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勾起嘴角,眉眼弯弯,俨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狮子大开口就要一百头耕牛,要知道这一百头耕牛价值至少二三千两。
一个小地方来的小姑娘想来是不知耕牛的价值,才敢如此莽撞无知,狮子大开口,无脑索要一百头耕牛吧!
县丞就没将云锦书的话当回事,也没期望她能说出令他信服的理由来。
县丞看向杜掌柜,由衷地建议,“杜掌柜,更耕牛这样大事情,还是不要任由一个小姑娘掺和吧!”
县丞看向右边的牛栏,“若你真需要耕牛,我倒可以做主匀两头给你们,但必须按市价采购,这里的每一头耕牛,我心里都已经有了去处,再多也不能匀给你们了。”
“你们若是要,可以跟闻师傅直接交接就行。”
县丞说完,抬脚正准备离开。
“既然大人说这些耕牛已然有两个去处,敢问大人,这些耕牛是不是要到盛夏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云锦书不紧不慢的声音,成功让县丞转过方向,向她看来。
“自然是,但在这之前,耕牛也需要好好饲养,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替百姓减轻肩上的担子,犁更多的地,促使粮食量产。”
县丞倒是对云锦书另眼相看,此时他才看出,这三个人,真正做主的是这个被小看的无知的小姑娘。
“据我所知,据史书记载,一年只能种一季的水稻,一年中只有一次收粮食,老百姓除去税收,所剩的也无几了。”
“老百姓才年复一年的贫困潦倒,家中要是有人生病,无粮无银,你们卖儿卖女就顺理成章了。”
“如此周而复始,一世又一世,试问,大人,你就不想改变老百姓解决温饱吗?杜绝买卖儿女吗?”
“我……”
云锦书打断县丞否决的话,
“我知道大人是个好官,是个真正为老百姓的好官,大人能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知道百姓的疾苦,大人当然想,但是,大人不知如何着手?”
云锦书铺垫了这么多,县丞要是还不知道云锦书真正的用意,那他就白白在陈永年身边蛰伏了那么多年。
“哦!姑娘似乎有方法?”县丞也只是顺着云锦书的话,继续这个话题,从而套出云锦书的想法。
“当然,若是没把握,我岂敢一次性要一百头耕牛。”云锦书拍了拍身边一头耕牛的脑袋,而这头耕牛居然温顺任由她在它脑袋上动来动去。
“迄今为止,你可没有说任何让我必须给你耕牛的有用信息。”县丞只觉得云锦书委实狡猾,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却始终不肯透露一星半点。
“我的方法就是一年种两季水稻。”
云锦书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也知道欲擒故纵不能继续玩,县丞毕竟是官员,可不能再继续逗着。
“哈哈哈……”县丞十分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
“大人觉得我说的是天方夜谭?”
云锦书挑眉,县丞笑声足以说明,他将她说的当成笑话来听,根本不当回事。
“难道不是天方夜谭吗?纵观古今,也不是没人尝试一年种两季,可结果先人没成功,你个刚达到说亲年纪的小姑娘,能成?”
“你说我是信先人还是信你个小姑娘?当然,你有此想法出发点是好的,值得鼓励也可嘉奖,敢想敢做的拼劲,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是无知的莽撞行事。”
县丞先是例句否决云锦书的想法,打击之后,又褒奖起她来了,
云锦书也不闹,先入为主,倒也说得过去。
“我们初次相见,县丞大人不信任,倒情有可原,可是,先人不没成功,不代表我也不能成功,只有不断尝试和实践,或许就被我找到方法来呢。”
“若是一年两季的水稻种成了,这难道不是利国利民之创举,这可是千秋万代,流芳百世的功德一件,您觉得,史书上又会如何评价您?”
“当然,或许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也或许可能会被人抢了这天大的功劳,县丞依然寂寂无闻。”
云锦书最后一句就差明着说炎陵朝如今这个昏君没用,只要这个昏君在一日,他的功劳就会旁落别人。
县丞就被云锦书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居然懂得攻心,不得不承认,云锦书的此番话打动了他。
流芳百世,被后人传颂,加官进爵,扶摇直上谁不想。
但云锦书最后一句说得也很对,功名利禄,权利角逐就暂且不提,若能解决老百姓的肚子,倒是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县丞对于功名利禄不发表任何见解,“眼前当务之急,是解百姓的肚子,让他们能吃饱穿暖,你的自信,勾起我的好奇心,你说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云锦书勾唇一笑,“早春为早稻,盛夏再种晚稻,与金秋十月收获第二季水稻,而且,我可以保证,亩产不低于九百斤。”
云锦书不低于一千斤的,但为了给县丞留下稳重靠谱的性子,还是保守说了一个数字。
她觉得一亩水稻至少可以收个一千二三百斤的,算了,算了,事实会告诉他们,亩产千斤以上觉得不是空话。
“嘶!你说多少?”县丞激动得差点将耕牛的耳朵给扯下来。
耕牛痛得直接用牛角去顶县丞。
县丞才惊呼地放开了手,耕牛一旦得到自由。立躲到一头成年壮实的公耕牛身后。
看来弱势找强势的庇护,在兽界依然奏效。
既然县丞惊讶到不敢相信,那么她就继续给他画大饼,让县丞看到广阔的前景,看到金灿灿的田地,其目的就是为得到一百头耕牛。
“保守估计,至少亩产九百斤,两季就有亩产一千八百斤,近两千斤。”
“但人知道人力开荒何等辛苦又慢,若是让耕牛加入开荒,那么开出的水田是不是更多呢,得到的田地是不是更多了呢?”
不等县丞回话,云锦书接着又说,“我是云家村的木匠师傅,成功做出来一种能适合耕牛耕地的工具,两者结合开荒,一人一日最少能开荒五亩田地。”
“一人五亩?”
县丞感觉自己就是土包子进城,没见过世面,云锦书只是说说而已,还没看到实物,还没看到事实,他倒是已然信了五六成了。
“或许不止。”
当然这是对不偷奸耍滑的人来说保守五亩。
“是什么?”县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云锦书怂恿县丞到云家村来个亲眼所见,“百闻不如一见,大人可到我云家村亲自见证,我保证,大人不虚此行。”
“再说句自卖自夸的话,大人见识过我云家村开荒速度,会将云家村的犁地神器在宝安县推广。”
县丞笑眯眯地看着云锦,“你说得如此激情澎湃,我不去好像是我损失了上万两银子一样,午后我还约了人,明后两日我会跟你们里正,到你们云家村见识见识你夸下的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