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夏的质问，让柳云栽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慌乱。她很爱乐瑶，那是她唯一的女儿，没有人能代替的。但明舒是她养大的，也是她的女儿，在乐瑶不见的漫长日子里，是明舒给她支撑。可如果，要在乐瑶和明舒之间做一个选择？柳云栽心头乱跳，脸色微微苍白，很难抉择。沈开夏把手放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声音低沉：“还是我们去就好了了，到时候把乐瑶接回来，我们还要跟她解释，明舒的存在。”
尽管柳云栽从来不肯承认，她就是在明舒身上找到了寄托，这些年才没有沉浸在失去乐瑶的痛苦当中。“不，这对明舒不公平。”
柳云栽严肃地摇头，眼神坚定不移：“乐瑶会明白的，要不是明舒，我哪里还撑得到现在？乐瑶不见了，我很难受的。”
难受到一个月之后立马就领养了一个孩子？沈开夏暗暗腹诽了一句，面色阴沉复杂，淡淡道：“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已经跟你分析了这其中的利害。”
沈开夏别开脸，一副“不想继续交流下去”的模样。柳云栽看着他，火气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咬牙切齿地埋怨：“当年领养明舒也是经过你同意的，现在你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亏你还是大学教授，一点责任感也没有！”
被攻击品德，沈开夏哪里忍受得了，薄怒地看着她，尽管很气，还是会下意识地减轻语气：“我没有说要撇得一干二净，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要先把乐瑶带回来再说别的，不应该带着明舒去找乐瑶。”
沈开夏发现自己有点自食其果，媳妇儿是被他宠成这么无法无天，从来不会认真考虑他说的话，现在意见有分歧，他也只能受着了。“我决定了，还是要带明舒过去。”
柳云栽语气坚定不移。沈开夏错愕地看着她：“你确定？”
柳云栽白了他一眼：“确定，我已经答应明舒了，我不能食言，我相信乐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乐瑶小时候就是善解人意的孩子，从来不会让他们担心，是个明事理的乖宝宝。柳云栽相信，女儿会理解她的。沈开夏看她决绝的态度，摇了摇头，脸庞上充满了无奈。柳云栽知道他心里并不支持这个决定，但她是不会更改动摇的。她相信乐瑶会赞同她的做法，那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的。“对了，还有一件事。”
沈开夏有些别扭地开口，坐在旁边的柳云栽立刻转头过来看着他。夫妻俩对视之间，刚才激发的小矛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柔情。两人心照不宣地笑，唇边荡漾着幸福的弧度。但下一秒，柳云栽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因为沈开夏问的是：“你把玉送回去的时候，那两个年轻人怎么说的，他们这两天都没过来找爸看病。”
柳云栽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了几分，下意识的咬住唇瓣，攥紧的手心渗了浅薄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