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冬叹了一口气,给了谢紫莱一个眼神儿,示意她想法子开导一下张晓,反正,他是没什么好法子的。
“这就走。”说罢,让马夫赶车,开始缓缓前行。
才刚迈动步子,张晓冬骑着马说道:“要不,咱们留下来吃了午饭再有?”
这会儿子都晌午了,再说了,万一陈冬生那小子,还有良心,去找他们了怎么办?张晓冬还是不觉得陈冬生会是那样儿的人。
想想以前,他只觉得,最崇拜的就是陈冬生了,不仅会读书识字,还有一手好武艺,能打得到猎物。
他觉得,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不会是那等有了荣华富贵,就背信弃义的人。
但是这人吧,也不好说,谁知道这心思是咋变的呢?是吧。
可是他回去该咋给爷奶爹娘交代咧,他倒不是害怕这门婚事儿黄了他爷奶爹娘怪罪,他怕的是,这晓晓的心情一直不好,回去了自己定然得不到好。
干脆这样儿好了,一路上他们慢慢儿走,就当做是游历游历,散散心好了,若是能让小妹从那不好的事儿里回过神儿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宫里面,陈皇后站在摘星楼上,望着城门的方向,对着翠屏说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陈冬生在梁恒答应的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得说服陈皇后,所以他就又去找陈皇后谈了一次话,不可否认的,有些话他确实是利用了陈皇后对他的疼爱,但是,他也做不到这样儿对不起张晓,然后一个人,生活在这精致的鸟笼里。
“娘娘,您本身也是好意,只不过是,大家的想法儿不一样罢了,王爷也说了,他并不怪您,而是他原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做那个位置。”翠屏看着陈皇后失魂落魄的,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是自己伺候了真多年的主子,哪里能够看着她这般模样?
陈皇后却摇了摇头,道:“或许,若不是我逼迫着,把张晓给逼走了,逼迫着安儿去娶一个他不愿意娶的女子,他不会放弃了皇位,不会离开……”
他们母子时隔二十多年才相见呢,如今才不过多久,就又要分离了?
“那臭小子都跟朕说了,他本来对于那个位置就没有意向,怪不到你头上去。”不知什么时候,梁恒来了,他扶着陈皇后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道:“等到铭儿这孩子再大一些,能够独自处理政事儿了,朕便带着你去找那臭小子。”
臭小子,把当爹娘的扔在这儿累死累活的,一个人跑去逍遥快活,这像话吗?
……
城外,陈冬生左等右等的,还不见有人来,心里面便不由得担心,该不会是人走了另一条路把?
不会吧,他们一般走的都是这一条路啊,况且这条路明显要近一些,还要好走一些干嘛?
陈冬生坐下的马无聊地用马蹄子扒了扒土,又打了一个喷嚏,陈冬生想着,有张晓冬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还真不好说,当下里派人道:“去打探打探。”
“主子,有人往这边儿来了,属下远远地瞧了一眼,看见有一位骑马的乃是张二爷。”那属下很快便回来了。
听了属下禀报,陈冬生这才安了心,但是也不由得嗤笑自己,什么时候,还这般地不确定,没自信了?
张晓对于张晓冬的提议,并不赞同,她目前只不过是想要离开这里罢了,便道:“早上饭用的那么晚,二哥若是饿了,便先吃一些干粮垫吧垫吧。”
也亏得没有听张晓冬的,不然指不定二人啥时候才能见面呢?
当然了,这个时候,张晓是不知道的,马车继续往前行,她坐在马车里,看着喋喋不休,本来话并不是很多的嫂子,绞尽脑汁地想着话给她说,心里面也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开口说自己没事儿呢,却听到她二哥说:“你怎么在这儿?”
“来接我媳妇儿啊。”陈冬生摸了摸踏雪的耳朵,示意它过去。
张晓冬听了这话,撇了撇嘴道:“那你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可没有能够当的起太子妃身份的人。”
“我也没说也要找太子妃啊。”陈冬生一脸无辜地说道。
张晓冬听了一气,呦呵,感情这是来找他小妹做小妾来了?当下里便道:“陈冬生你这个找人聊天我真是看错你了,想我小妹做小妾想都别想!”
“二舅哥你说说啥呢,啥小妾不小妾的。”陈冬生诧异地看着张晓冬,只让他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张晓掀开帘子,及时地阻止了张晓冬再说下去,她二哥虽说读了书识了字,为人也机灵聪明,但还远远不是陈冬生的对手呢。
她下了马车,道:“二哥二嫂我与他说几句话。”
“哼,那你可注意点儿,有事儿就喊哥。”张晓冬瞪了陈冬生一眼,这才不情愿地往马车里去。
张晓也不知该说什么,是说自己不该不告而别?可他都是太子了,他们身份注定不可能,留下来还要自找难看吗?还是说……
“你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走了。”她还没有先说话呢,这人就开口了,话里竟然还有些委屈。
张晓顺口回答道:“哪里是一个人,这不还有二哥二嫂呢吗?”
陈冬生一噎,只拿着眼睛看着张晓,不说话。
张晓受不的他这般,只好说道:“你这才结束祭宗庙,怕是要忙着呢,丢下一群人来这儿,不太好吧?”
便是做不成夫妻了,也没必要搞得跟个仇人一样,这会儿了,张晓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是挺忙的,都是父皇那个老狐狸,一点儿亏都不肯吃,若不然我早就过来了。”当下里,便把梁恒如何如何奴役他的话给说了一遍儿,道:“直到今个儿,铭儿,就是阿七,告了宗庙,我才自由了。”
“不是你做太子?”
“不是。”
“后悔吗?”
“说啥傻话呢,当个皇帝累死累活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阿七那个表情,见了我都苦大仇深的……我可不想去受罪。”
张晓不由得一笑,道:“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好。”
陈冬生把人抱到马上,然后自己往上一坐,拘了许久的踏雪立马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此生,唯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