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渊盯着女人沉默的脸,笑的有些恶劣。从未有过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活这么久。尤其是屡次挑衅了他的底线,甚至还差点杀了他的人。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已经被抽筋扒皮,然后将人皮做成天灯了。穆千嫣抬起手研墨,手腕上的金圈已经被体温焐热,随着她的动作,却磨得皮肤有些红了。她垂着眼帘,盘算着该如何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追查新婚夜的事,这么久都没有头绪,她虽然该查,但不能把所有世间全都浪费在这件事上。那现在能让自己稍微过得舒服点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证明穆家所有人说的都是错的。毕竟她的确没和谢云玄发生过什么。而谢时渊信就信了,定是用了些什么非常手段,而这些手段,没有任何能质疑的余地。她黑眸闪了又闪,男人的大掌就已经落在她的侧脸,随后强行让她抬起头。“怎么,现在才学会安静,是不是太晚了些?”
“前两日你但凡能有一丝丝冷静,都不至于变成今日这样。”
穆千嫣忽的笑起来。“渊王殿下,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你但凡能稍微相信我一些,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说这些也没用,反正整个穆家同我说的都不一样。”
她摊摊手,重新跪坐在地上,安静的研磨。细细的链子已经在马车上就被取掉了,只有金圈藏在衣袖和裙摆下。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是穆浅栀的声音。“渊王殿下您回来了是吗?”
穆浅栀这会儿简直快要高兴疯了。毕竟她的侍女说,那日穆宏兆在指认了穆千嫣,并且说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皇子的之后,谢时渊就勃然大怒。然后两人动了手,穆千嫣就被杀了!只是谢时渊也不见了,她满心焦灼,生怕这男人不回来了。如今听闻他回来了,这叫她如何不激动?反正穆千嫣已经死了,她只要稍微的撒撒娇,装装可怜,然后再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她就不信,谢时渊真的能心硬的不肯给她个名分!想到这里,她就迫不及待的推开门。穆浅栀将所有的兴奋愉悦压下来,随后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才哭哭啼啼的跪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姐她那么过分,和二皇子殿下竟然……”话说到一半,她才看到谢时渊身旁的穆千嫣。她脸色猛地变了!怎么回事……这贱人不是死了吗?穆千嫣将研好的墨推给谢时渊,这才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这个妹妹。“妹妹这是个什么表情,难道我是鬼吗,能把你吓成这样?”
穆浅栀脑子里“嗡”的一声。这贱人真的没死?谢时渊没杀她?可……为什么没杀?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瞬间就土崩瓦解。她死死地咬紧牙关,随后又抿了抿唇。“没有,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生怕姐姐你受到牵连。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装模作样的松口气。谢时渊却在这个时候冷笑出声:“从现在开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