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渊抬起头,语气一贯的疏离。“蓉贵妃,你该叫我渊王。”
穆蓉涵的呼吸都轻了几分,许久才笑着。“好,渊王殿下。”
她对上那双眼,眸里藏着明显的不甘心。“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或者不想。我可以帮你。”
她将手伸到谢时渊面前。穆蓉涵从小就受宠,在安宁侯府就被捧在手心,入宫之后又养尊处优,所以她的手非常漂亮。白皙修长。谢时渊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需要。”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又皱着眉后退一步。“蓉贵妃,本王今日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你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记住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你忘了,本王可没忘。”
穆蓉涵脸上的笑,像是落进水里的墨汁,徐徐消散了。她抿着唇,淡色的唇已经发白:“即便我说,我能帮你,你也不肯吗?”
她又一次落下泪,声音里已经有了呜咽。“我想帮你而已,从来都是……”“只是如今我身不由己。”
谢时渊毫不留情的转身:“这些话,都不必再说了。蓉贵妃,后宫人多眼杂,你不该找本王,更不该送信给我。”
穆蓉涵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背影。“你当真如此无情?!”
谢时渊的脚步微微顿住,语气愈加凉薄。“从来就没有过情,又谈何无情?”
说完这话,他就已经离开了。穆蓉涵跌坐在地上,轻柔的裙摆铺在地上,像是蔫了的花瓣。谢时渊走的很快,那宫女一路引着他往外走,他站在门口,盯着宫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那宫女连忙跪下:“渊王殿下放心,奴婢今日从未出门,也从未见过任何人。”
那人这才轻哼一声,上了马车。只是到了马车上,他所有的凉薄都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随后闭上眼,斜斜的靠在马车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等到了王府,谢时渊竟不自觉的往穆千嫣的院子走。女人还在睡,音儿匆匆的行礼,犹豫了一下才让开。谢时渊有些急切的走进去,就对上了穆千嫣忙碌的身影。她在做药。整个屋内都被一股特殊的药香所包围。不知为何,谢时渊竟觉得连心里都舒服起来。穆千嫣头都没抬:“多亏了这个孩子,最近我身子恢复的非常好,估计再调理上一个月,应该就和正常人无异了。”
谢时渊走过去,双手撑在桌上。“没找出忽然昏迷的原因?”
穆千嫣没吭声,将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都一起捣碎扔进瓶子,倒进泡过药材的水。深色的琉璃瓶里,药材迅速化开,成为浓稠的药液。她伸手把瓶塞扣紧,这才开口:“找出来了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法挽回的。”
她满不在乎。“更何况,我总不能去找贵妃的麻烦吧?”
“我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分明只是平日里她惯常会说的话,可谢时渊却莫名觉得有些刺耳。他盯着女人满是药材碎屑的手,直接伸手捏住:“倘若你有证据,当然可以去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