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胎,再难也要生下来。”
白颜非常的有决心。祝楚楚眼底泪光闪烁,如果当年自己和陆明辉也有这种感情,她何尝不会再生几个呢?现在才来挽救,晚了!白颜回到卧室,坐在床边,拉着陆野的手。肚子大了,坐的时候比以前要困难一些,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把肚子顶着。“阿野,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才想着帮我找父母呢?我好像并不需要他们……或者说,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我已经不想再幻想他们了。以前在训练营,每天都很辛苦,不努力就会饿肚子,可能第二天我就饿死了。那个时候,有个孩子的父母找到了训练营,他们说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为的就是他们的孩子,我无意间从他们的对话得知,原来我的母亲也曾找到这里,但她放弃了,我想,或许这就是命,我等不到她,没有那个小孩的好运气,能从训练营里出去。久而久之,我就不期待了,父母的存在,没有在我可怜的一点人生影像里留下任何的美好。”
她趴在陆野的手背,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流出来:“我有你就够了。”
*“咳咳,爸,您轻点。”
沈开夏受不住后背的力量,痛叫。沈如春讽刺地冷哼了下,道:“你活该,这么把年纪还学人家熬夜喝酒,喝成这个鬼样子,我不给你来两下,你接下来一个月走路都是飘着的,平时也不锻炼身体,活该你叫苦。”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您还提着我耳朵说我呢。”
沈开夏那叫一个羞耻。沈如春不以为然:“你再大也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就把你当小孩来看待。”
沈开夏:“……”好吧,他无言以对。“爸,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沈开夏开口,很没底气。沈如春打了他一巴掌,啪的非常大声,“说吧,别磨磨唧唧的!”
“哎哟,您可再重点,就没儿子了。”
沈开夏感觉整个肩膀都麻了,不过这也证明老爷子身强体壮,还能活很久。“你再婆婆妈妈,我能更用力。”
沈如春咬着牙威胁的,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专门治沈开夏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我就是希望您,别再对云儿爱答不理的,恢复到从前那样,别让她再伤心。”
“呵呵。”
沈如春笑得很冷,“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你连爹都忘了,而且,我是因为什么爱答不理你不知道吗?我不想参与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不仅对她爱答不理,对你也爱答不理,我很公平!只不过你这厮脸皮厚,死赖在陆家不肯走,我给陆家面子才没赶你走而已。”
“对对对,您说什么都对,就是希望您老人家,别让她难受,不管她做了什么,我来处理她就行,您别动手。”
“什么?”
这端倪,被沈如春察觉到了,“儿子,她又做了什么,让你为她这么求情呢?”
“没有,我就是怕您误会她。”
“不对,非常不对。”
沈如春是沈家最讲理的,只要道理对,他就认可,根本不存在什么误会,他怀着一颗慈悲心肠,从来不会随便怀疑别人,更别说挡着人家的面误会人家,这不是他沈如春的风格,现在,他儿子竟然提出这般可笑的要求,这还寻常吗!“臭小子,我劝你好好地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宰了你。”
沈如春嗅到不妥,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看好的事情,所以沈开夏才来他面前说这些。“爸,您别生气,先冷静。”
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已经开始胆战心惊了,如果父亲知道当年云儿是故意弄丢乐瑶的,可能会大发雷霆。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啊,在父亲这里,是拆开来算的,父亲只在乎情这个字,亲情友情爱情同袍之情,同窗之情,剩下三个字,被他轻视如尘埃。沈开夏想请父亲坐下。沈如春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非常冷静,我活了一把年纪,都能火化入土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尽管说,我只想听你说真话,如果你说了假话,你就不是我儿子。”
“呃……这……”沈开夏满头冷汗,犹豫了好一会儿,薄唇开启:“既然这样,还是等云儿过来,亲口对你说吧。”
“真的是她又做错事了?”
上一次,她导致符笙离开M国不去找他看手,这是自己选的儿媳妇,只能说,她错了也是自己的错,没教好。这次,又是什么事呢?“咦,按照你这么说,他是决定来这里了?什么时候来的?”
沈如春眼里的光,亮晶晶的。沈开夏看得鼻头发酸,如果父亲知道了真相,还这么待见云儿吗?“她应该来吧,我去喝酒了,也不接她电话,她应该很担心我。”
沈如春目瞪口呆,满眼嫌弃:“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竟然用这种幼稚的办法把她骗过来,不过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说着,神色间竟然还有几分骄傲?沈开夏是真不懂这老头子的想法,他的度量深不可测,“爸,云儿对乐瑶的态度,您是怎么想的?”
沈如春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怨她不马上来和乐瑶相认呢?”
沈开夏沉默,随即点点头。沈如春叹息了一声,“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怀孕的,怀孕的时候有多辛苦,孩子出世之后多爱护吗?如果你记得,那你就没办法怀疑一个女人对她的孩子的爱,可能十几年过去了,她失去乐瑶的时间是养育乐瑶时间的好几倍,可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这其中经受的痛苦,伤痕,她才是最清楚的。她不想,那必定是有她的道理,我是个旁观者,在这孩子的诞生过程里,我是没有发挥作用的,我没有资格评判她和孩子。”
“爸,您之前还不是这么认为的。”
听了这番话,沈开夏都想哭了,鼻子酸溜溜的,中年老男人的眼睛,泡着亮晶晶的泪。沈如春嗤了声,挑了挑眉毛,“我难道还不能思想进步一下呢?这也是跟白颜那个小丫头待的时间久了才有的感想,我每次给陆野看病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很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千般小心万般小心,为的就是保护胎儿。”
“我,我明白了。”
昨晚压在心头的那些阴郁和乌云,全都豁然开朗了,来到了天朗气清的环境,他不再埋怨,也不再觉得自己可怜,他应该去关心柳云栽,不该把她一个人丢下。“你明白什么了你?你明白了能告诉我她做什么了吗?”
见他激动如斯,沈如春可抬不满意了,有事只瞒着他一个,有意思吗?“爸,我想,还是等云儿过来,再说吧!”
沈开夏把衬衫穿起来,“没事了,我现在感觉身轻体盈,腰不酸腿不软,非常健康!”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身体上的隐患,沈如春这个从医者最为清楚,就让这傻小子蹦跶一天,明天保准哭着来找他。收拾好工具,沈如春扶了扶额头,叹气,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到了四五十岁,还是傻乎乎的?第二天,柳云栽就出现在了陆家。沈开夏见到她就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拥抱,让她受宠若惊。呆愣了一会儿之后,她激动地回抱男人。“开夏,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我好担心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不要伤害自己。”
她哭的泪眼婆娑。沈开夏的心脏一揪一揪的,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半分钟,再度紧紧拥抱,“老婆,我不该丢下你,对不起。”
“不,是我的错,我……”沈开夏把手指竖在她唇间打断她的话,把她带去了自己的房间,夫妻俩关上门来,外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远处的竹林后面,悉悉率率一阵响。“不是吧?一过来,也不先解决问题?”
看到他们回房间,祝楚楚生气了,“感情在他们眼里,乐瑶真的不重要,颜颜真清醒,还好没眼巴巴上赶着相认,颜颜有我这个妈妈就行了。”
看着之前还特别不喜欢白颜的人现在左一个颜颜右一个颜颜,陆明辉笑意爽朗,臂弯揽上祝楚楚的腰肢,低沉的嗓音贴着祝楚楚的耳边响起:“夫人,你在想什么呢?就不能他们关起门来在里面商量着事情吗?毕竟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家,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