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没有多少音调起伏的话语,竟然透出一点可怜巴巴。
楼青茗轻咳一声，在心中反省了下她刚才这架势是不是有些太过吓人，就又迅速做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是秉持着长期合作的态度,来与贺进友好交流的。这若他是自己的敌人,那他才会体会到什么是吓人，什么是可怜巴巴。
“也不用许久，这些也可当做是先赊欠给你的,若你以后能将它们完全还上,就算提前解除合约也无妨。”
贺进抬头认真看她。
楼青茗就向他弯了弯唇角，一边伸手将桌上的玉简等物按照品阶高低分类，一边道：“这几份功法都是来自上古,黄阶、地阶、天阶都有，包含有养蛊、练蛊、御蛊，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不同等阶的功法，自然代表着不同的工作年限。”
贺进：……
贺进目光全程都没有从代表天阶的那一排的玉简身上挪开半分。
越是高阶的功法,自然代表着越是高阶的年限,这没有丝毫毛病。但是,若能修炼天阶功法，谁又会对黄阶与地阶感兴趣呢？！
“这些蛊虫袋与练蛊炉也是，品阶从极品宝器、到低阶法器,价格全都不一……”
“至于这坛子的鬼面蛊，我就暂时给你打个折，权以宝器的价格抵给你，实惠又便宜。”
贺进：……
全部听完，贺进的心情已经由一开始的复杂，转为平和。
不是他定力不够,而是对方拿出来的东西不仅太好，还相当得多。
“全部任我挑选？”他出声询问。
楼青茗就笑，她看着对面的银色面具男子，大方点头：“当然。”
贺进思忖过后，在最前排的高阶功法与宝器中挑出一枚御蛊的天阶功法与一个练蛊炉，之后目光就流连在不远处那枚酒坛中，思考犹豫。
楼青茗眉梢微挑，她端起灵茶送入口中轻呷一口，似随意补充：“这些都是我给合作者提供的便利。当然，若是你选择成为长期工作者，比如合约工作时间超过五百年，待我结成金丹以后，可以给你提供一次重返悠然遗府提供鬼面蛊的机会。这个，就算是福利吧。”
听到这里，贺进的腰杆儿一下子挺直。
悠然遗府后花园里的鬼面蛊，可不止他与楼青茗手中的这一点。
只要想想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面蛊全部到了自己手中，就知他的实力会有怎样大幅度的提升。
他看向楼青茗：“你知道进入方法？！不对，是霍征丹师的那个人情，你还没用？”
楼青茗点头，自从那次分别之后，她还一直没有见到霍征丹师的机会。
再说，就算见到了，一个悠然遗府的进去方法也肯定不会用掉她的一个人情，估计就是个免费搭头。
但是这一点，却是不用对贺进完全说明的。
贺进垂眸思索，半晌开口：“我还要随着修为的增高加工钱。”
筑基期时的卖身价，和金丹期时的卖身价肯定不能一样，不然时间越久，最后自己吃的亏就会越多。
楼青茗理所当然颔首：“当然，我一向宽和仁善，从不会对手下修士太剥削。”
贺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似在感慨她对自己厚脸皮的无知无觉，一低头，便将价值颇高的物品全部划入了囊中。
就算是凑，他也要凑够五百年。
“够了没？”没够他还可以再加点。
楼青茗嘴角笑意扩大，她目光在他选择的那堆物品中逡巡了一圈，又从手头的低阶玉简中，挑出一份给他算了个搭头：“放心，在我手下干，也是一件前途分外远大的工作呢。”
入了她的手，她保管让他在干够五百年后，还会迫不及待地再与续上个五百年。
若是到时利诱已然不大好使，她还可以再换其他方式。
当日，两人便在全无意见后，签订好了合约。
楼青茗对贺进大概说了下后续计划，便转身去了天秤馆。
族产准备在即，她必须在这之前准备好足够多的灵石，以购置一处足够大的房产。
在黑市的天秤馆内，楼青茗穿着斗篷正襟危坐。她此时拿出来的，是她当初在佛光皇楼中收置的那批炼材，想了想，为了防止灵石数额不够，她还从那批道雕中选了一枚道意重叠的出来，一起兑换。
等这份价格还算合理的灵石拿到手，楼青茗走出天秤馆后，心情还有一些复杂。
“数来数去，我还是穷的。”她不由出声感慨。
现在，她的身上共有三份资产。
一份是大黑蛋的，当初魔蛟给它留了四储物戒的抚养费。如今不仅里面的魔石、魔晶等都已兑换完毕，就连曾经那批没在天秤馆出手的魔器，也在之前与厉岱分别时，让这个土财主以稍微优厚一点的价格给收购了。
这一份，是迄今为止她身上数量最多的一份资产。
另外一份，则就是她偶尔会动用一下，大部分时间还是分得很清的贺楼氏祖产。
这一份虽然比起大黑蛋的抚养费稍逊，但贵在里面不少东西都已在现今的修真界中绝迹，价值也不低。
最后一份，便是楼青茗自己的。
