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人心易变,如今便是嘴上应承的再好,真到了与自个儿利益密切相关的时候,哪里还记挂着你这一点儿子情意,况且他们兄弟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程德妃这边儿得了准确的消息,出去的时候脸上的喜意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她也没有打算要瞒着,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消息传开去也好,这样儿不用她多费功夫,那些人就应该知道,这事儿与她儿子是真没有关系。
若不然的话,梁郡王怎么会盯着惹怒了皇上的风险去还要深究此案呢?
要知道,皇上金口玉言判下的事情,哪里是容得你说翻就翻的,那样儿的话,又让皇上的脸面放在何处?
可如今既然有王爷愿意触怒这个大不讳去翻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锒郡王是真的被人冤枉的,给人背了黑锅了,所不然的话,等过一段时间,这事儿不就销声匿迹了么,他又没有什么损失,何苦还去打皇上的脸。
所以对于那些递消息的,她可谓是乐见其成了。
陈皇后也不交代,听了翠屏的禀报,说程德妃一脸喜气洋洋地出去了,当下里便在心里面说了一句:“蠢货,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不过却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事儿,左右,她儿子做事情她是相信的样子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母子二人虽说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陈皇后就是对自个儿儿子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这些暂且不提,让我们的目光回到清塘县张家村。
得了青阳郡谢家村里送来的消息之后,张家就有些不知该做何表情了。
要说吧,这要成亲了,是好事儿,该脸上喜气洋洋地微笑才是,可偏偏如此赶着成亲的缘故,是因为女方家中父母双亲身子皆不太好,所以好似太过高兴了,也不对吧。
张富贵吧唧了一口烟锅子,如今家里面老婆子看得严实,每日里只准他抽那么两口,所以这会儿只是拿着烟锅子吧唧吧唧,过一下嘴瘾,却没有一点儿烟味儿。
“既然女方家里都上门儿这般说了,咱们也不好回绝,况且这种心思,咱们也都能理解。”张富贵在嘴里吧嗒了一下之后,习惯性地把烟锅子往地下磕一下,却什么也没有磕出来,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将心比心,谁唯一的儿子或是闺女,在他临终之前还没有成亲,会放的下心的?若是不然,怕是死了连眼睛都闭不上。
张于氏见老头子发话儿了,也就接着话茬子说道:“可不是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冬子这情况到底不同,咱们家如今也跟以前不同了,有一些偏颇差距,却不是咱们偏心的,你们可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儿小利益给起了隔阂了。”
“奶,您就放心吧,咱们家里最重要的,咱们可是一直在心里面牢牢地记着呢。”张晓虎出声道。
张家的男丁里,他是孙子辈儿醉大的一个了,这会儿自然需要站出来表表自个儿的态度。
张晓虎说完之后,张晓冬上头儿成了亲的堂兄弟兄弟自然也赶忙保证道:“奶您就放心吧,在咱们心里,那些都是外物的,什么都比不上一家人来的重要。”
张于氏听了,便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么,想当初,咱们村子里便是因为受了灾难的影响,饿的几乎连树皮都快给啃完了,仍旧没有人去把孩子给卖掉……”
人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喜欢回忆以往的事儿,张于氏也不例外。
其他人也不着急,一直等张于氏回过神儿来,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张于氏道:“一来,这谢家也是大家族,虽说亲家一支不太显眼,但是咱们也不能小看了人家,时间虽然短,但还是得尽快弄回来一份儿体面的聘礼。”
“就是时间上短了一些,不过没事儿,咱们在其他地方上补一补,等人接了回来,在咱们这儿成了亲之后,回门的时候就在那里多留出来一些时日。”
至于酒席,依张于氏来说,自然是张家村里还有清塘县里都搬办了,张晓冬觉得太过麻烦,想要干脆都在清塘县里宴请酒席,却被张于氏给拒绝了。
“你这个傻孩子,那县里头来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跟咱们这些人在一块儿,能够说到一处去?
不说那些人能不能看得起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了,就是他们自个儿多半也是不自在的,哪里有在自个儿村子里吃的自在过瘾?
张晓冬无言以对,又说了几个,都被张于氏给否决了,如此,便按照张于氏刚刚的想法儿进行。张孟氏对于这些都是没有意见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只是时间上订的这般急,晓晓怕是赶不回来了。”
这可是她亲兄弟的成婚大礼。
这边儿定下来了日子,选好了时间,张家就开始跟着请来的官媒,去完成这些理解。
与张家村里又是要高兴,又是不应该的气氛不同,第二日里金銮殿上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和谐。
在的知道了梁郡王还要审查那件事儿之后,每个人心里面都是没谱儿的,无论参与了还是没有参与,总归是不愿意的。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当天,就召集了自个儿府上的幕僚,连夜里写好了声泪俱下、理由充分的奏折,定然不能让皇上允许了梁郡。
这不是吓唬闹么这不是?
“皇上,这事儿乃是人证物证具在的,已经判定了的,若是再出尔反尔,这该让皇室的威仪何存?”
约摸着读书的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都知道这事儿的幕后之人乃是锒郡王,若是这个时候……岂不是让那些人以为是为了给锒郡王脱罪,所以才这般的。
这让他们如何去想皇室,如何去想皇上?
只是任凭那些人再是舌灿莲花,梁恒都不为之所动,笑话,他本来就是为了接下来要走的,没有道理自个儿把自个儿挖开的路再给埋了。
“皇上,还请皇上三思啊。”听到梁恒嘴里吐出来一个‘准’字,这人心里面便有些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