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大概揣度了一会儿措辞后,开口:“因为他想请我给他做媒。”
霍玲疑惑:“做媒?”
楼青茗颔首:“对,没错,做媒。”
说罢,她对上霍玲不是很相信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对方年龄太大,之前被我拒绝过了,结果在津辉城时,他就想寻我想个折中的办法,达成目的。”
“什么目的?”
“比如,偷走我的灵宠,带回去私自缔结道侣契约之类。”
霍玲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位悟道者竟然是一位妖修?!若是如此倒是能说得通他为何要盗用虞勉的身份。那最后,他就那样走了?”
楼青茗点头:“‘我’当时并未带太多灵宠,他无处下手,就不得不走了。”
霍玲叹息:“乖宝那也忒小了,现在的这些妖修也是忒地性急。”
楼青茗尴尬地笑了两声,她想说,乖宝那才多大,谁又会这么变态地提早对它惦记?!
但是想想,金卷比之更小,就不得不悻悻地闭上嘴巴。
如此想来,辛弈尘那家伙果真是变态得紧,连这么小的金卷都惦记,他不要脸!
等此话题告一段落,霍玲便与楼青茗说起正事:“茗茗你之前说的那位碎星宗的星师,可有把握?”
楼青茗想了想,道:“不知碎星宗这次来的修士都有谁,我到时问问,等大典结束以后,再给姨答复,你看成不?”
霍玲点头,语调和软:“茗茗你先试试,就算不行也没事。班善说,不行他还有其他办法。”
楼青茗疑惑:“班前辈还有其他办法?”
霍玲侧首看向天端的云卷云舒,轻咳:“他说自己与一位碎星宗的星师有旧,可以以此作为突破口。”
楼青茗:……
“哦,那我大概知晓了。”
能被班善如此说,那大概率不是有旧,而是有仇。
毕竟若二者的关系当真好,他就不会将此法作为备选了。
“霍姨放心,我这边全力以赴,等大典结束以后,便能给你答复。”
等楼青茗与霍玲等人告辞,离开她们暂居的小院后,便欲御镰离开。
却不想,她刚刚将无念夜镰取出,就听到一声奶气的呼喊:“哎,前辈啊,等等啊!先等等!”
楼青茗转头,就看到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男孩儿,正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那小男孩儿大概四五岁年纪,矮矮小小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就好像是一对漂亮的黑葡萄,其五官更是难得的俊俏。
楼青茗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停下动作,耐心地等他跑过来。
等小人儿离得近了,她才笑道:“这位小友,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小家伙身无灵气,尚未修炼,只是一届凡人体质。但凭其能出现在这待客峰,就知其身后的背景绝非一般。
小男孩儿站在楼青茗身前,此时已有些气喘吁吁。
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生疏地向楼青茗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抬头奶声开口:“前辈,我娘让我过来寻一下你。”
楼青茗蹲下身看他:“你娘是?”
小男孩展颜一笑,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我娘就是灵山宗的长老,随敏君。”
楼青茗心神一动,视线在小男孩身上又转悠了两圈,轻笑点头:“好,那之后就麻烦小友带路了。”
路上,楼青茗发现这小男娃手中揪着条像是蝌蚪一般的黑色法器,随着她们的前行,那蝌蚪的头就不时地扭动调整,为他指引前进的合宜方向。
楼青茗便笑:“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回道:“我叫黎宁,前辈可以叫我宁宁。”
楼青茗挑眉:“这很好听,是你娘给取的名字吗?”
黎宁兴奋地上下跳了两下,点头:“对的,就是娘给我取的,我也觉得好听。”
楼青茗勾起唇角,心下却莫名有些失望。
在她看来,准道侣都死了,那自己辛辛苦苦生下、并养大的孩子,当然得跟着自己姓。
如此还挂着个黎姓,好像自己对这孩子的全部付出,都是为另外一个人一般,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换上女姓后,若对方有意见也可。
不同意,就活过来说;说不出来,便是没有意见。
可惜,这位灵山宗的随敏君长老却明显是个情种,对那位黎川长老的情意颇深,完全没有采纳她意见的可能。
银宝此时在楼青茗的手背上拍了拍,与她传音:“茗茗,这崽,好看。”
楼青茗颔首:“确实好看,你可以考虑以后自己生个。”
银宝:“不,我考虑、自己变个。”
楼青茗:“……有道理,努力修炼,加油。”
两人来到灵山宗小院时,随敏君就正坐在小院外的大树下,静静地等着她们。
五年不见,随敏君的身形更加纤弱,面色也越发苍白。现在这么坐在阳光下,甚至让人生出一种面色即将透明的飘忽之感。
楼青茗皱眉。
这若不是知晓随敏君是位修士,修为更是没出岔子,她甚至会怀疑她是否要命不久矣。
“随前辈。”她拱手行礼。
随敏君淡淡勾唇,她观察了这位御兽宗少宗主一会儿,也未与她闲谈,而是直接道:“少宗主,敢问那枚寒荒刺,现在是否在你手上?”