她的这些资产单独看起来还行，但与前两者对比，却根本没有可比性。
贺楼凤君看着她那怅然若失的小模样，好笑道：“你这也就是之前没有家族可靠，放在我那个年代，修为稍微差不多点的贺楼子弟，都比你现在要来的富裕。”
楼青茗表情木然，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穷，也用不着一个劲儿地强调。
“老祖您也收着点，看看您渡完劫以后还能剩下多少吧。”
这位老祖的道台中没剩下一点灵石，全都是一些死物。就那些还不知在兑换完防御阵以后，还能剩下多少呢。
“咱们大哥就不要笑话二哥。”
贺楼凤君笑音一收，也瞬间沉默起来。
半晌，她迟疑道：“都已经打完五折了，总不会再花费太多了吧。”
可恨她现在并非在海荆小世界，否则她还不能穷得这样清新脱俗、需要靠打折过活。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齐齐叹息：
“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创业期间最艰难，以后灵石总会源源不绝。”
*
斩霄殿与御兽宗的合作，在经过最初的牵线与态度表明后，后续就已不再归楼青茗接手，改为主宗那边专门派人与斩霄殿这边联络沟通，并进行一些后续的资源置换。
另外，直到厉岱离开，楼青茗也不知道他身上贺楼家的血脉到底是来自于他的父亲厉焦，还是他的母亲濮芷纤。
盖因为厉岱的父母皆是以孤儿身份入的斩霄殿，他们天资卓越，各有声名。
其中濮芷纤更是凭借着其出色的实力，踏着魔修中实力为尊的社会准则，一举坐上斩霄殿的殿主宝座，直至现在亦威望甚高，备受推崇。
楼青茗在终于空下手后，通过传音玉简与白幽那边联络了一番，确定既明暂时没有从入定中清醒过来的迹象，便准备前往良禹城，重新拾起与曹宓当初的约定，将为御兽宗开辟新的城池驻点提上日程。
在与几位驻守长老报备后，楼青茗便与惠魁等人商议。
此时，大家离宗前前领取的任务皆已完成，在莽荒四野这边若无大事，要么自由活动历练，要么就是跟在楼青茗身边，看看会不会在回宗前解锁什么隐藏任务。
现下听到这开辟新驻点的任务，众人自然兴致高昂。
“去啊，留在仁仙城这边也没什么大事。”
“早就听说过良禹城那边对比仁仙城更加繁华，若是当真能在那边开辟出新驻点，哪怕咱们起到的作用只是边角，等回去以后，领取到的宗门点也不会少。”
“我既然领了任务出来，自然是不着急回去的，我就与少宗主和惠师兄一起。”
确定了众人的意见，楼青茗笑得眯起眼睛：“那也行，这次只要能成，那回去之后肯定会给大家酌情加宗门点。万一不成行，咱们就在良禹城附近历练一番，便准备动身回宗。”
“行！”
“都听少宗主的。”
决定了行程，众人在仁仙城又逗留了几日，便启程前往良禹城。
这次她们没有再乘坐传送阵，而是改坐惠魁的飞舟一路飞行。
飞舟上，贺进单独坐在一角，贺楼凤君与他单独设置了一个结界，给他传授一些酒庄建立与维护的相关知识。
这是对贺进的能力到底不放心，凤君老祖决定亲自出手调.教。
其他人见到这个莫名出现的银色面具男修，询问楼青茗：“那位也是你们亲戚？”
自从出了一位与楼青茗长相有些相似的厉岱以后，御兽宗弟子们现在一见到这种藏头遮面、还被贺楼老祖另眼相待的，就忍不住怀疑这位是不是也是楼青茗的亲戚。
楼青茗有些汗颜，她连忙否认：“并不是，是我们对现在手头羞涩的状况不甚满意，特意雇的人，准备置办一些族中家产。”
众人恍然大悟。
曾经做过女皇的悟道者啊，手里有多少灵石肯定都觉得不够花，在外面置办一些赚钱的行当也无可厚非，相当正常。
结界中，因为贺楼凤君所说的知识量过大、不得不拿出留影石认真记录的贺进：……
果真这世上就没有哪份灵石是好赚的，尤其是楼扒皮的顶头老祖。
这吐出的每一句都深喑扒皮的精髓，字字真言。
良禹城，位于莽荒四野这边的东南范围，其内城池繁华，修士实力强悍，由莽荒四野现在如今的四大世家之一班家坐镇，远近闻名。
这也是莽荒四野内，规模与实力皆能排得上前列的城池之一。
一月后，众人的飞舟终于抵达了良禹城外。
远远的，尚在飞舟上时，众人便被那高耸城墙上气势磅礴的“良禹城”三字给吸引。
字体遒劲有力，洒脱率真，不仅写安排得好，更是隐有点点道韵于其上，万年风雨之下未曾有一点衰减。
“听闻这三个字，是班家上一任飞升老祖所写，那位老祖当初修的便是无为道。”
下得飞舟后，楼青茗感慨地与大家说着此处三字的来源，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惠魁。
惠魁一直标榜自己能对无为道与杀戮道产生共鸣，虽然还未悟道，但所有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认为他以后会从这两种道中择一踏入。
