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与闻承廉一脚才踏出杜氏酒馆,被突然窜出的石二丫截去了去路。
“书丫头。”装扮得光鲜艳丽的石二丫挺起胸膛,抬起头,一副管事嬷嬷的派头拿捏得十分到位。
都说人要衣装,看石二丫的派头与气势,任谁也无法将从前无知村妇与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闻承廉挡在云锦书跟前,云锦书轻轻摇头,来到石二丫跟前,淡然道:“何事?”
难道换过身份就能抹杀掉她曾经做过的恶事。
只要想到云锦妮云锦安姊妹俩受到的伤害,她对石二丫就没好脸色。
冷淡已是她最大的教养,不然,一个大耳刮子都觉得轻了。八壹中文網
石二丫仿佛没有看到云锦书的臭脸,“大妮想见见你。”
“她有何脸面见我?况且,她只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妾,她想见我就要去见吗?”
没想到云大妮被林雪梅当众“捉奸”后,她还以为她的结局指定凄惨无比,没想到居然还是陈永年的小妾,真是小看了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云大妮,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心思单纯的农女了。
云锦书转身就想离开,但被又石二丫拦住了。
“书丫头,我要是没有带你去见她,我会被她磋磨死的。”
云锦书冷笑,“你是我谁?你我有关系吗?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云锦书摔袖就要离开,但被石二丫抱住,她还真没走掉。
“石二丫,再不松手休怪我不客气。”云锦书沉下脸,冷言呵斥。
“书丫头,求求你了,你若是不去,大妮她饶不了我。”石二丫仗着曾经的身份,有恃无恐地要挟。
云锦书眉都没皱一下,用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石二丫,“我再说一遍,放开。”
云锦书不打算与她多费口舌,让她去见云大妮,想什么美事呢。
云锦书掏出银针,在石二丫眼前晃了晃,那明晃晃的长针使石二丫畏惧地松开了手。
她吞了吞口水,因为惧怕本能地退后几步。
很好,总算知道怕了。
云锦书转身下了几个台阶,身后传来石二丫急切的声音,“大妮说,事关云家村所有人安危,你不打算听听吗?”
石二丫这句话,成功阻止了云锦书的脚步。
云锦书刚刚还风轻云淡的脸,此时已是乌云密布。
“什么意思?”
石二丫摇头,“我不知道啊!大妮说若是你不愿意前去相见,就让我说这句话,她说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云锦书冷笑,“是吗?我是那么容易被她拿捏的?如今是她有事求我,她若是想见我,叫她来杜氏酒馆相见。”
“告诉她,别把自己想得那么能,我身边能人异士这么多,想要知道一件事,只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我等她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云锦书说完,转身进入酒馆,也不管呆愣住的石二丫。
她确实很着急,很想知道,但兵书有云,我不动敌动,才能掌控绝对主导权。
云大妮会来的,她迷之自信。
闻承廉正准备离去采买点物资,被杜掌柜叫住,“闻公子。”
闻承廉与人保持一丈之远,“杜掌柜,何事?”
“你需要买啥,我陪你去,县里我熟。”杜掌柜对闻承廉恭恭敬敬的,只要与他相处,那就是下属的即视感。
他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这恭敬从何而来。
闻承廉不假思索就给拒绝了,“不用,我与竹风去就可以了,杜掌柜忙自己的事吧!”
闻承廉说完,转身下台阶,身后传来杜掌柜的疑问,“闻公子,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见过?”
闻承廉顿了一下,头也不回淡然回复,“不曾。”
看着已经消失的闻承廉,杜掌柜站在原地不曾离开半步,“可是我觉得眼熟呀!可是在哪见过呢,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杜掌柜,少主来信了。”一个劲瘦男子,递近杜掌柜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杜掌柜一个激灵,将神游的思绪拉回,“随我来。”
幽暗的密室,杜掌柜看着书信被烧为灰烬。
将这两月酒馆赚的银子,全部给劲瘦男子,“将银子送过去,还有告诉少主一句话。”
“您说。”
“柳暗花明。”此刻的杜掌柜不是市侩的商人,而是精明干练的智者。
劲瘦男子虽然不明‘柳暗花明’是何意,但是,作为暗探,作为影子,他懂规矩。
劲瘦男子临别之时,“刚碰见一个男子,与少主有几分相似。”
杜掌柜随口问,“哦!可知何人?”
“一个白衣书生,一身白,我端他应该是从酒馆出去的,或许杜掌柜认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杜掌柜觉得眼熟的闻承廉,可不就像少主杜思渊吗?
难道闻承廉是少主的……那个可能已经不在世上的外甥吗?
杜承廉叫住劲瘦男子,难掩激动地铺开纸张,大手一挥,将闻承廉的事,还有画像画好。
卷起画像,和密信蜂蜡在一起,盖上印章,一个杜字醒目异常。
“你亲自去趟长宁镇,将书信亲手交给少主,不可假手于人,只能交给少主,不得有任何闪失。”
劲瘦男子从来没见过杜掌柜如此激动,“信在人在,信毁人亡。”
杜掌柜摸上下巴的胡须,一脸肃穆。
杜掌柜不赞同一味的牺牲,就如老主子说的,有人才有一切,命,很重要。
“不,书信不能被外人所知,但你也要以安全为重,人在,才有无限可能,况且,皇宫那些人一直没有放松对少主的监视。”
“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是被……书信毁掉,安全第一。书信的事,以后还有机会。”
劲瘦男子眼眶酸涩,深深鞠一躬,带着震撼以及感动消失了。
“公子,杜掌柜不会是认出你来了吧!”竹风与闻承廉并排走在集市上。
“他没见过我也没见过母亲,应该是不大可能。”
“都说外甥像舅,公子的容貌与……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无妨,顺其自然。”杜思渊若是知道他还活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且,他们甥侄是时候相见了。
竹风顺着闻承廉目光,看到一个长相阴柔,身着华服锦衣的男子,在陈永年簇拥下进了陈府。
“公子,常喜怎么会出现在南越府?”竹风赶紧将闻承廉拉着躲进一家铺子里。
“你慌什么。”闻承廉不甚在意地安慰竹风。
闻承廉冷讽一笑,“他没见过我,应该不知我是谁,毕竟那位的官位可是没资格进宫的,那位也没资格见到东厂厂公谢知非的左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