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里,张富贵张四山还有村长族长四个人便跟着那衙役进了来,那衙役事情一办完人就离开了,余下张富贵四人,赶紧跪下道:“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黄文凭赶紧对着他们四个说道:“这位是大司农刘大人,你等快来见过。”
张富贵几人虽然不知道这大司农是何职位,可只瞧县令大人的态度便知定然是一个大官儿了,当下里心里头便有些忐忑,略微带一些颤音道:“草民见过大司农大人。”
大司农刘隆昌很是平易近人,道:“你等不用多礼,起来吧。”
黄文凭便让人搬来椅子,请几人入座,张富贵和张四山虽然没有接受过什么调教,可这会儿也不敢傻乎乎地去坐,连连推辞不敢坐,最后没办法,便只好让他们站那儿了。
“你们几人便是弄出来套种之人?”刘隆昌亲自问道。
村长赶紧回答道:“回大司农大人的话,草民几人正是清水镇上河亭张家村的人,那套种也正是自俺们村里头上报的。”
刘隆昌点了点头,这些刚刚他们进来前,黄文凭便已经与他说了,不过,他为官许多载,心思很是灵敏,自然知道他们话语中并没有说出来是谁发现的套种,虽是有些奇怪,可刘隆昌也没有过问,反而是问道:“你们四人今日里来有何事情?”
虽说他来清塘县不是什么大秘密,可却也不是这等乡下的庄稼人能提前知道的,所以,刘隆昌并不以为这几人是听说了自个儿在,特意寻来的,反倒是以为只是误打误撞碰巧罢了。
殊不知,这却也是个巧合,却也是人为的,内种缘由,只怕是只有陈冬生才知晓了。
提起来这个,村长和族长不再言语,而是示意张富贵开口。刘隆昌和黄文凭的目光也看过去,果然,只见那人开口说道:“回两位大人的话,套种的方法推广之后,黄豆的产量增加,这次来,则是因为发现了一种名为‘黄豆芽’的物品,可以炒来吃,特此来回禀大人。”
刘隆昌听罢大喜,他本就是个聪慧之人,这下子听了那‘黄豆芽’还有何不明白的?定然是与那黄豆有关的,原本当今圣上将自己派下来,就是为了看一看,是否能在此地想出来什么法子,这下子看来,果然是来对了。
不过他虽神色微动,可到底城府极深,因此道:“哦?不妨这位老人家细细说来?”
张富贵也不瞒着,虽说有点儿害怕官威,可到底一辈子坦坦荡荡的,当下除了将这事儿是他孙女儿发现的之外其余的都不瞒着,全都给说了。
“虽说草民等人已经证实了那‘黄豆芽’可以食用,可具体如何,还需要大人们再仔细研究,以防有什么隐藏的变化。”张富贵说道。八壹中文網
这些话要以他定然是说不出来的,乃是张晓与陈冬生两人特意交代的,免得出了个什么事儿,明明不是因为这豆芽的原因,却偏偏往其身上泼,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说,明明一片好心,反倒受了牵连。
刘隆昌挑了挑眉,瞅他并没有说出来这事儿是谁发现的,心里有些疑惑,突然问道:“张富贵,本官问你,这套种与黄豆芽可是同一人发现的?”
这话竟是隐隐浑身气势大开,张富贵谨记张晓的话,一点儿也不透漏这些东西与她有关,所以听了这不算是问人的话便有些犹豫。
这个问题,答了无妨吧?
“本官此行乃是代表当今圣上前来,尔等不得欺瞒,否则,定然以欺君大罪论处。”刘隆昌其实心里头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还是得被证实了才行。
张富贵听到欺君大罪浑身便是一个颤抖,赶紧跪下道:“大人饶命,草民不敢欺君,这的确乃是同一人所想,只不过此人有言,不得透露,所以草民……”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来的,余光一观身旁的张四山和村长族长,张四山也就罢了,他是晓晓的亲爹,定然是不会透露的,再一观另两人,也是如此,张富贵放了心。
刘隆昌见这四人都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心里头有些诧异,想着难不成自个儿将人给吓到了?所以和蔼了语气,道:“你四人不用担心,此乃善事儿,更是大义,此等不以小我心怀大我的人,皇上定然会封赏有加。”
见四人还没什么表现,刘隆昌便知这些人是真的不慕名利,单纯地将这事儿上报,为了更多的百姓,这下子心里头更是多了点儿喜悦,这等人,正与他脾性相投,若不是此人不欲露面,他当真想要引为知己。
这会儿张富贵四人心里头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们本来将这事儿上报官府,也不过是因着不想让天下的百姓这般受苦罢了,可如今眼看着有要危机他们全村的样子,可不是心里头一阵动摇吗?
可不管怎么样,村长也好,族长也罢,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张晓给推出去,尽管,可能这是一件好事儿。可既然张晓那般说了,他们自然就要为她做到。
毕竟,若不是张晓,他们全村早在十几年前便全都活不成了,更遑论张晓又帮了村里许多?如今这提议,原本也是他们几个老东西提出来的罢了。
刘隆昌看出几人的意思,也不再为难,让人详细地了解过了如何培育黄豆芽又是如何做的,便让人回去了。
数日过后,黄豆芽经过宫中御医和御厨的肯定,便得以推广,因着是皇命所及,倒是没有什么人质疑此事儿。
“刘爱卿,可知此乃何人?”当今圣上梁恒问道。
大司马刘隆昌出列,回道:“禀皇上,此人性情高义,并未告知身份,只知其与青阳郡辖下清塘县内的清水镇上河亭张家村有关。”
这么长的地名儿,也亏得刘隆昌能记得到了。
梁恒虽说有些惋惜此等人才未能入朝为官,可他也算得上当之无愧的贤明君主,因此道:“既然如此,便免去清水镇的三年赋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