠢萌的表情瞧在陈冬生的眼里更是赏心悦目。他也不为难这个傻傻的姑娘,开口道:“你爷奶这是为你着想呢,你也不想想,如今你可是有几千两的银子呢,庄稼人哪里见到过这么些?虽说你爷奶都相信家里人的为人,可钱财动人心,他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本来话是没这么委婉的,可想到这个傻姑娘一心一意地都是为了家人,他便有些不忍心了。
张晓一脸震惊,她不觉得她的家人会是这样的,而且,她辛辛苦苦挣钱不就是为了他们嘛?
若是这般,挣了钱又有什么意义?
“如今你还小着了,自然是不在意给家里头多少钱,便是全给了又能怎么样呢?可是你想过以后吗?等你出嫁了,他们都养成了啥也不干就有花不完的银钱,那个时候,你就会烦了,就算你自己愿意,可你总得有儿女吧?他们也愿意背负这个负担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要嫁人,他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索性连丈夫也不提了,只提及儿女便是。
哎,这傻姑娘傻傻的,出嫁被人欺负了怎么办?陈冬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这样说下去,张晓呆愣了一会儿,心里头一开始翻箱倒海的,可她前世里毕竟也经历了不少,更是会很快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若是他们都啥也不干,让自己来养活的话,她不是不愿意的,可得为儿女着想这是自然的。
再说了,一开始经历不干活就会有钱花兴许会有些忐忑不安、手脚放不开,可是等到时日久了,他们便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懂得挣钱的辛苦,花钱更是会大手大脚的,或许……
她不想让家里人变成这个样子。也许,爷奶也是这般想的?张晓的内心有些沉重。
陈冬生看着焉巴巴的小姑娘,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来,可这念头只是在心里头转了转便消失了,毕竟,先不说自己已经说出来了,再说了,如今事情还未发生说出来还可以未雨绸缪,待得日后事情发生了,再说出来岂不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到时候岂不是更得伤心?
陈冬生皱着眉头,不愿意见到她这个模样,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逗她开心。
好不容易将人给逗的重展笑颜了,陈冬生心里头才舒服了一点儿。这若是要让他那群手下见到他们主子这么个样子,只怕是眼睛都要惊呆掉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张晓等了两日,依旧没有见自家有要建房子的预兆,难免有些忍不住,
“爷,奶,咱家啥时候建红砖青瓦的大房子?”张晓凑到张富贵和张于氏身边儿问道,唯恐他们答应之后又变了卦。
当然了,她并不觉得张富贵两口子是那种答应了她还会出尔反尔的人,可她还是不安心,心里头总是挂念着这件事情。
张富贵素来严肃的脸上也染上了消意,张于氏将孙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儿坐下,摸着她的脑袋说道:“这建房子哪里是说盖就盖的?这砖瓦总得去买吧?至于盖房子的人倒是不用着急,只要不是农忙的时候,咱们村里的人多着呢。再说了,这都快要入冬了,咱们这一家子去哪儿住?”
张晓有些疑惑,问道:“咱们还在这儿盖房子吗?那盖房子的时候咱们住哪儿?”张晓有些傻了眼,她还以为是换一个地基重新盖呢。
张于氏摇了摇头,瞧着孙女儿有些失望的眼神儿,说道:“这种事儿哪里急得,等这几天里,你爹和几个叔伯去镇子上瞅瞅啥时候将砖瓦给弄过来,咱们再去找村长和族长找一块儿空地,到时候给村里的人都说一声,开了春趁着农忙前就能给弄完了。”
张晓嘟了嘟嘴,可到底也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也只能按耐下这种心情,等到开了春之后。
这么一闲下来,张晓便有了闲工夫去问张富贵关于套种的事情了。
上次虽然在村里头都通知过了,可她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呢,所以问道:“爷,咱们村里都要套种吗?”
张富贵闻言笑眯了眼睛,道:“都愿意试试呢。”
因为张晓在县城里开了拔丝蛋糕店,生意好的很,所以连带着张家村里各家各户今年也多了不少的进项,毕竟,那篮子可是一直都收的,一个小篮子两文钱,大一些的三文钱,如今闲暇下来,更是家里头人人没事儿的时候都在编。
所以今年每家都过得很好,孩子们兴奋地声音传来,只听起来便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发自内心的。不像以往的时候,虽然也是过年,却还不得不在愁眉苦脸的面容上扯上一抹僵硬的笑。
张晓不过出去了一趟,这家抓了一把饴糖那家抓了一把瓜子的,很快便将布兜里给塞满了,收获还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