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之前也参加了院试、府试、乡试,能会不知道那个滋味儿吗?比他们这个时候惨得多了去了好么!
但霍启明也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的,原本是害怕自己失落,想要安慰自己的,却偏偏又用说不好话。
他把儿子从杨云清怀里接过来,对着儿子说道:“大宝娘嫌弃大宝爹了,罚大宝娘不许抱大宝。”
杨云清则是听了霍启明的话才愣了过来,对哦,这人如今都是举人了,之前可也是参加过那些考试的,听说还有一次被分到了臭号旁边儿?
啧啧,想来也确实挺惨的,看着他不像是有什么失落的样子,杨云清干脆也放开了,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道:“爹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大宝就交给你了。”
她正好儿躲个闲呢,自打有了这臭小子,她的个人空间就全都没有了,都已经好久没有有过镖练过武了。
考完试后,学子们都出来了,主考官副主考官和同考官们却还不得自由,依旧待在那里批改试卷。
因为这次加的恩科比较突然,许多学子都赶不来,所以梁恒便也没有定多高的名额,只让底下的主考官们看着批,但人数却是不能超过了两百名的,大约有每年会试的二分之一。
陈冬生本来也暗中地观察了几天,却并没有什么发现,本来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许是他记错了,或是事情跟上一世有了改变也说不定。
正准备把派出去的人手给撤回来呢,这一日里却听得派去暗中监视龚旭辉的人回来了。
“主子,属下今日里听到龚旭辉与奴才抱怨道‘题目的答案都有了,便是再笨也得考的过了,爹就是瞎操心’。”
那暗卫把当时龚旭辉的语气学了个九成九像。
陈冬生听罢皱了皱眉头,他这段时间也都有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只是此事父皇交给了梁成锒负责,他也不好明着插手,免得让梁成锒觉得自己不安什么好心,亦或是跟他抢功劳什么的。
但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龚临营便是礼部尚书,却也没有只手通天的能力,这么想着,他吩咐道:“继续监视,另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既然做过,那定然留下来的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做。
出了榜之后,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些得知自己中了,激动地甚至都晕了过去了,不过大多数人虽说高兴的不能自已,但还算是能够把持地住,还记得给报喜的人打赏。
有些人则是失魂落魄的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钟云扬也是准备去问问最近有没有回去的船,结果却看到许多学子都气势汹汹地往一个地方去,且身后还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心中奇怪,便拉了一个看着也是学子的人问道:“兄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被拽住分的人原本不好的心情更加地不虞了,但看到拽他的人也同样是一个学子,且看神态定然也是落了榜的,便出口道:“兄台有所不知,此次的考试竟是有人要作弊,咱们这正是要去讨个说法呢,兄台若是得空,便也跟着一块儿去吧。”
吸纳的举人学子足够多了,才能增加上头的人对于此事儿的重视,不然不过是石头扔到大河里,溅起一个小小的浪花罢了。
钟云扬家里也不过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罢了,家里头几兄弟都读了书,但就数他读的最好,有了举人的功名,家里人对他可谓是寄予了厚望的,且来天阳城一次,也是颇为不容易,但他这考举人都已经考了三四次了,却都没有中,心中不免得有些心灰意冷。
虽说再过不了几个月,就又有会试可以考了,但他却不愿意磋磨下去,只准备这次回去就好好儿地教自己儿子,要知道他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个秀才公了。
与其花费这么多让他这么浪费下去,不如把银子留下来,让儿子以后去用。
但这会儿听说有人要作弊,心里不免得又出现了一丝希望。
宫里,梁恒听闻宫外跪了不少的学子,请求他主持公道,想到前两日里自个儿那个嫡子告诉自己的事儿,不由得揉了揉眉头,道:“如今状况如何了?”
“学子越来越多了,不过倒是还算有规矩,只是跪那儿请愿。”王德福说道。
还算他们心里有些数,知道不能大声喧哗,不然便是他们有理,惹恼了皇上,怕是也落不到个好。
梁恒听到那群学子倒是还算有规矩,气哼哼地道:“那些人,触动了这天下读书人的机遇,能不越来越多吗?”
为啥都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还不是因为读书可以改变门路,不说别的,只举人就底下就可以免除不少的税了,还有征兵的兵役可以免除一个。
历来的科举考试都是随着制度的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公平的,这几乎成了寒门子弟唯一的一条路了,如今多年寒窗苦读,却被得知落榜是因为有人作弊,心里哪里能咽的下?
没有参加考试的人还会担心,会不会下一次自己考试的时候也有人作弊?以前没考中的人也会想,自己之前没中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人作弊了?
毕竟每三年会试录取的人数都是有限的,别人多了一分机会自己就少了一分机会。
所以梁恒深知,这件事儿一定得处理好了,不然怕是会藏下后患,短时间或许看不出来,但以后就会露出弊端。
但偏偏,这件事儿又没有抓到什么实在的证据,没有证据,便是他是皇上,也不能因为一句莫须有的话,就把当朝的从一品的大臣给抓了。
而这件事儿梁恒之所以提前知道,还是因为陈冬生把这事儿甩锅给了梁恒,然后他两手一拍,不再过问了。
“你去告诉他们,这件事儿朕一定会彻查的,让他们回去等消息。”梁恒挥了挥手示意王德福出去。
虽然法子还没有想出来,但人得先安抚了下来再说,总跪在那儿像什么样子。
等王德福出去了,梁恒便有规律地敲了敲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