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就完了?人家城里还有房子,一套房就差不多一百万,你这辈子能挣到那么多钱吗?”
破锣声传得挺远,这下男人们明白常玉平为什么闷头不讲话了,合着是做不成闺女的主。不过这丫头想着也挺不明事理的,反感包办婚姻,不愿嫁便不嫁,你自己爹出的主意,缠在人家余进后面把人家数落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有啥意思?余进脾气倒也不错,这都没发火,还心平气和地回话:“所以他有这有那,我知道了,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个啥?”
“啥?”
常芳婷被问得一愕,明显脑回路没太转过来。余进慢悠悠说道:“他家里条件再好,有几十万的车,有几套城里的房,跟我没关系,跟你好像也没啥关系的吧?”
曹冲性格急躁点,说话也更直,怕这娘们儿还听不懂,便索性摊开了跟她再叙述一遍:“姓任的既不是你男朋友,更不是你男人,你管人家有多少家底呢?人家就是趁几座金矿,跟你有屁相干?你拿着人家的东西搁这儿炫耀个屁呢!你要真想炫,你炫炫你自己有啥!”
“你家城里几套房?你开多少万的车?你年入几位数?”
“你但凡是眼睛没毛病,你能认得出那边那个满脑袋汗的人是你爹吧?你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你爹你妈几年没添过新衣裳了?你特么上学的钱一多半还是借的,还欠了我家小一千呢!”
“你哪怕有一点点良心,现在就该在屋里给你爹熬红豆汤,不是在这儿跟我们嚷嚷。进趟城读几年书,自己姓啥都不记得了吧?你书都读到特么牛屁儿里头去了!”
常芳婷被骂得不知所措,俨然没想到曹冲那张嘴能有如此直观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她没料到自己此行算是衣锦还乡,居然还会有儿时的同龄人敢对自己翻脸。她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这个曹冲他是对美女过敏吗?几人僵持中,外面的泥巴路缓缓驶来两辆车,当先的是一辆小型货车,后头跟着的是辆黑色的奔驰s级。岑云鹿率先从后面的奔驰里出来,接着又下来两名中年人。这时施工队长跑到余进身后,兴奋里带着郑重:“这两位是你们县里的大佬,就是他们给你们村这条路放行审批的,稍微年轻点那个管财政的,年纪大点那个……”他摆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曹冲不太确定地问道:“二把手?”
施工队长讳莫如深地点点头。“不好意思了大家,要拉一些货,所以把货车直接开到里面来了。耽误大家修路,大家就当休息一会儿,抽点烟,喝点水。”
岑云鹿抱歉地向众人说道,随后抬头望了眼货车的驾驶室,司机便拎着个大塑料口袋下来,把口袋里的几条烟拿着给修路的村民和工人们发。两条玉溪、一条华子、一条钻石荷花。“车厢里有饮料,大伙儿都去拿哈!”
司机一边散着烟一边喊道。岑云鹿则说说笑笑陪着两名中年人往村口方向走来。曹冲听着耳边村民们各种夸赞岑小姐的声音,忽然想起一个名字,便跟旁边的施工队长打听:“哥,这位岑小姐,名字叫什么?”
“岑云鹿啊,小老弟你刚回来不晓得,岑大小姐可是没少为你们村修这条路出力,所以她就是不发烟不发水,耽误一会儿修路进度,你们村的人也不会对她有怨言。”
施工队长说道。曹冲却是没怎么把后面的话听进去,脑子里这会儿就回想着沈燕说过的话。他捅了下余进的后背,压低声音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问道:“这个就是‘娶岑云鹿都比娶她强’的岑云鹿?”
余进一瞬间脚趾头都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