而现在站在这透着无为道意的三字之下，惠魁也果真眸色一凝，没过多久，便站在原地入起定来。
众人大喜，连忙为他忙设下结界阵法，然后就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惠师兄这是说入定，就入定，速度真快。”
“这才是天资啊！像我，瞅了这仨字半天都没有任何感应，这才是最让人无力的。”
这时，最角落的一位女修轻声开口：“如果惠师兄感悟无为道成功，那他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可怕了。”
众人气氛可疑的一静。
许多之前在万鬼幡结界中看到惠魁是怎样杀伐怨魂的同门，现在回忆起惠魁当时那个双目通红、嗜血快意的表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或许？”
“也就是表情吓人一点。”
“这个还真说不好。”
……
楼青茗听着大家的讨论，好笑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异想天开？！相信我，即便惠魁师兄走上的无为道，他一旦甩开膀子想要动手，表情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想想现在这在城墙上写下“良禹城”三个字的班家老祖事迹，那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不可招惹的人物。
所以无为之道，除非一些佛修来走，剩下的基本都是喜怒无常，性格异诡。
无所谓形不形象，无所谓杀不杀人，无所谓名不名声，更无所谓底不底线。
这种人，往往比走杀戮道的修士更加可怕，不会因为道而温柔半分。
其他人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开口：“那也挺好，就是惠师兄那表情看得多了，还挺有助于锻炼心智的。”
“抑制心魔、驱魔辟邪。”
“帮助我不再沉迷美色，告诉我人不可貌相。”
“比如美男都是疯批，不能招惹？”
“哈哈哈……”
众人在良禹城外一连等待了七日，在此期间，由于听闻城外有人对着“良禹城”三字入定，他们周围逐渐围拢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等着看这位入定的金丹巅峰修士能否原地悟道，让他们见证一下天才的再度诞生。
但很可惜的是，七日后，惠魁一个恍惚，从入定中突然清醒过来。
围观者一阵叹息：
“应该还为时尚早，这才只有金丹呢。”
“可能还得阅历再丰富丰富，才能成行。”
“也不错了，这是我最近十年来，看到的第一个能在城门外入定，时间还超过五天以上的修士。”
隔离阵法中间，惠魁倒是没有听到外面众人的感慨，他只是有些惋惜地又看看外面城墙上的三个字一眼，开口：“还差一点。”
在方才入定的过程中，他仿佛看到了无为之道的真切形态。
沉浸在了它的洒脱道义中肆意徜徉，仿佛能对其肆意驱使。
但是等他想要将之真切触碰，并纳为己用时，却又觉得与之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让他总也接触不到。
楼青茗看着他说着惋惜的话，眉宇确是舒展并开朗的，上前笑着拱手：“恭喜师兄。”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道喜：“恭喜师兄。”
众人注意到，即便惠魁这次并未领悟到道韵，他周身的灵气却已然开始浮动。
在金丹巅峰停留已久的惠魁，终于在这次历练中寻到了晋阶的契机。等他回宗后，想必就要闭关准备晋阶元婴的事宜。
惠魁伸手撤掉周身的阵法，与众人笑着拱手：“同喜同喜，此番多谢众位师弟师妹们的护法。看来我这次转路与少宗主过来良禹城，运气果真不错。”
楼青茗就笑：“也是师兄的机缘如此。”
她虽然财运不怎么好，但是她以前旺峰，以后旺宗。
跟着她，肉是肯定少不了。
“走吧，咱们进城。”
良禹城内，众人在城内租下了一处小院，在其中短暂地休整后，便准备进入正题。
楼青茗带着惠魁与石韦这两位金丹修士一起来到了班家主宅外，在两人的注视下，她取出那枚曹宓给她的传音符。
传音符是一次性的，消息一经发出，便彻底化为飞灰，消失在指尖。
三人在门外静待了一会儿，很快，就见班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穿靛蓝色法衣的筑基期老者从内缓步走出。
老者向三人先是行了一礼，而后询问：“敢问三位可是内域御兽宗来客？”
楼青茗颔首：“正是。”
“三位贵客，请随在下入内，家主有请。”
楼青茗笑意温和：“烦请道友引路，多谢。”
