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渊给云锦书留下了六百人,其中云锦书挑了三百人,另三百人是留下来学习梯田等农事的。
梯田的大概的轮廓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放水浸泡杂草了,让杂草浸泡得足够软烂,合着泥土分解,成为天然的化肥。
水渠也已经接近尾声,工程量最大的还是水库,要做防水还要加固,要做到极致的坚固耐用。
云锦书让村民在在后山开了一块菜地出来,菜地是分到户的,按户按人口划分。
在菜地中间挖了一口足够浇灌菜地的水池,几条水渠往水池汇集,无需担心蔬菜无水可用。
秦悦刚从菜地回来,接过云锦绣递过来的温水喝了起来,云锦书说过要喝烧开的水,才不会生病,在菜地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舀着水池里水喝。
秦悦记着云锦书的交代,强忍饥渴,坚持将菜地翻完才回了家。
“舒服了,我都以为自己要渴死了。”秦悦喝完了,舒服地长叹一声。
“娘亲也真是的,可以叫娟姐姐回来拿水呀!或者先停下手里的活回来一趟,再去干活呀!姐姐要是知道,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哼,有娘亲好受的。”
云锦绣也不客气,不加言辞的拿云锦书出来说她。
秦悦慌里慌张的四周张望了一回,“你姐姐回来了?”
她正是趁云锦书外出不在村里,才敢顶着干渴,将菜地翻整好了。
秦悦也就云锦书可以约束她,不然她出去干活,整天都可以不用吃饭,总想着干完活再回家。
真是搞不懂,今日干不完,明日或者大后日再干又不会跑掉,为何就一定要攒在一起一日做完呢。
一日干完累得腰酸背痛,怼身体的损害要好久才能恢复。分三日干完,轻轻松松,又不伤身体,秦悦是不会算吗?当然不是了,只能说秦悦干活太心急了。
因此,本来菜地有多出来的,还能再分点菜地,云锦书硬是没同意要。
云锦书知道秦悦是个心急的,有块菜地够吃就行了,无需太多。
云锦绣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娘亲既然怕姐姐,干活还是悠着点吧!不然被姐姐知道了,咱家菜地可能不保了。”
“说什么……什么瞎话。”秦悦心虚的强撑着反驳,然底气已经出卖了她。
云锦绣说得没错,在要不要菜地的时候,云锦书就已经警告过她,不可操之过急的,要不然菜地就送给别人。
这菜地才刚拿到手,秦悦就明知故犯,她也知道云锦书说的话从来不是空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况且,我们家的菜地就在我们家后门,口渴了从后门回家就有了,耽搁不了什么时间的,但是娘亲宁愿忍受干渴,也不愿意回来喝,无非就是仗着姐姐不在家罢了。”
云锦瑟也不客气地指责秦悦,对于秦悦这样的性子,她也是无语的很,多干一会活能干出金子吗?干出银子吗?
而且,她觉得菜地要不要都可以,之前她们没菜地的时候不也是天天有菜叶吃吗?
但云锦书说,有块菜地好打掩护什么的。
“没错,仗着姐姐不在家,娘亲任性妄为,等姐姐回来,我一定会告诉姐姐的。”云君鹤出口就是告状。
“娘亲才是小孩子吧!难怪姐姐要我们姐弟三人,好好看着娘亲,但娘亲又不听我们的,我们看着也没用啊,还得是大姐姐出马,娘亲才会收敛。”
“可是姐姐已经那么辛苦了,娘亲怎么像个小孩一样,不听话,要大姐姐担心你呢?娘亲还不如我们三姐弟,到底你是大人还是我们是大人。”
“她们都说,在我们家,姐姐是娘亲,娘亲是小孩子,什么事情要姐姐安排妥当,他们都好羡慕娘亲,说娘亲命好,娘亲,他们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被五岁的云君鹤说的,秦悦羞愧地低下头,是呀!云锦书操完外面的还要操心家里,她真不配为人母。
每次只要她出去,总是能感觉到旁人对她的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羡慕的嫉妒的都有,她当时听来还沾沾自喜。
如今被三个子女指出来,才惊觉地发觉,是她无能,将支撑家的责任丢给云锦书了。
想到此,秦悦难过地自责起来。
“绣儿,瑟儿,鹤儿,娘亲知错了,我保证今后一定会循序渐进,不会操之过急了,我会将家里打理好,不让书儿担心,让她安心的处理外面的事情。”
秦悦知道自己无能,无法应对外面复杂的情况,因此,承诺将打理好家庭。
三兄妹彼此看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脸来。
云君鹤扬起圆滚滚的小脸蛋,一派天真的‘威胁’,“那娘亲答应的,可要说到做到哦,不然我们有样学样,做个言而无信的孩子,娘亲一定会后悔的。”
秦悦彻底被三个孩子拿捏了,连连称不敢不敢。
心里暗自吐槽,云君鹤人小鬼大的,鬼灵精似的,还知道威胁人。
“祖母,大伯母,舅奶奶。”云锦绣看向门口进来的大李氏和小李氏,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所谓的舅奶奶是小李氏的母亲,大李氏的大嫂。
云锦瑟和云君鹤依样叫人,云锦绣与云锦瑟互看一眼,一副如临大敌苦恼样儿,成功吸引大李氏的视线。
“两个没眼力见的臭丫头,客人来了都不知道上茶吗?还有你这个什么娟,主子来了都不知道招呼人了吗?”挑刺完云锦绣姐妹,又指摘起马娟来。
“怎么?老三家的没有主心骨,你倒是将自己当起了主人了?”
大李氏说完,自顾自的坐上了上位,小李氏和舅母一副主人姿态的以此坐下。
被奚落和羞辱的马娟脸色难看,强忍眼中的泪水,“老夫人,大夫人,舅夫人稍等,我这就去砌壶热茶过来。”
马娟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止不住的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只听见身后的秦悦解释,“婆母,娟儿不是下人,他是马里正的孙女,她是客人。”
大李氏见秦悦居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反驳她,当即耍起了婆婆的威严来,“混账,你还敢顶嘴?”
秦悦欲解释的嘴,终是闭上了,不敢再多言一句。
但大李氏依然不依不饶地呵斥,“你别忘了,要不是书丫头,那个丫头坟头上的草都长起来了,她应该感恩戴德,将姿态放下来,报答云家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