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原本想开口的呼喊声便咽了下去,她都已经习惯了在门口喊一声,脚步不停地推开篱笆门进去了。
“冬生哥。”
张晓还是笑着唤了一声。
陈冬生点了点头,带着她进了屋里,又倒了一杯水与张晓,问道:“有啥事儿?”
张晓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些脸红,自个儿好像,也许,真的有这么喜欢有啥事儿就来问冬生哥?以至于自个儿一来他就觉得是有事儿找他。
张晓这么想的,也这般问出了口,然后,只见陈冬生淡定地问:“那你今儿来有事吗?”
张晓:……
她很想说没有事儿啊,可是她真的有事儿咋办?无奈,只能默然,用俩大眼睛去控诉陈冬生。
陈冬生眼角也染上了笑意,勾着嘴角,道:“好了,有啥事儿只管说就是。”
张晓清了清嗓子,也觉得自己有些没道理,不过她很快便放开了,道:“冬生哥,这黄豆酱若是只跟肉松一样,怕是做不大,所以俺来想与你商量商量这个事儿。”
然后又把自个儿与村长族长争执了许久分好的利润给说了,又道:“俺想着,这黄豆酱放的时间久一些,咱们是不是能往清塘县以外的地方卖一些?这样扩大地方,利润更高些。”
陈冬生想了想,道:“你若是真的想把这个黄豆酱的生意做大,怕是只往外卖是不成的。”
这么说就是有法子了?张晓眼睛一亮,问道:“那应该咋做咧?”
她与做生意一道儿上实在是木有啥天赋,也就只能勉强克隆一下前世乱七八糟的商机罢了。
陈冬生想了想道:“张家村的一个作坊可以只管卖到清塘县周遭的乡镇上,另外你还可以去别的洲郡县,或是找一些可靠的合伙人,或是另外建一些作坊或是分店。”
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自己去弄比较好,毕竟,无商不奸,若是利益够了,难不成不会有什么龌龊事儿。”
他的人手也都是有用的,总不能所有的都用来做这个事儿,如今,暗中蓄力才是最主要的。
张晓想想也是,虽不至于无商不奸吧,可她前世里也曾在网上看到过一句马克思说过的话:“如果资本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敢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虽然说有些过于绝对了,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她又皱了皱眉头,道:“可是这人手从哪里寻呢?”
张家村里的人是肯定不行的,先不说张家村是他们的跟,不能离开,再有就是张家村的作坊也需要人来做,而且这么多人出行,也是不妥的,搞不好就要被当做流民或者是叛乱者了。
额,虽说后面两者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并不代表就不会发生嘛。
陈冬生觉得好笑,他还当是啥事儿呢,说起来,眼前这小姑娘要说聪明也是够聪明的,可有时候吧,又觉得,一点儿也不聪明,比如这件事儿,“人手嘛,除了需要雇掌柜的,其他的可以直接去买了,签了卖身契就成了。”
便是掌柜的,也不是买不来的,有些当官儿的犯了罪,或是流放或是斩头,家产都是被收没的,而一些仆人,也大多都会被卖掉。
张晓默然,实在不是她笨,而是吧,她压根儿都木有想过这些,想了想,应该与前世的时候进公司签协议都是差不多儿的,所以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到那个地方再招聘人不就行了。”
陈冬生点头,这也就是张晓,换了他的手下这么废话,他都能一脚给他踹出去,这不是废话吗,不到地方再买人,难道还提前买了像穿蚂蚱一样穿起来带走啊。
“冬生哥,你要一起去吗?”张晓问道。
陈冬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最近有些事儿,怕是不得空出去。”
按照前世的时间,也没几年了,他还需要在做一些准备才行。
张晓也木有说啥,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顺带着,还从张晓这里带走了一张简陋的地图,这地图与前世的密密麻麻不同,反而稀疏得很,更是没有什么比例尺之说,只不过是圈出来了各州各郡的分布,地图上也只是圈出来了县城,至于再往底下却是没有了。
“爷,奶,咱们现在地里又没有啥活儿了,趁着闲着,咱们全家都搬去县城里吧。”张晓先这般提议道,清塘县的宅子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已经完全可以住人了。
买了下来,不住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张富贵和张于氏对视一眼,还想推辞,道:“你们去住吧,俺与你奶一把年纪了,待在村子里没事儿种种地,唠唠嗑,也挺好的。”
“俺是这么的想的,咱们家如今也算是小有家资了,爷奶你们俩喜欢种地也就算了,可俺几个叔伯们呢?就算他们也喜欢种地,可若是只种地,咱们老张家啥时候能光耀门楣?俺堂哥堂弟们总得读书吧?种地虽说踏实,可终归是靠天吃饭的,若是在遇上个不慈的,怕是种的都不够裹腹的。”
“再说了,咱们的黄豆酱,村里头生产了总得拿去卖吧?到了县城里,也可以弄个铺子来卖黄豆酱,堂哥堂弟们也可以去私塾里头念书,到时候大人们都忙着,可不得你们老两口顾着点儿孩子吗?”
说了好一会儿,张富贵和张于氏到底也同意了,不过还是有些忐忑,那可是城里呀,他们这些泥腿子,能隔那儿吗?
张大山听罢爹娘的话,便说道:“爹,娘,不如你们去城里住,俺在家里照看着屋子?”
这可是才盖好没住多久的,全都搬走了,房子可咋办?
张李氏听了,神色有些纠结,可最后到底还是认同了张大山的话,没有吭声,倒是张晓说道:“大伯,房子留着儿,咱们逢年过节啥的,不还是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