路上，楼青茗注意到班家内有不少低阶修士走动。这些人中，或为班家族内弟子，或为世家仆役护卫，但无一例外的尽皆眼神清正，灵气圆融，打眼一瞧，就知晓是个基础扎实的好苗子。
鉴于这种低阶修士着实太多，看着看着，楼青茗就忍不住酸了起来。
她忍不住去与惠魁传音：“惠师兄你说，咱们御兽宗以前在莽荒四野之所以招收不到合意资质的好苗子，是不是这些资源都被本土的家族与宗门给瓜分了啊。”
惠魁颔首：“确实。但还有一点，那就是咱们御兽宗的名声在这边到底不显。”
楼青茗若有所思：“名声不显，那是以前，现在有了我这一出，以后肯定可以很显！”
哪怕不经营什么好名声，光是她现在吓人的名气，只要运作得好了，也能吸引不少慕强的孩童加入。
她现在第一次感觉，之前虞家在仁仙城内为她经营的那些个名声是歪打正着，干得漂亮。
在心中大概思考了下自己在莽荒四野这边的名声运营问题，三人便被引到了班家正厅。
在那里，有三位气质非凡的男女已坐在那里等待。
见到他们几人过来，三人抬头，目光在众人中逡巡了一圈，便落到了楼青茗身上。
“御兽宗少宗主楼青茗，携门内弟子前来叨扰。”
班熙眸光一亮，他那犀利得仿佛能将楼青茗从内看到外的视线，很快就将这位灵气扎实的女修情况给看了个彻底。
他抚须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少宗主倒是比我想象中得更加优秀。”
楼青茗淡定拱手：“前辈过奖。”
曹宓此时正坐在班熙身旁，闲适地把玩着手中双凄扇，闻言看着楼青茗轻笑：“之前我与你说过的要求一事，看来你是已经考虑清楚了？”
楼青茗颔首：“是的，我御兽宗作为内域宗门，自在莽荒四野设立驻点以来，一直诚信为本，友爱和平。晚辈此番正式上门，便是想要询问一下，不知我们御兽宗能否得到进驻良禹城的机会。
“若是能够得允，那么我们必将与班家和谐互助、齐头并进。前辈若有其他要求，也可尽管提出。”
班家的族长班衡坐在下首，听到这里出声询问：“不知你今日提出这般请求，是以什么身份提出来的。”
楼青茗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以御兽宗少宗主的身份提出。”
她这次过来，只是准备在公言公，与霍姨、或者那位口口声声自称是她们养父的班善没有一点关系。
虽说有时候打打交情，也能够更好的达到目的，但是楼青茗认为霍玲作为他们幼年时的抚养人，也不欠她们的，没有必要在多年之后再见，还要被她们利用、拖下这摊子宗门与世家相交的浑水。
也是因此，她才会一开始便先来拜访，而非与蔚宝一起先去探望霍玲。
班衡眼底滑过一丝精光，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笑意温和：“既如此，那相关的要求我便需与你好好地说上一说……”
另一边，贺进在进入良禹城后，便一直在寻摸位置与大小皆颇合心意的宅邸。
按照楼青茗所言，只要她此行顺利，御兽宗就会在良禹城内设立一个新驻点。
到时这个酒庄在良禹城内，不仅有一个御兽宗的驻点做庇护，还有班家、以及一个斩霄殿驻点作为靠山，基本就不用考虑地头蛇问题，比他们在仁仙城内的状况要好上很多。
贺进从惠魁在城外入定时，就已经开始在城内寻摸，如此七日后，倒真被他寻到了一处符合心意的。
然而，等他如约见到卖家后，却不由怔住。
窦麟站在宅邸门口，漂亮的桃花眼落在贺进那标志的银色面具上，不由愤怒：“你耍着我玩儿？你一个散修竟敢约我，你根本没钱。”
当初在烟定城时穷的都快吃土的散修，现在告诉他能够买下他这处宅子，这是在耍着谁玩儿呢？！
“你说，是不是有人让你以这种方式约我出来？！”
贺进心中百转千回，他虽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这位烟定城城主的第二子，但既然发生了，就要将之调整至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他一边思索着是通知楼青茗派人过来快，还是自己在这里多拖一段时间更加便宜，一边开口：“窦道友，在下现在不是散修，已经在为世家服务。”
窦麟诧异了一下：“世家？哪个世家？”
贺进：“贺楼家。”
窦麟拧眉：“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姓氏，没听过。”
说罢，他又动作微顿，转头迟疑看他，面色古怪：“你入赘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晚了晚了，双十二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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