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了。”
柳明舒抿了抿嘴唇，小声道：“但这是爸爸第一次让我留在这里过夜，以前都是妈妈留的。”
沈开夏微微一愣，回想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以前柳明舒来家里，都是柳云栽在招呼，她们母女俩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沈开夏一个男人，在女人之间难以展开拳脚，是以平时都把自己放在很低调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没有管这些。没想到他的话，对孩子有这么重要的影响？她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对亲情十分渴望。沈开夏扶了下腰，柳明舒立马上前伸手搀扶着他的手臂：“爸，您的腰伤也严重，要不回楼上休息吧？”
沈开夏摆了摆手，“没事，现在已经能走了，不太方便而已。我还得去你爷爷那边拿药，刚才忘记拿了。”
“我陪您一起去。”
柳明舒说：“虽然爷爷不喜欢我，但我想，我是陪着爸爸您过去的，因为您受伤了，我想，爷爷不会生气。”
她的确很懂事，是个好孩子。沈开夏在心里暗暗想着，其实养了这么多年，当成女儿来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她已经管他叫爸爸已经十几年了。“走吧。”
沈开夏同意了。柳明舒强按捺着激动的心，小心搀扶着沈开夏去了鹤年堂。沈如春看到柳明舒的时候，脸色惯例不好，柳明舒有点委屈，但也习惯了，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沈开夏挺心疼这孩子的，担心他走不动路专程陪着过来，却遭受白眼。沈开夏递给柳明舒一抹眼神，柳明舒淡淡笑了下，这孩子笑容很牵强，想必心里是难受的。“你跟我进去拿药吧。”
沈如春谁也没看，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进了药房里。“你在这儿等着。”
沈开夏给柳明舒叮嘱了一句，走进药房。女孩受伤的眼眸在他脑海里回转。柳云栽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柳明舒的眼睛很漂亮，仿佛具有魔力会说话。以前他觉得鬼扯，刚才柳明舒那眼神，却让他有种想要怜惜她的冲动。那么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你，你什么不答应？怪不得柳云栽说，只要明舒在身边，就算她问你要全世界，你也会想尽办法帮她实现。“爸，你对明舒态度不要这么冷淡，那孩子会记在心里的。”
沈开夏道。沈如春冷哼：“我这个态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十几年了，她难道还没适应吗？倒也不必这样吧，我看她把你们当成父母挺快的。”
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沈如春已经说了很多年，每次都含沙射影，沈开夏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绿茶”这个词语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在沈如春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开夏：“明舒没有父母，是孤儿院里的孤儿，她很渴望有父母疼她的。”
领养明舒的那天，明舒就改口喊爸爸妈妈了，喊得很甜很甜，回家的路上柳云栽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沈如春停下抓药的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幽幽的：“也就你和云栽觉得，她真的被父母抛弃了。”
沈开夏叹气，这句话，沈如春说了十几年了，每次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都会说出这句话。沈如春觉得明舒骗了他们，他说明舒其实有父母，父母也不是抛弃了她，是她抛弃了父母。但是，这件事一直都没有证据，所以沈如春只能嘴上说说，这一说，就是十几年。沈开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爸，你以前说明舒抛弃了父母，当孤儿想被我们收养。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父母这十几年来都没有找她？这是不可能的吧？”
“怎么不可能？”
沈如春坚持自己的想法，目光深深凝视着沈开夏：“好多事情，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当年他笃定明舒抛弃父母并不是空口污蔑，他看到了明舒的父母，但再派人去找的时候，却找不到。那两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