只是这样一句话,她便明显有些中气不足,气息微喘。
与她身旁那位面色红润、充满活力的小娃娃相比,反差鲜明。
“回前辈,在的。”楼青茗回答。
随敏君神态一松:“那不知本尊能否见见那枚寒荒刺?想必明医者之前也与你说过事情始末,此番我特意请了一位宗门长辈过来,想要尝试为它解封。”
“自然可以,前辈稍等。”
在楼青茗发出讯息后,没过一会儿,便有一枚雪白的长刺字远方飞速飞来。
等靠得近了,众人便看到正蹲在那寒荒刺上的嫩黄色卷毛小鸟。
寒荒刺一停下,金卷便飞到了楼青茗肩膀上,耷拉着眼皮看着正在不远处玩蝌蚪的小男孩儿,似有不喜,却并未说话。
寒荒刺则直立起身子,无奈开口:“随丫头,你还真生了啊。”
随敏君点头,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此时她的笑意分外柔软:“对啊,我还真生了。”
寒荒刺看着她的笑容没有做声,半晌长叹一声,吐出一句:“也罢,你高兴就好。”
而后它也不等随敏君回答,再次开口,“我以为你这次不会来,或者说,不会带着他一起来。”
这次过来,随敏君周身的灵气明显不稳,显然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她的修为已经损耗了不少。
正常而言,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地闭关稳固修为,一直到完全恢复后,再行出关。
但她偏不,只看她与这个孩子间明显温情脉脉的场面,就知她这五年并没有怎么认真闭过一个长关。
随敏君敛眉,声音柔软中带着坚定:“心间有事,闭关也闭不安生。所以在这之前,我还是想过来问问。”
寒荒刺了解了她的意思,再次叹息:“那你便让人来解解看吧。”
随敏君这次请过来的,是一位灵山宗的太上长老,也就是她的师祖——楠木道人。
楠木道人走出小院,先多看了楼青茗与她肩头的金卷一眼,才将手指搭在寒荒刺的刺身上,凝神尝试。
半晌,他沉重摇头:“能够看到封印,但那封印的手法却被下得很是刁钻,很难处理。一旦强硬破开,很可能会损伤掉寒荒刺的器灵本身。”
关于这一点,楼青茗早有预料。
当初回宗后,她就找人试过了,但是,解不开就是解不开,完全没有办法。
随敏君失望不已。
恰在此时,有暖风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让她眉梢不由微蹙,不由侧头低低地咳嗽起来。
寒荒刺担忧:“随丫头……”
随敏君又咳了一会儿,缓缓抬手,制止了它的探问:“我无碍,不用担心。寒荒刺,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黎川还活着吗?”
“……我说不出。”
随敏君闻言,不仅没有不悦,反倒是轻快地笑了起来:“多谢,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寒荒刺:……
它无奈叹气,又重复了一句:“也罢,你高兴就好。”
之后,它便转动刺身,飞到楼青茗身边,等着金卷跳上去的功夫,突然询问,“随丫头,你喜欢长痛,还是短痛?”
随敏君几乎毫不犹豫:“当然是短痛。”
寒荒刺上下点了点刺身:“那好,祝你们此番参加典礼,过程愉快。”
说罢,它便带着金卷一起向远方飞去。
楼青茗想着之前寒荒刺口中的话,也开口道:“既然已然此间事了,那晚辈也先行告辞。”
待此地再无旁人,楠木道人才看着随敏君的面色规劝:“既已得结果,那你便应早日闭关。”
随敏君却垂首,抱起正在膝头上玩耍的男孩:“师祖,再等等,等从这里回去,我就马上闭关。”
楠木不解:“为何你一定坚持着要过来参加这次大典?!”
随敏君侧头看向远方,眸光悠远:“当然是因为寒荒刺。它啊,自上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给我传递讯息。虽然我总也抓不住头绪,但是留下来参加这次大典,总是不会有错。”
黎宁站在两人脚下,仰着小脖颈儿看着随敏君面上的严肃与怅然,抬起胳膊抓住她的手。
待得到随敏君看下来的视线,他关切笑道:“娘,您不要伤心,宁宁疼你。”
随敏君轻笑一声,她俯身,用指尖捏了捏随黎宁细腻的脸颊:“那多谢宁宁。”
黎宁就笑:“不用谢,谁让您是我的娘亲,是我最喜欢的人。”
“最喜欢?”
