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林家里耽搁了一点儿时间,但张晓冬和张晓木林兴远三人的还是没让张晓等多久就到了张宅里。
一进门儿,张晓冬就对着张晓问道:“晓晓,事情真的解决了吗?木头这小子说的不明不白的,你快与咱们说说。”
他知道自个儿老师也急切地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解决了,但一来因着这是对方家里,二来碍着对方是个女孩子,怕是不好急吼吼地开口问。
“都解决了。”张晓也不与他们卖关子,直接说了他们目前最想听的一句话。
果然,张晓冬心里原还有的一丝不确定顿时烟消云散了。
林兴远心里猜测着对方就是那个与当今的梁郡王定了亲的女子,但他也听说了,朱良成的祖父恨得皇上的看重,这,对方肯与她面子将这事儿轻拿轻放么?
张晓只看着林兴远的神色,便知道他还是有些许不能宽慰的,便道:“来,咱们先进来坐下说。”
有人赶忙上了茶,林兴远有些不安,害怕因为自个儿的事儿她做了什么让步,但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一时便有些纠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晓晓,赵学政是如何说的?这事儿……”张晓冬看出来自己老师坐立难安,知道他的为人,最是怕因他给别人造成了什么困难。
张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就不拖沓,直接开口说道:“我今日里午时与赵学政见了面儿,他也说了,这事儿都是误会一场,是那朱姓的学子乍一丢了钱袋子,正好儿又回来找时又看到在林先生的手里,这才误会了,所以今日里晚上咱们去回味楼,把这事儿都说开就好了。”
“若是林先生还想回去任教也是可以的。”张晓说完又补充道。
张晓冬听罢对着林兴远道:“老师,您听到了吗?这事儿都是误会一场,您不需要再……”想不开了。
后头的话他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换个话题对张晓说道:“真是便宜了那个朱良成了,这般欺师灭祖,简简单单地就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开心,这也是人的天性,原本只是觉得能不让老师蒙受冤屈,背上这样儿的罪名,就是极好的了。
可等到知道了老师不用蒙受这等冤屈的时候,心里又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他做了这等的事儿,而后一句误会里都可以抹平了?
那之前带给他们的麻烦、这几日来的奔波、以及种种几乎崩溃的神经,就这般的算了么。
“能够证明为师是清白的便已经足够了,做人哪里能这般不知足?那朱良成人品有瑕疵,日后总能得到教训的。”林兴远摇摇头对着张晓冬说道,他是真的满足了。
要不说为何他考中了举人就不再继续考进士做官了呢?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为官者最身。
他不希望以后自己也泯然与那些人之中,与其同流合污,只求着能教书育人,既能把自己这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儿交给学生的也能养家糊口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
哪曾想到,会突然平白遭了祸端呢。
张晓听罢,说道:“如今那朱家的老先生在皇上跟前儿挂了面儿,而且这件事儿咱们并没有清楚的证据来证明就是他存心诬陷的,无论怎样也都是轻拿轻放罢了。”
这也是为何那赵学政一开始尽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儿却没有松口的打算,就是知道没有证据自己不能拿他怎么办,还是最后用了或许会阻碍到他的前途的事儿,他才肯松了口的。
毕竟,一个职位盯着的人多了去了,他一点儿小小的差错,甭管是捕风捉影还是证据凿凿的,皇上却是没有空闲去查这些个,总之有多的去的合适的人选等着呢。
少了他一个,还有旁人。
“能如此这般,已经是劳烦了,如此大的恩情,还不知该如何回报,且不敢再因此事儿麻烦。”林兴远就怕她们为了自己的事情做出了什么让步,怕是他的心会一生都不能安。
但也不会想着去轻生,毕竟,这命好歹也是人家好不容易给救了下来的,不说为了妻儿子女,就是为了这也不能受人恩重就想不开去寻死的。
那岂不是不识好歹、恩将仇报了。
张晓看着林兴远,心里也回过来一点儿味儿,将事情更加仔细地说道:“原先那赵学政还不肯松口,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的,结果我一提醒他的任期要满了,然后天阳城里哪家哪家的都看中了吏部的某一个职位,然后这事儿影响不好,一旦传了过去被人听说了……”
“然后赵学政就讲,这事儿怕是有什么误会,师生之间的,说开了也就好了嘛,到时候教谕给各位先生都说清楚了,再请了林先生您回县学任教,自然也就清清白白了。”
总归如今也不过是学院的一部分人知道罢了,这还多亏了那朱良成有心要纳林家的大娘子为妾,不忍心其父背上这等的污名,与林家大娘子、以后得孩子都没好处。
而书院里的学子,心里大多对于此事儿心中也都是有些数儿的,只是碍于赵学政的面子不敢多言罢了,再加上朱良成不让大家说,就顺势而为地都对这事儿默契地不提。
林兴远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道:“如此一来,我倒是放心了一些。”
事情都说完了,没什么事儿,林兴远就想要先告辞了,如今他是完全知道了自己不会有事儿了,道家中妻儿还只晓得不清不楚的,凭白跟着担心,他得与她们说了才是。
“先生莫要忘了今日晚酉时三刻回味楼见。”张晓怕他一个开心,把这事儿给忘了。
还不等林兴远应承呢,张晓冬就开口道:“晓晓,今晚上我驾着马车送你与老师过去呗。”
“不用不用,为师家里离回味楼也就两条巷子的路程,不远。”林兴远推辞道。
张晓倒是想起来之前提的时候还说了可以带着林兴远的一个朋友,便说了出来:“听说齐先生之前也为先生奔波,这次倒是也可以请了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