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也晃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他走到的时候正瞧见张晓一脸的失望。
抬眼望过去,便发现来的人不是张晓的那个好姐妹谢紫婷,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想来也是,谢府是什么人家?那等书香世家里,怎么会贸贸然的上门儿来。
“这位就是张小姐吧?我是谢德,我家大小姐让我来与您送上拜贴。”那位一身小厮衣裳的年轻男子弯着腰儿双手递上来一个帖子。
张晓虽说是有些失望,不过那种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接过帖子打开来看,字迹确实是谢紫婷的字迹,上面大致意思是她已经知晓她到达了天阳城,想来刚到应该是有的忙的,所以让张晓定个时间她好上门儿拜访。
还有便是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只管拿着信物去谢家寻她便是。
“晓晓,早在得知你要来的时候,我便已经转了转,天阳城好段位儿的铺子不容易找,不过所幸,在玉福街有一家酒楼老板得罪了人,急于出手酒楼,我就先替你盘下来了。”
天阳城不仅仅是物价贵,房价也要贵上许多,尤其是一些繁华的街道的铺子,几乎是千金难求,更有那好地位儿的,几乎都没有人肯出手,那等地方,几乎都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天阳城里贵人多,消费也就高,便是那些个表面上富贵豪华的大官儿,后头也不知多少产业在支撑着,不然只只那么多人口还那么大的排场,便是把他卖了那俸禄都不够养活的。
张晓思量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也不知冬生哥解蛊毒需要多长时间,她总得在一旁陪着才是。
“怎么了?”感觉到张晓看向自己的目光,陈冬生轻声问道。
张晓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道:“婷姐姐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她来拜访咱们,可是你这,也不知得花费多长时间。”
“去回你家小姐,就说三日后鄙寒舍扫榻以待。”陈冬生直接对着那低头等待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只一来便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像是那等粗鄙的乡野之人,本就心里头不敢小觑,这下子看了陈冬生的风骨还有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更是恭恭敬敬地应了是。
他也在谢府这书香门第待了不少年头儿了,虽说只识得几个字,可却也知道那‘扫榻以待’这词不是乡野粗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瞅着那模样,竟是比他们谢府的大公子这么说还要多了几分的自信和风度。
张晓本来想问他三日的时间够不够用呢,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还是莫要说了,等到了医馆儿就晓得了。
依旧是付元山赶地马车,大约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来,张晓下了马车便看到那医馆儿前头门可罗雀的,倒是旁边儿的铺子,都挺热闹的。
要说他这是因为医馆儿的缘故,可斜对面儿的一个同春堂,只这么打眼儿瞧过去,也能看到里头好几个人呢。
又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活死人’三个字,张晓觉得,若不是她晓得冯三味还有元道子在这里,要不是她晓得如今只能找元道子与陈冬生解毒。
她觉得她也宁愿去同春堂也不愿意来这里,看着便有些古怪。
他们三人才一进去,前头一个医馆儿的学徒便说道:“老前辈就在后院里,你们自行进去便可。”
付元山昨日里来过,冯三味交代过此人来直接让其进后院,所以那人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又低头看起了医书。
被进去,便看到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头儿蹲在地上在弄着些什么,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这个挨千刀的臭鸟,老头儿我辛辛苦苦栽了这么久的药草呦,都被你给糟蹋了,下次你再来,看老头儿我不把你拔毛炖了汤喝。”
“臭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突然扭头大喊了一声。八壹中文網
直接把吓了张晓一跳,看着瞪着眼睛看向他们的老爷爷,张晓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的,那老头儿刺溜一下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张晓几人一脸凌乱地留在了原地。
张晓有些愣愣地问道:“那个就是元道子老前辈吗?”
“是的。”倒是付元山颇为淡定,他昨日里来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一幕,这一次不过是又重演了一遍儿罢了。
不过他奇怪的是,昨日里元道子前辈也没有跑啊,怎么人突然就消失了?
难道是不想与主子解毒?这么一想,心头一凛,几乎马上都要追过去了。
然后,就见从屋里头出来了两个人,唔,一个正是如今的三不医冯三味,而另一个嘛,就是进去换了一身儿衣裳的元道子。
“这小子真是的,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竟然让老头儿这么没面子的、没形象的出现在人面前。”一边儿走元道子还一边儿对着他徒弟嘟囔着。
冯三味心里头觉得奇怪,他了解的师父,可不是那等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呐,昨日里付元山来他还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身儿破烂的衣衫呢,咋的今天突然就注意了起来?不仅头发整整齐齐地束了起来,还换了一身儿新的衣袍。
想起来刚刚那如风如影的一幕,冯三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会儿张晓几个也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元道子前辈。”
元道子随意地挥了挥手,忽略另外两个大男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张晓说道:“你就是张晓吧?”
被提到的张晓愣愣地点了点头,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元道子前辈像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说好的脾气古怪呢?
“老夫看你这小娃娃脉络清奇,是个学习医术的料,这样吧,干脆老夫也破个例,就把你这小娃娃收为徒弟罢了。”得到确认后的元道子先是一喜,而后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地说道。
只让一旁的冯三味有些不忍直视地用张开的双手挡在眼前,从手指头缝里观察主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