“对啊,最喜欢,没有之一。”
离开待客峰后,楼青茗还在揣测着之前寒荒刺的话,她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您说寒荒刺之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佛洄禅书摇头:“这个啊,谁知道呢。不过等到之后你大典结束,也就该知道了。”
楼青茗深以为然:“没错。”
无论有什么疑惑,等到这次大典结束之后就该知晓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和宗主再确认一下布防,总觉得在如此基调下,这次的大典并不会怎样平静。”
*
此番御兽宗的少宗主大典,各宗来贺。
不仅有内域的各大宗门、世家,还有外域与莽荒四野的一些宗门,由此可见此次御兽宗的排面。
一听闻要进入柘景城范围后,臻荒衣便自蒲团上起身,推开房门去加飞舟甲板上,与几位师兄师姐汇合。
他在甲板上略逡巡了一会儿,便见到正站在角落的刁可可与刘娅钦。
臻荒衣眸光一松,忙抬脚走了过去,却不想一进入两人的隔音区,就听到刁可可又在询问刘娅钦:“刘师姐,你之后真的要与花师兄、毛晓冉他们一起历练吗?”
刘娅钦轻笑颔首:“对啊,一定要去的。”
刁可可拧眉:“即便你知道毛晓冉她一直对你没好感,甚至还设计过你?”
刘娅钦再次颔首:“当然,我若是不去,花师兄怎么发现她的真面目?”
刁可可炸毛:“发现了又怎样?!上次他发现了,不还是就不痛不痒地斥责上几句,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你都忘记了吗?”
“没忘的,可可,你不要急。只是我觉得还要再多试几次,才能知晓结果。而且此事已定,可可,你就不要再管了。”
刁可可:……
刁可可几乎要窒息。
她现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已经说累了,因此也不想再说些车轱辘话,只能叮嘱刘娅钦历练时需随时小心,千万不要遭受了暗算,弄到一身伤回来和她诉苦之类。
臻荒衣站在隔音区域的边界,听着两人的谈话,目光滑过刘娅钦面上的坚定,不由想起曾经与二师兄方可的交谈。
二师兄说,以后大师姐与华师兄的事,让他不要再管。因为那是大师姐自己坚持的,是舍是留,最后都需要她自己抉择。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臻荒衣都不解。
直到他进入了无情道台,在里面取回了道种,却转头听闻,大师姐被师祖拎去了关情岭,去参悟一个破灭的道台,他才恍然。
若无意外,大师姐正在参悟的,便正是无情道,花铎海不出意外便是踏板。
而他自己,算算时间,自从得到了那枚无情道种,已有九年。
九年的时间,他对无情道一直毫无头绪、更无进展,那道种放在自己手里,就仿佛是明珠暗投、完全起不到作用一般。
但若他参照大师姐的做法呢?
至于踏板人选,不期然地,曾经在无情道台中的醉红眼尾跃入脑海。臻荒衣呼吸一窒,不由眯眸思考起来。
御兽宗。
作为少宗主的楼青茗在主殿又背完一堆的玉简资料后,与刚刚回来的邹存笑言道:“宗主,这次大典的来客尤其多,看来咱们御兽宗的名气确实颇有提升。”
如此多势力的前来,说得好听些,那是给她颜面,但实际上,却是更看好御兽宗的发展未来。
不仅是宗门数量,更有最近带队来此的长老修为。
邹存笑得眯起眼睛:“咱们现在距离目标还早得很,这才刚刚踏出第一步。你别看现在宗内貌似繁盛,但那只是咱们宗内有糯蕊玉根在那里顶着,又有一只能卖血、还每天嗑着补血丹药的巨魔在那里镇着。
“有这两样东西在,没有势力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咱们主动交恶。对了,你之前说,是想将宗内的安全护卫等阶再提高一些?”
楼青茗颔首:“对。咱们御兽宗这些年,又是糯蕊玉根、又是空间介质点的,基本已经走在了斩除魔族的最前线。
“别的不提,在此方大陆现存的魔族与混血魔族心中,肯定是将仇恨拉得满满。现下宗内难得举办一次盛会,很难说不会有人过来捣乱。”
邹存疑惑看她:“你是另有消息?”
