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梁恒让身边儿侍候的王德福把那加急的奏折传给他们看看。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淡淡地开口道:“你们怎么看?”
“禀皇上,臣以为那南疆借着小波的动乱悄然派兵前往,其心昭昭,不能轻忽,应派兵前往。”兵部尚书说道。
南疆地方贫乏,虽然比起北莲国那酷寒之地要好上许多,但比起水土肥沃、资源旺盛的泱泱大国大梁来仍是差了远了。
一直以来其狼子野心便昭然若知,只不过前些年灾难连连,不只是大梁境内漂浮丛生,他们也隔了这么许多年来才缓过来劲儿来,这不,一安生些时候就又起了心思。
因着前几年民生才稳定了下来,休生养息正是起到作用的时候,那南疆边境的人时不时地寻了一小队的人往大梁边境村子里去抢东西,偶尔还会出了人命。
但因着对方巧言善辩的,且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命案少多为抢掠,为了国家安定,顾全大局,梁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倒是更加地得寸进尺了,所以他对于兵部尚书的话还是很满意的。
这边儿兵部尚书才说,立时户部尚书就表示,今年收成并不是太好,各地的税粮缴纳的比往年少了快三分之一,尤其是今年的天气阴晴不定的,后头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国库里如今虽说还算充实,但若是用于战事,之后怕是会力有不逮。
而这国库如今之所以充实,还是多亏了那时候梁郡王捐献的重金和粮食等物。
户部尚书说完,兵部尚书就又道:“胡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那南疆弹丸之地,都是些茹毛饮血的粗蛮人,仗着一把子力气和那些诡异的手段,竟是不把我大梁放在眼中,肆意挑衅,若是不给于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岂不是灭了我大国的威仪,让那些附属国也蠢蠢欲动?”
总之,这仗得打,必须得打。
户部尚书涨红了脸,他们这些六部尚书朝中重臣,明面儿上都是忠于皇上的保皇一派,但暗地里有没有人投靠了哪个皇子一派,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听到那兵部尚书这么极力要求应战,他不免得有些怀疑这个姓李的老小子是不是暗中投靠了铄郡王一派。
要说几位郡王中,最有可能领兵出战的可就是有过经验且作战勇猛的铄郡王了,这次的机会把握的好了,那可是稳妥妥的功劳,且还有可能笼络住军中将士们的心。
以后夺取那个位置,也更有一分胜算。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儿,不过是小波动乱,只镇南侯就完全可以解决,没必要再派军队前往。”户部尚书反驳道。
这前往支援派兵可不是嘴皮子耍耍就能成的,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路上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不要钱的?到了边疆耽搁时间不要钱的?
说不定等派过去的人到了,仗都已经打完了,再回来吃的喝的不要钱的?那岂不是来来往往费时又费力、费物又费财的,半点儿用都没有,瞎折腾了。
当然了,户部尚书又不是个傻子,哪里会直白地这么说,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向皇上诚恳地说道:“皇上,镇南侯兵法善变、有勇有谋,守卫隶门关十余年,且因着皇上对此看重,更是让边关将士英勇无畏,热血卫国,那南疆便是倍于其也胜券在握,何虑之有?”
当然了,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真要是这么厉害,怕是南疆早就被归为大梁的版图了。
相比于与北莲国紧邻的并州来说,皇上对于隶州确实挺看重的。
一是隶州有几个地方属于军事要地,一旦丢失,很容易被南疆人直捣黄龙,绕过扬州和益州、徐州等地直达天阳城,二来隶州乃是一等侯镇南侯守卫,而并州则是由郑三品的参将守卫,三来南疆王虽然也对大梁俯首称臣了,但其心思,双方都是知道的,只由每隔两三年的南疆纳贡只是派不轻不重地臣子来便能知晓。
尤其是那些人骨子里就是个好战的,且擅于用毒用蛊,但他们对于地盘儿什么的并不是特别热衷,就是吧,唔,南疆那地儿虽说有不少很独特的药草昆虫之类的,但粮食还真没有多少。
为了活下去,没办法啊,只能出去打了,抢了地盘儿之后也不去住,只留一部分人守着,把当地的人给圈起来种粮食,然后养活他们,他们依旧神神叨叨的,大多数都住在南疆。
兵部尚书也不容所让,俩人便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腾了起来,但还算是有眼色,瞧出来梁恒脸色阴沉的能滴水,所以倒是没有跟那在菜市场上一般大声争吵,还算是保留着文人的斯文。
便是这般,还是把梁恒给烦的不行,等两人识趣儿地闭了嘴巴,才又问了其余人额的意思。
其余的大臣暂且不提,至少从老二铄郡王到十一铮郡王这六个郡王里,除了陈冬生对于此事儿没有什么看法儿,可打可不打的,另外几位都是赞同打仗的。
毕竟没谁是个傻的,稳妥妥的战功,梁成铄就不说了,好战能战,梁成锒在文人圈子里名声不错,作为皇子龙孙的,骑射便是不多灵通,也都有所涉及,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有了战功,又在文人圈子里有名声,可谓是文武皆全了,到时候定然名声大噪。
再有梁成锦,暗藏的心思就不必多说了,至于底下的两个,或许是真的对问鼎那个位置没有想法儿,但男子就没有不想建功立业的,况且有了功劳,才能有更好的爵位和话柄不是?
说了这么久,梁恒的意思众人心里也都大概得有了一个谱,至少知道了,这次皇上是准备给那南疆一个教训的。
“行了,各位爱卿回去拿个章程,明日里早朝再议。”梁恒挥了挥手,又对陈冬生道:“老四留下。”
本来前半句还没啥的,大家都一起准备走了,但后半句话一说,众人的心思不由得又活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