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这案子便已经是断了两次了,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是两次三番的对做出的决定进行否定,岂不是有碍于皇室威严?”无论是哪一个皇帝,都不会再重翻这个案子,直接给订的死死的。
顾大人看着梁成锒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急于去问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可若是第二次在人证物证俱在,到时候即便是个皇子,判的也不会比第一次轻了,若不然,岂不是彰显皇上不公正?”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同样是背上了这么一个罪名,他还是个被冤枉的呢,反而处罚比那始作俑者更重,这会让人怎么想?
当然了顾大人只是这么一说的,事实上,若是一个皇上真的偏颇哪一个皇子,自然会想法子为他开脱,可明显,梁成锦与梁成锒都算不得。
虽然他们心里面也知道,但是没有哪一个会乐意承认自己不重要的。
梁成锒心里同样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在陈冬生回来之前,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父皇对于每个儿子的平等对待,每人都拥有为那个位置努力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当初发现了陈冬生的身份,他们不大乐意让他回来的缘故,因为多了一个人,便意味着又多了一个可以竞争的人,但后来一来阻止不了,二来想着他不过一个乡野之人,想来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怕是连字都不识几个呢,哪里能跟他们争的了什么……
思绪跑的有些远了,梁成锒将自个儿的思绪拉回来,看向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说道:“可是这科举舞弊一事,幕后的人有两个都跟老五扯上关系……”
总不能都是陷害他的吧,况且老四才帮过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自己都不然对着他下手,不然的话,又让旁人如何看待自己?
对待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亲兄弟都能恩将仇报,那其他的人还如何敢相信自己、投靠自己?
“王爷不知,那二人,明面上投靠了锦郡王,但实际上却是与陈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梁郡王一回朝,观察过可堪大用之后,便起了心思。”顾大人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有些犹豫,道:“王爷怕是还不知道,皇上极有可能,属意梁郡王坐那个位子,或许连册封的那一步都要跳过去直接传……”位了。
梁成锒一听,果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之所以急吼吼地洗脱这个罪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位置?可如今若是要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那么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这么一想,梁成锒也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意气用事儿,给梁成锦那小子找麻烦的时候,得先将眼前最关键的事情给解决了才是。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嘴上却不会这么说,只听得梁成锒道:“本王还真以为本王那好弟弟顾念着兄弟之情呢,原来却不过是为了自个儿的计划顺利进行罢了,怪不得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明显人都不会答应的事情。”
这么一说,好像为一切的事情都找到了借口一样,如此来的话,那么我对付你,可就算不得我忘恩负义,而只是为了戳穿你的阴谋罢了。
“恕臣直言,如今锦郡王远在并门关,对于天阳城可谓是鞭长莫及,而朝中几位,铄郡王虽说素有英明,但性子太过直爽,并不适合为君之道,下面的两位小一些的郡王,才不过将将出宫建府,还未曾正式参与什么政务,没有功绩,自然也就未曾拉拢得了人脉,况且铮郡王历来又与王爷您交好。”
顾大人一番话,将马屁可谓是拍的不露痕迹,至少梁成锒听着心里面是十分舒服的,他对着顾大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认同,让他继续说下去。
顾大人见梁成锒肯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面去,心中也是欢喜,更加不遗余力地说道:“可是梁郡王就不一样了。”
“王爷您想,首先梁郡王乃是宫中所出的嫡子,外族有着陈国公府的一派势力,本身的能力又很不错,为人有计谋有手段。”顾大人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立场早已经定了下来,指不定他也会选择梁郡王这一派来站队。
但奈何梁郡王出现的太晚了,所以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想方设法的将此人给拉下马去,这会儿不遗余力地劝说道:“这些都不足为虑,但最关键的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皇上对于梁郡王的看重,朝中有个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他们都是已经站好了对的人,只留下来少数特别忠心地拥护皇上的人没有站队之外,其余的人,谁又不为了自己的家族日后的繁荣做打算?
“顾大人说的有理。”尽管梁成锒不想要承认,但是不可否认,自打他四弟来了之后,父皇确实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老四那个人,若说起来,倒真真是一个大的劲敌,才入了朝堂,先是捐献了重金和粮食,解救了许多的灾民,然后又是找出了隐藏在朝堂里多年的南疆嗯内奸……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还有这一次,若是再让他计谋得逞的话。
不仅他能够完全撇清自己的罪名,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还能为自己再增加了几分的威信,又彰显了自己的兄弟情深。
拿定了主意之后,梁成锒也坐不住了,交代顾大人之前那事儿先停一停,改为盯着陈冬生,而自己则回了府中,唤来幕僚仔细商议。
第二日里,更是一早地就进了宫里,找程德妃拿个主意。
顾大人辞别了梁成锒之后,便直接回了府上,没多久,他府上一个不打眼的小厮就从角门里出去了,只见他在人群多的地方多绕了几圈,确定并没有人尾随着,这才瞅准了一个方向,无意地走了过去。
方府里,方大人一直在等着消息,这会儿得了小厮说的话之后,便着人给宫里的暗线递了消息,只五个字,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