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原本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的,这下子听张何氏再一这么说,还笑的这么开心,那还能不好奇?便说道:“好嫂子,有啥喜事儿也跟俺说说呗,让俺们也看看能不能沾点儿喜气儿。”
“嗨,你这么说,指不定还真能沾点儿喜气儿呢。”张何氏想了想,倒是一乐。
那妇人一听更是迫不及待了,道:“真的啊?哎,你赶紧跟俺说说呗,急死了个人呢。”
张何氏笑着说道:“就是现在还有些过早,罢了,总归也是个喜事儿,不过,俺给你说了,你可别大嘴巴地到处乱说啊。”
也不管她应不应,张何氏便凑到她身边儿小声地说道:“晓晓有相中的人了。”
那人一听是这个,有些不相信地说道:“真的假的?这晓晓才不过十三吧?”
张何氏一脸你还别不信地说道:“那还能有假?之前俺老是看晓晓去找陈冬生那小子,心里头还没有在意,毕竟就跟你说的那样儿,晓晓不还小着呢吗?不过你瞅这两年,十二三也不算小了,再过一两年也就该相看人家儿了,晓晓倒是跟陈冬生来往的够频繁,你说,这要是没有意思,还能有啥?”
那妇人一听,觉得也是,女娃子懂事儿的都早,十三岁,也确实到了慕艾少女的时候了,想她们在这个年纪,不也喜欢打扮,幻想着以后嫁个什么样儿的人?
“晓晓隔你家那么受疼,能让她许给陈冬生?俺还以为,咋的也得说到县城里咧。”那妇人这般说道。
张何氏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说道:“这不就是因为疼晓晓,所以才会不拦着她去的吗?你想啊,这两人青梅竹马的一块儿长大,还不比以后两眼一抹黑的要好?而且吧,晓晓在咱们村里头,那可是顶顶好的待遇,陈冬生那小子,小时候咋说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能不顾及这点儿?虽说是上头儿没有爹娘,可毕竟还是在咱们村里头不是?也不用担心啥子公婆磋磨小姑子刁难了,想家了还能回去瞅两眼。”
这话说的,张何氏自己马上都要觉得陈冬生是个不赖的选择了,瞅瞅,这简直各方面儿都给考虑到了啊。
不过还好她还有一丝理智,陈冬生那小子再好,那也是个穷小子,跟人家凌公子哪里比得上?
果然,那妇人一琢磨,也觉得合适的很,道:“说来也是,晓晓在咱们张家村素来没受过啥委屈,这要是以后嫁到别的村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被人家磋磨呢,那不是白白让咱们心疼?这下子倒是也好。”
“不理咋说是个喜事儿咧?虽说如今冬生是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到底晓晓这孩子还小呢,便先瞅着挑个日子定下来,再等等再过门儿也不迟。”张何氏笑吟吟的,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她自己闺女的喜事儿呢。
那妇人也是一脸有荣与焉的样子。
目送着张何氏满脸笑意地离开,她也是一脸喜气儿地走了,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便都说了个遍儿。
要说起这张何氏为啥会找这个妇人,那也是有原因的,这妇人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大嘴巴,知道点儿啥事儿,保管没一会儿全村人都知道了,可偏偏人也就是嘴巴爱说了点儿,倒是也没有怀揣着什么恶意。
这不,她自己打心底里也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儿,那既然是好事儿,自然要与人分享了?
“李大嘴,你可别乱说,晓晓那可是咱们村里的大恩人,是个有福气的娃子,你这般胡说八道,小心村长族长知道了让你跪祠堂。”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这不,当下里便有人质疑道。
李大嘴想起来这事儿便是一阵恼,便说道:“俺可木有胡说,这是晓晓她五婶儿何氏亲自跟俺说的,那还能有假吗?”
一听是张晓五婶儿说的,那定然是不会有假啦,这下子,大家都将最后一丝疑虑给抛下去了,都为张晓感到高兴得很。
再说张晓,她去与陈冬生说了一点儿事儿,倒不是多重要的事儿,就是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尤其是陈冬生可谓是她除了家人外唯一接触的久的人,心里头有个什么事儿,也喜欢找他来说说。
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人,总是一脸热情地与自己打招呼说道:“晓晓这是从冬生家回来啦?冬生是个好小子,倒是也勉强配得上你。”
只听得张晓一脸疑惑,虽说张家村的村民对自己一向是热情得很,可前半句就算了,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配的上不配得上的?不过她却也不好去问啥,只点了头,跟大婶儿大娘们问了好,便一溜烟儿地回去了。
这下子,更是让人觉得确实有这个事儿了,不然张晓怎么点了头就跑了呢?不好意思害羞的呗。
张孟氏今儿还在家里头待着,听到村里头跟她交情好的来找她,便把她喊进了自个儿屋里。
“咋的晓晓要跟冬生定下来了,你也没跟俺露个口风儿咧?还当不当咱是好姐妹了?”
只听得张孟氏也是一头雾水,道:“你说的啥子啊?晓晓今年才十三岁,咋就跟冬生定下来了?”
熟料那人也一脸狐疑,道:“真不是要瞒着俺?这会儿全村里人都知道咧,晓晓跟冬生要定下来呢。”
张孟氏只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急忙问道:“这是咋回事儿?俺可还没想过这事儿呢,俺还想多留晓晓段时间呢。”
那人这会儿也觉得不对劲儿了,道:“村里头人都说开了,刚开始也有人不相信,不过李大嘴说是晓晓她五婶儿说的,那还能有假?现在全村的人都晓得了。”
张孟氏顿时脸色很难看,那人见了也不好再留下来,道:“哎,俺也不留在这儿打扰你了,你还是瞅瞅,要不把这事儿跟恁婆婆说了呗?”
她一个当嫂子的,这事儿还是由张于氏出面儿说比较好。
张孟氏强压着怒火点了点头,只等人一走,那满腔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