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浩啃着她的耳垂,轻轻抵咬。
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自顾问道:“听说,大婚之前,你叫人往邵武送了一封信?”
他话一出口,常娆就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她垂下眼睑,讪讪道:“你听谁说的?”
两府上下,能到他跟前行动的人,都是安排好的家生奴才,哪个敢多生一个胆子,在他跟前胡乱说话?
萧君浩扬眉一挑,颇为得意:“我诈出来的。”
“谁?”
“我的老泰山。”他笑道。
常娆气的咬牙,心底暗暗咒骂。
怪不得这些日子他往老宅跑的殷勤,直哄得老爷子改口,叫他好女婿。
原来,是惦记在这儿呢!
她越想,越觉得气不顺,伸手揪着他的耳朵,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鲜血在唇齿间弥漫,口脂的香甜混着血腥,两个人,谁也不愿服先一步认输。
终是东风压到了西风,常娆手下使坏,顺着衣领摸进了他的腰肢。
萧君浩拿手背拭去唇上的血,“你属狗呢?”
“呸。”常娆啐他,“你才属狗。”
萧君浩反客为主,按下她要起身的动作,“我属狗不假,碰上你这属老虎的,在你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他扬手,将人抱起,就往里面的寝间走。
常娆揪住他的耳朵,斥道:“你不是要乖乖听话么?”
“听话这事得分时候,穿上鞋,我听你的。”他把她丢在被褥之上,趿在脚上的鞋子一蹬,厚颜无耻道,“我这会儿,可没穿鞋。”
他吟啭低声,似百尺垂丝拂在她的耳畔。
蒙着湿热的气息,叫人甘愿沉沦。
披帛在他手下剥开,露出莹滑的肩头,以温热碾转,勾勒着一圈又一圈的黏连。
常娆被他搅起一池春水,也有些动情,可她心里还记挂着东宫的消息,一边伸手帮他解着衣带,一边和声追问:“所以是哪位能人,拿东宫来做傀儡。”
“这个时候你还能关心这些?”萧君浩半开玩笑。手下的动作却有些僵硬,按住她伸在腰上的小手。
“你说了,我不就能放下了,否则惦记在心里,也是个事儿。”
“我要是不说呢?”
“也罢。”常娆散了面上的潮色,作势推他,“起开,青霄白日的,你这样成什么体统?”
萧君浩嗤笑道:“好你个翻脸无情的女人,体统?我今儿你给你瞧瞧,什么叫做叫做体统!”
他一把将人撤了回来,使了蛮力,褪去二人之间的隔阂。
“还走不走?”他声音轻柔,声音里夹着克制的威胁。
常娆不甘示弱:“那得你说不说?”
她脸上虽洋着笑,可气势却不见有丝毫退怯。
冥顽不灵!
萧君浩心底里最后一根克制的弦被她勒断,再也不愿克制自己。
她既然要做初一,那就休怪他做十五。
去他娘的利益体统!
两根铜钱草在海中沉浮,清瘦纠缠着清瘦,云帆沧海,唯有彼此才是救赎的希翼。
不知是海水打湿了叶片,还是叶片浸润了大海。
窗外天色渐沉,风里吹起凉意。
琉璃竖起耳朵,听见里头的哭声渐渐弱些,才与一旁做针线活的珍珠递了个眼神。
“嗯?”珍珠努嘴,同她打暗示。
“嗯。”琉璃点头回应,心照不宣的低了脑袋。
她红着脸,招手叫来两个二等丫鬟,小声吩咐:“去叫厨房备上些清喉润嗓的甜水。”
又跟另一个交代:“你去后面寝浴间,告诉他们,重新添一遍热水。”
两个小丫鬟点头,弯腰退步,顺着石子路,一溜烟儿消失没影。
里头才有消停的痕迹,常娆嗓子喑哑,咬着他的手腕,不愿松口。
萧君浩像只餍足的大猫,称心如意过后,任她怎么报复,也不生气。
“硌着骨头了,仔细牙疼。”他揉搓着她小巧的耳垂,像是逗弄一只小猫。
“你这个牲口!”常娆低低的咒骂。
因为甫才的啼哭,她已经嘶哑的有些岔音。
“哼。”萧君浩冷哼,“可别这么夸我,喊我禽兽就行。”
在她的跟前,他从来都没打算当个人。
“去死吧你!禽兽!畜生!不要脸……”
从小到大,常娆从没有如此憋屈,只恨自己平日里没跟琉璃学几句骂人的脏话,不至于这会儿恼的发昏,却想不出骂他的词汇来。
“夫人的声音真好听。”某人不咸不淡的敷衍,顺势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常娆累的连喘气儿都觉得累,更有没有力气打她,沉吟片刻,才想出威胁的法子:“以后,你再也甭想进我的屋子。”
他不过是仗着男女体力上的差距,在这事上欺负自己。
哼,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去了。
她只要愿意,多养几个年轻貌美的外室还不容易?
“你心里还忘不了那姓林的?”萧君浩眼神登时染上凛色。
欺身压在了常娆之上,“姓林的在邵武定亲了,他心里没你,他喜欢别人!”
常娆:“……?”
“你打听他的事情干嘛?”常娆有气无力道。
她伸手拍他的腰,示意他起开,他压的她腿麻,有些难受。
萧君浩顺势把人拘进怀里,翻了半圈,避开她直视的眼神:“爹爹说,你喜欢过他?”
常娆微微皱眉:“你跟爹爹关系好,晚上守夜,我叫他们给你准备张软塌,你们爷俩促膝长谈,你好好问问他,我还喜欢过谁?”
无稽之谈的事情,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也不怪萧君浩会将此事上心,常老爷子嘴里说出来话,还能有假?
只是……
常老爷和夫人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年少夫妻,又历经过呴湿濡沫的日子,自是感情深厚。
夫妇两个中年得女,常老爷恨不能把独女养在心头。
后常夫人因故身亡,常老爷中年丧妻,常娆幼年丧母。
偌大的宅子里,父女两个守着回忆度日。
常老爷舍不得宝贝女儿在后娘身边受委屈,从未动过续弦的念头。
又当爹又当娘,无微不至的将女儿拉扯长大。
加之,他对独女太过上心,一点儿风吹草动恨不能剖析解读才好,关心则乱,自然能添油加醋的杜撰出许多。
萧君浩同他打听常娆的事情,老爷子连编带猜,能讲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常娆听了一耳朵,就知道了大概的故事情节。
她也懒得解释,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明白过来。
“那你心里还喜欢谁?”常娆知道内情,萧君浩可不明白。
他声色有些着急,脸对着脸的追问。
常娆想起方才的事,故意学着他的语气神态:“我要是不说呢?”
他连一个名字都要瞒着,凭什么就要求她又问必答?
“卫国公,周武才。”萧君浩狠狠的把人按在胸前,耳鬓厮磨间,从后牙槽里挤出一个名字。
“还有呢?”
萧君浩心一狠,反正名字已经跟她提了,索性把事情也跟她透了口风:“圣上的人得了密报,周武才跟后梁奸细勾结,私开银矿,给后梁人送了不少军饷!”
“六银山坍塌的那事?”常娆顺着他的话问道。
“嗯。”他点头肯定,“虎威营私兵统领——邵乐新,亲自去调查的。”
常娆不由会心一笑,她之前胡乱使的那点儿动作,竟然给歪打正着,使上用途了!
萧君浩脸上一沉,厉声追问:“我知无不尽了,你是不是该说说,这儿住的那人,是谁!”
他大掌炙热,按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