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自有那看不惯的人一块儿附和,言语中颇有些谢紫婷的不是的意思。
谢大夫人自是不悦的,可这会儿公主没有说话,她若是上赶着开口,只会更让人以为他们谢家家教不行。
倒是卫老夫人,这会儿慢慢地抬起了那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子,说道:“不愧是谢家这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姑娘,不仅才华横溢,且为人又谦虚,这等淡泊的性子,倒是与我那虚怀若谷的小叔子有些像了。”
与谢家一样,卫家同样也是底蕴深厚的大家,其中有学问之人丝毫不比谢家差,甚至有些比起谢家来还要更出众,只不过是谢家有一个老太傅罢了,而卫家的人除了从政的,那些研究学问的多数都是喜欢云游,自我研究,丝毫不关心朝堂之事。
而其中卫老爷子的五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庆阳公主闻言也是一笑,好像没有听到底下那些人的讨论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谦虚,竟是把本宫也给瞒了过去,给了本宫这般大一个惊喜。”
“谢大夫人,你说本宫该如何罚你家这个小娘子才好?”最后这一句玩笑话时候对着谢大夫人说的。
谢大夫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自然听出了庆阳公主话中并无责怪的意思,心里面又是庆幸又是无奈的,不过脸上却丝毫未曾流露出来,依旧是一副得体的笑容道:“这丫头这般古灵精怪的,公主您看在她让您笑了,便罚的轻一些罢。”
“如此,那便罚你明日里来与本宫聊聊天好了,本宫一个人在这诺大的府中倒也寂寞,正缺一个说话的呢。”庆阳公主也不在意,对着谢紫婷说道。
同时也是在向底下的众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了,其中未免没有向谢家表明,自己看上了谢紫婷的意思。
谢紫婷也不矫情,款款起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公主,臣女叨扰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既然庆阳公主都表了态,自然没有人还不识趣儿地继续去提,而黄婉怡心中尽管愤恨,一个张晓抢了自己心仪的人也就罢了,这会儿她的什么好姐妹又来争夺了锦郡王和庆阳公主的目光。
她刚刚可是瞧见了,锦郡王可是借着喝茶的功夫瞧了谢紫婷好几眼呢,只是可惜了,那人竟然没有来。
若不然,她还能偷偷地看上几眼。
对于此的结果就是,黄婉怡算计起张晓来更加的用心了,而在这持之以恒的算计之下,倒真是让她成功了一次。
“天呐,这次竟然是紫薇花。”一位小姐朱唇微张,尽管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了过来,可却也表明了这花的难度。
她旁边儿的一位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失态,也跟着轻声问道:“这一位是何人?怎的从不曾见过?”
因着这紫薇花赋诗的难度,倒是有不少人纷纷打听起来了这个可以说是不幸的小姑娘。
“与郑家姐妹来的那位好像知晓。”
“那是黄家的黄小姐,之前听闻她似是与这位姑娘相识呢。”
就这般没过多久,就有人向黄婉怡打听张晓的身份了,那会儿在寻找纸条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这会儿黄婉怡自然不会隐瞒,便小声地与她旁边儿的那人说道:“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往在清塘县时去糕点铺子奶糕点见过此人,好似是那家糕点铺子的东家?”
这话一出,不少听得的人脸上都露出一抹不屑了,原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哪曾想竟然是商户之女,这也就罢了,身为女子竟然抛头露面的去坐这等有失身份的事情。
只要想想她们竟然与此人坐在一起,便觉得丢人的很,可碍于上头庆阳公主还有长辈们在,另外还有公子少爷们在场,她们只得引而不发,心里面却是对此人没什么好感。
“张小姐,不知您是选择哪一样?”别人不知晓,这次来的人却是没有易嬷嬷不知道的。
对于别人不知道此女与卫家的关系,她倒是能猜得出来,这卫老夫人此次前来,怕是与这小姑娘有些关系,所以语气仍旧不卑不亢,倒是没有丝毫小觑。
那卫清知卫鸿儒,便是陛下都想请了他去国子监任教呢,只可惜竟是被此人给拒了,理由竟是要外出游历大梁每片山河土地。
那等人教出来的徒弟,想来也是不差的。
张晓学着之前谢紫婷的模样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民女选择作画,劳烦嬷嬷让人准备一下东西了。”
很快的,张晓需要的东西便拿了上来,因着一些原因,她被师父要求练了许久的毛笔字,这般下来,虽说字写的仍旧一般般,可画起来虽比不得碳条作画好,却仍旧流畅得很。
“嗤,一个盼头露面的商户之女罢了,能做得出来什么好画。”一位浅绿色的姑娘十分不屑地说道。
她身份并不算多高,因此更是注重自己的身份了,这下得知自己千金之躯竟然与这等粗鄙之人坐在一起,心里头可是觉得落面子的很。
“是吧,也不知能画出来个什么东西,竟是浪费咱们的时间。”
“会不会拿笔还不一定呢。”
……
张晓无视这些人的话语,在得到卫老夫人和谢紫婷看向自己的目光之后便颌了颌首开始作画,很快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庆阳公主对于这个人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不过看在卫老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去刻意为难就是了,那些在底下小声议论的小姐们在说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都闭上了嘴巴。
倒是黄婉怡,心中得意不已,却也不曾想想,张晓丢人还是不丢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没让大家等多长时间,张晓便做完了一幅画,画的不是旁的,正是放置一旁的紫薇花,看着那花的颜色,张晓将准备好的颜料慢慢地兑了之后涂上去。
不过片刻,便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
“竟是跟真的一模一样。”全程看下来的易嬷嬷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