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何氏却只管哭,也不回应张于氏的话,张五山这会儿又不好责怪她啥,只能对着张于氏说道:“哎,娘,俺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张于氏没法子,也只能叮嘱张五山劝张何氏多少吃点儿东西,总不能空着肚子喝药吧?
“孩儿他娘,你可别自己吓自己啊,咱家晓木就是不爱说话了一点儿,跟旁的小孩儿也没啥差别啊,你瞅这不是吃啥都香,识字儿也用功嘛?再说了,那萧先生就是一个教书的先生,他又不是大夫,说的话怎么能做的了准?你赶紧振作起来,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带着晓木去县城里,给他找个好大夫瞧瞧,你也能放下开心不是?”张五山一边儿轻轻拍打着张何氏,一边儿轻言细语地安慰道。
张何氏也不知是作何想的,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呆愣愣地看着张五山,问道:“真的?”真的,不是傻得?
张五山被她那样的眼神儿看的心疼的很,点头道:“真的。”
突然,张何氏心里头便松了下来,心里头怀了很大的希望,而也正是这种由极度的失望产生的很大期望,再由期望跌落到低谷的巨大落差,使得她日后的心理越加的扭曲。
或许是因为张五山的话让张何氏心头如同拨开了迷雾,或许是那药汤真的起了作用,没过几日,张何氏的病便好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催着张五山去县城里。
“爹,娘,你们老两口儿也跟着一道儿去吧,只留你们在家俺们也不放心。”张五山对张富贵和张于氏提议道。
张于氏点点头,道:“那就明天走吧,今儿个简单地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儿就走。”
张于氏也放不下心,不管咋的,那都是她的孙子,她能不担心?再说了,她心里头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还是亲自去瞅着才放心。
县城里,张晓忙着与陈述一道儿商量着一些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虽说市面儿上还没有能与他们张家的黄豆酱肉松拔丝蛋糕相媲美的,可随之而来的也衍变出来了不少类似的东西,这么一来,生意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但这个并不是重要的,张晓也不是那等为了利益使什么阴谋手段的人,可却要防备着旁人用什么阴私手段,这个她帮不上啥忙,一切都只能指望陈述等人了,而她能做的便是把她前世里所知道的一些经商方案给整理出来。
如此一来,便是有一日出现了能与他们商品相媲美甚至超过他们的,也可以因着独特的特色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她这些日子也算是绞尽脑汁了,陈冬生眼瞅着那个呆呆傻傻的姑娘又准备把手中的碳条往嘴里塞,心里头真是又无奈又诧异的,赶忙阻止了她,道:“晓晓,不若你还是用毛笔写吧?”
这总是想吃碳条,也是很危险的好吗?
张晓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道:“没事儿,我下次一定一定会注意的。”
陈冬生无奈,这话她都说了好几遍儿了,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拦着,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碳条了。
而张晓之所以不用毛笔而用碳条,也是因为碳条写起来更为顺手更快一些,有时候脑子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若是不及时写下来,马上就又给忘了,至于情不自禁地往嘴里塞碳条……都是前世一思考就忍不住咬笔杆子的坏习惯给害的!
陈冬生无法理解她的这种行为,可看着她竭尽思虑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去说些什么,只能自个儿坐在这里盯得紧一些,一发现有这个趋势便提前给扼杀在摇篮里,就这般,倒是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下午。
张晓实在是觉得暂时想不起来了啥了,她的浑身的脑细胞儿都在抗议,便干脆放下了碳条,把她写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递给陈冬生道:“冬生哥,你给瞅瞅呗。”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样,张晓想到什么写什么,有时候还画的一团糟,陈冬生心疼,便主动帮她归纳整理,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总有很多字错的?
但大概也能看得出来是什么字,而有些实在不认识的,陈冬生便问张晓,也许是因为陈冬生一点儿都不惊奇且特别自然的原因吧,许久张晓才反应过来,尼玛自己一直用的简体字啊!
但不知怀着何种心思,他没问,她也就没说,而那字,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估摸着时候,张爷爷张奶奶他们应该到了,这些留在晚上再看也不迟,这会儿先回去?”陈冬生接过来并没有翻阅的打算。
早在事情发生,便有暗卫将消息与他传过来了,不过因为对象是那个他素来没有好感的张何氏,所以他就没有放在心上。
张晓虽说诧异为何张富贵和张于氏突然来县城,可她还是很高兴的,不仅有些惊喜地抱怨道:“爷爷奶奶来了你也不早点儿给我说话咱们快些回去吧。”
陈冬生有些无奈,她当时那个状态,他说了她也得能听得进去啊?但这些他并没有说,只是道:“从张家村到清塘县要不少时间呢,这会儿约摸这也才到吧。”
张富贵和张于氏要来的消息早两日便托人送信儿给张大山他们了,大人们都晓得,不过却不知道具体啥时候来,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他们小孩子。
所以当牛车支悠悠停在张家宅子门口儿的时候也没有个人接,张五山直接跳了下去,推开了门。
屋里头的张孟氏听到动静儿,赶紧出来,一看,便高声喊道:“大嫂,二嫂,三嫂,咱娘他们来了。”
说完便一个人去外头接一下,男人们都出去忙活去了,她们相对来说空闲就多了一些,除了照顾男人孩子收拾家里,剩下的便是做些绣活儿之类的。
很快,院子里便叽叽喳喳了起来,张于氏也抛下了心里头的一丝沉闷,笑的合不拢嘴。
只张何氏,对于这些既没有喜悦也没有厌恨,只一心记挂着要给张晓木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