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太阳,特别的明媚。如果,没有跌下崖底的话,今天应该是大年初一了。
我想,没有方琳这通电话,我和张雯也应该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现在,我和方琳还在悬崖上,拽着藤蔓缓慢而艰难的向上爬。方琳或许被我感化了,已经不恨我了。
我拿走了她珍贵的第一次,她也算是我的女人了,心里也没什么恨意了。
现在,我只希望能够早点爬上去,也许张雯已经醒了,要看我不在她身边,恐怕会更加的心寒吧?
“把我放下来吧,你一个人爬上去的几率更大。”方琳看了眼头顶,积雪更多也更厚。
越往上爬,阻力越大,要是等下头顶的积雪全部坍塌的话,搞不好我和方琳会被活埋在积雪下面。
“如果我俩死在一起,应该是命中注定。如果能活着把你带出去,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我吐了口气,胳膊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完全是求生的意念,支撑着我,像是蚂蚁一般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擦擦....
是悬崖边积雪松动的声音,面积非常的大,差不多一栋房子大小。已经出现了裂纹,要是我继续拉扯藤蔓的话,积雪肯定会塌下来。
“别继续爬了,积雪要滑下来了。”方琳虚弱的说道。
我也知道积雪一但塌下来,两个人都死定了。想了一下,把方琳放了下来,捧着她苍白的脸蛋:“你相信我吗?”
方琳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
“我下去一趟,水坑里有鱼儿,我去钓一些上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积雪融化。”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希望这些积雪融化了,才能爬上去了。
“别下去了,悬崖这么滑,万一上不来呢?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方琳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漂亮的眼睛也黯然无光了。
我有些心疼,伸手搂住了方琳,她身体怔了下:“我不习惯。”
“都要死了,还在意那么多?”我叹了口气,把她搂得更紧。
方琳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也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微微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都想不到,在命运的捉弄下,会互相靠在一起等死。
呼呼的寒风,不断的在我们头顶盘旋。我把方琳抱得更紧了,她的身体也瑟瑟发抖。
“华哥.....华哥....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吗?”
头顶隐隐传来了刀哥和鲁骗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说道:“好像有人在叫我?”
方琳眼睛闭着,气息很微弱,没有应声。
我自己也头晕眼花,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找来了。
嘶哑着嗓子,用尽全力的喊道:“我在下面,是你吗,鲁大哥?”
悬崖边出现了鲁骗子的身影,看了一下白茫茫的悬崖,身上系了一根绳子,说道:“我听见华哥的声音了,我下去找。”
鲁骗子功夫好,这种环境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障碍。身体快速的下滑,顶多一分钟的样子,就落在了我的身边。
“华哥,怎么回事,你怎么跌下悬崖了?”鲁骗子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十分的不解。
我喉咙里堵堵的,终于获救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嘶哑着说道:“先把方琳带上去,她快不行了。”
“华哥,还是先送你上去吧。你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鲁骗子也知道积雪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自然想着先把我救上去。
“我在这里等你,快点。”我不由分说,把方琳推到了鲁骗子的怀里。
鲁骗子叹了口气,解开绳子把方琳捆在了上面,刀哥一点一点把她拉了上去。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找了你整整两天了。”鲁骗子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着之后问道。
“方琳追杀我,她跌下来了,我下来救她的。”我苦笑了一下说道。
“哎,华哥你心太软了。”鲁骗子叹了口气。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我抽着烟,绳子上绑着一块石头,又滑了下来。
“走,先上去再说。”鲁骗子把绳子捆在我的腰上,然后拉扯了一下。
刀哥拽着我,一点一点的上升,感觉脚下的积雪似乎有下滑的趋势。心里一惊:“鲁大哥,积雪要塌了,快点上来。”
鲁骗子抬头看了一眼,急忙吐掉了烟头,脚尖在石头上点了一下,身体像是灵活的猴子一般。
几个闪转腾挪,就追上了我的,一把抓着绳子,拽着我快速的朝着悬崖上爬去。
轰隆隆....
积雪骤然坍塌,整个悬崖都冒起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我感觉身体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心里悲哀的想到:“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突然,感觉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托着自己再往上爬,突破了厚厚的积雪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刚才好险....”鲁骗子拍了拍头顶的积雪,拽着我终于爬上了悬崖。
呼....
我瘫软在地上,实在是没力气了,深深的看着鲁骗子:“谢谢...”
鲁骗子咧嘴笑了下,说道:“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大哥,不会眼看着你出事的。”
我眼眶有些湿润,鲁骗子实际上没必要这么帮我的,他是除了陈战虎,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兄弟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了方琳一眼说道:“快,直接回医院,她胳膊骨折了。”
“行,这就走。”刀哥抱起方琳,我被鲁骗子搀扶着,几个人一起走出了小树林。
上了刀哥开来的桑塔纳之后,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重新回到了市区。那两部车,只有让兄弟们带着燃油,加满了再开回来了。
进了检查室,医生把我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腹部的伤口,就是身体缺乏营养,给我输上点滴之后,我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有些担心方琳,就让刀哥去打探情况。刀哥回来告诉我,在做手术,胳膊已经发炎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伤害了这么多的女人。
要是方琳的胳膊真的废了,我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人家。想了下,对刀哥说道:“让医院用最好的药和技术,一定治好方琳。”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们。”刀哥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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