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笙摇头，“看错的。”
沈如春脸色沉了沉，“说，我不跟你计较，要是不说，你这手，我得考虑考再看，这手疾啊，宜早不宜迟，拖久了，只能废了的。”
“这可是您说的哦，我要是能说出个理由来，您就给我看手，当真？”
“当真！”
沈如春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丫头。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胡说八道他可不接受。符笙左手伸到篓子里，拿了一只香包到手里，轻轻道：“这香包的质地、和所用的药草，都能判断出，老先生你准备制作的是古时候官家用的香包，官家用的香包，上面都有简而不陋的精湛刺绣，可是您这香包上面，什么针线都没有，这不是半成品是什么？”
“我喜欢这样做不行？这就能确定是官家用的香包？”
“你这中草药配的就是官家用的香料包，你还不肯承认呢，这配方网上随便都能查到，还有，你这香包的绳子的系法也是官家香囊的惯用系法，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你也不承认，那我还能有什么理由？”
“哈哈哈……”沈如春突然大笑起来，含情目内碎芒滢滢，“你这丫头有点本事。”
“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能区分得出来这些的？”
符笙松了口气，道：“现在大家都用香水，很少有人用香包了，区分不出来也挺正常。”
“那你是怎么区分出来的？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符笙想了想，谨慎道：“也不是，但算得上有关系，我从事的是服装设计和刺绣设计，所以有关于刺绣的一切，我都会了解了解。”
“你是做刺绣的？你的手还受伤了？”
沈如春眯了眯眼。符笙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淡淡忧伤地垂下眼睫。“老先生，您可帮忙看看？”
商聿修问。“自然可以，我都答应她了，只要她说出个理由，我就给她看手，决不食言。”
沈如春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桌面敲了敲，“丫头，坐下，把你的右手放在桌面上。”
符笙眸光发亮，坐在榻上，依言把右手放上桌，沈如春捏着她的手指看了又看，每按一处就问她有没有什么感觉，符笙都很认真地回答了。不敢隐瞒病情，尽量的用语言全都描述出来。沈如春被她流畅贴切的口语所惊到，笑了笑，“丫头，你可真是口齿伶俐，把自己的病情说得很详细，我给人看病几十年了，碰到的都是‘口齿不清’的，都要我反过来问他们。”
符笙有些拘谨地笑了笑，“我是怕说不清楚。”
“你是怕说不清楚，所以很努力地说了，他们也是怕说不清楚，干脆不说了，哪儿都说，疼，就疼！”
当中医比西医难太多了，有些病症，病人没办法说清楚，只能靠医生自己判断，有时候病人还说错。还好，沈如春自己的技术过关，病人说对了，那就对了，说错对他的判断也没影响。“好了，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沈如春收回手，一副已然把病情了然于心的模样。“老先生，我妻子的手情况如何？”
商聿修有些着急的问。沈如春脸色微沉，“这手，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这手指也没了一截。”
沈如春询问的目光看过来，刹那间，符笙想起了被绑架被砍掉手指、被扔进海里的惨状，浑身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