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比鬼都精，也没几个钱，顶多比村里其他人富裕点，从他手里拿两千块钱可不容易。”
余进依旧是慢悠悠的语调说着。关于常茂兴的为人，村里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舍出去一块钱，不赚回十块的善心他不会发。常芳婷从他那儿要两千块钱，付出的代价绝不是陪着睡一觉那么简单。不过她还答应什么条件，余进并不好奇，因为在拿捏住大的命脉时，很多小细节都不重要。“你花钱那么厉害，以常茂兴的家底，就算他舍得给你，也喂不饱你。不如帮我个忙，我能让你赚笔肥的。”
鱼饵抛出。鱼儿很快动心，并试探鱼饵的份量：“赚笔肥的是多少？”
余进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钱包的余额，随后打开扫描功能，眼神示意对方出示收款码。五万块钱转进了常芳婷的账户余额。“我应该比他大方吧？”
转完钱，余进笑呵呵望着女人。常芳婷也看着他，神色不太轻松，半晌，没什么底气的说道：“听说你把曹冲送到青鹏制药当副总了，青鹏制药的背景我晓得……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余进省心的点了点头，她既然知道这件事，后面的谈话就更方便了。“五万是先给你的甜头，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过两天想办法带常茂兴去镇上打牌，他上了牌桌，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我再给你五万。”
“你要靠赌博整死常茂兴？”
常芳婷这女人横归横，能成为村里稀缺的大学生，智商还是在线的，而且在学校里的圈子想必不太单纯，见过市面，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余进的意图。又不禁恍惚感到有些不真实，当年谁都可以玩弄欺负的傻子，如今心黑到要把村里的恶霸往火坑里带了？余进平淡回道：“谁让他惹我姐不高兴来着？”
常芳婷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姿态，后背止不住阵阵发寒。惹他姐不高兴就要往死里整，那自己小时候那么欺负他，岂不是要更惨？她怕了，声调有些颤抖：“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还来得及不？”
余进起身往屋外走，轻飘飘传来一句不置可否的回答：“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常芳婷能不能听懂，余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那女人的秉性如果一直如此，最后很难有什么好结果，轮不到谁去报复，她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儿玩毁掉。至于儿时的羞辱和坑害，余进其实不算记仇，虽然不可能不计前嫌做朋友，倒也不至于时隔多年又处心积虑去算旧账。要论真正恨谁，他心里的答案只有那生而不养的绝情爹妈，除此之外并无别人。老常家人都不算，之所以要收拾他们，单纯是因为他们犯贱，时至今日仍在作妖毫不收敛。“邓老哥，到家了没？”
走在路上，余进拨通了刚认识的老油条行长的电话。邓华杰那边似乎在饭店，周围有些嘈杂，但本人心情显然不错，乐呵呵道：“刚分开这么一会儿，老弟你能给我打电话，老哥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余进跟着笑了笑，说道：“就是突然想起来，老哥你不能一直沉溺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与自责中，有没有考虑再要一个？”
这天儿聊得不好，几乎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邓华杰笑容散去的样子。余进知道在对方眼里，这种话题不讨喜，随即主动说道：“我看老哥你阳气失衡，所以难有子嗣的问题，应该与嫂子无关，是老哥自己的难言之隐。我或许能解决老哥的忧愁，趁身体还行，五十岁之前抱上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