楼青茗老实摇头:“并无,我这只是直觉。”
邹存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轻啧:“也行,虽然此番大典的防御等阶已经很高,但既如此,就再往上多升几等。”
楼青茗对上他那无奈的表情,笑着劝慰:“面对的危机与挑衅越多,就越说明咱们的实力在增强,这是好事。宗主,这说明咱们现在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了。”
邹存:“我知,只是思及刚刚翻新的雀台厅,有些心痛那灵石罢了。”
楼青茗:……
哦,对,那笔灵石的支出,她之前还看过。
那么老大一笔的灵石啊,若真有人想砸她大厅,她现在想想,都有些想去与对方拼命。
恰巧此时她储物袋里有传音玉简作响,楼青茗怔了一下,忙将胸腔中虚幻的怒火往下压了压,取出看了一眼,挑眉:“是我善济师父过来了,等我先过去接一下。”
邹存算算时间:“应该是带人过来封印魔血印记的,你去吧,探探情况,再快去快回。”
楼青茗自然颔首应是。
在之前的五年时间里,蒙金大陆也护送过来一批修士,来封印魔血印记。
由于距离较远,所以他们基本是每隔两三年送上一批。算算时间,现在过来的这一批,则为第二批。
上一次蒙金大陆的飞舟过来时,善济并没有过来,他在宗内另有他事。
但这一次楼青茗的少宗主大典,他却是早已在玉简内应承了会来。
蒙金大陆过来的飞舟上,由于押送的修士人员较多,上面护送的修士并不止有伽蓝寺的佛修,还有其他各个宗门的修士。
这次他们过来碰上御兽宗的少宗主大典,只是赶巧。
但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没有不参加的道理。
众人与来接引的御兽宗修士交涉完,便一边被带着往待客峰方向走,一边与对方预约糯蕊玉根的使用时间。
楼青茗赶过来时,善济一行尚未抵达待客峰,她甫一自天边现身,便吸引了蒙金大陆这边修士们的视线。
不为其他,而是她腰间银杏色的少宗主身份玉简太过显眼。
楼青茗今日穿的是她刚刚到手的少宗主专属法衣,依旧是御兽宗宗门常服的专用竹青色,但其款式与细节,却与一般常服略有不同。
不仅是越发清雅,其上用来防护的银色暗纹也多得倍显低调的奢华。
此时楼青茗自阳光下御风而来,衣裳上似有星光点点,衬着那一袭细腰,让人不由对其窈窕身材浮想联翩。
然而这般想法却又往往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当你看到她那妩媚的面庞后,原本生出的那点旖旎与冒犯就会迅速消弭。
只会被其气势所慑,心下生出臣服之意。
这种感觉,越是低阶的弟子,感触就会越深。
但高修为的修士见到,也会略有所感,并为御兽宗这次的少宗主人选而赞叹。
善济身后的几位大和尚在见到来人后,不由挑眉。
上一次他们来御兽宗时,由于楼青茗在闭关,并未见到这位有幸被善济道人收为半个弟子的御兽宗少宗主。
现在这一见,几人不由眸光微动。
灵气、基础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们佛修才能感应到的慧根、与禅意等。
“善济师兄果真慧眼识人。”
“这般资质,不入我佛门可惜了。”
“但现在能踏入半只脚,由善济师祖引路,相信未来在佛修一门上,也是不可限量。”
……
讨论间,楼青茗已跃下飞镰,走到善济身旁,笑盈盈行礼:“善济师父。”
善济颔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几圈,满意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丫头你进步不少。”
楼青茗就笑:“还是善济师父留下的教诲好,让我受益匪浅。”
其他几位大和尚就笑:“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中,就有如此进益,只能说少宗主原先便天分奇高。”
“没错,修行之路上,勤奋非常重要,天分也不可或缺,但少宗主这般的禅意浑厚程度,已是两者皆占,这便很好。”
……
在几位伽蓝寺长老的夸赞声中,他们身后的一位小和尚笑意温和,向前一步:“师父,这位道友的佛道天分当真很好?”
善朗大和尚回头,看着自家弟子面上的笑意,笑盈盈颔首:“这是自然,比你都好。”
湛心点头,也没说自己是信了还是没信,而是眼见着楼青茗正与善济师叔寒暄,突然自指尖探出一抹禅意,毫无预兆地袭向楼青茗。
楼青茗眉梢一凝,直接在周身竖起了一层灵气罩,回头,就瞧见湛心面上明显的不屑。
她怔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他此番偷袭的用意。
之前她是与法修们斗法习惯了,不是很了解佛修间的切磋规则,但现在明白后……
楼青茗轻嗤一声,当即撤灵气,凝禅意成壁,只稍微一颤,便将对方袭来的禅意在挡住之余,直接霸道地反弹回击。
两道禅意颜色大概相同,却在冲撞时,很轻易地分辨出了二者的实力强弱。
佛洄禅书在她脑海中大笑:“就这种实力也来挑衅?!看来这方小世界中的佛道果然不昌。”
也因为楼青茗的那一记反击太过迅速且不费力气,让湛心在禅意被打回之余,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胸口,面上一阵涨红似血。
刚刚的自信还没保持多长时间,就被当众下了脸面,这让他面上有一瞬间的难看。
其他几位佛修看到之后,开怀笑道:“湛心,你失礼了。”
湛心双手合十,迅速调整了下面色,低声念了一句佛偈:“还请少宗主见谅,湛心好胜心太强,让您见笑了。”
楼青茗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貌似认错的小和尚。
若她此时的身份不是少宗主,她很想说,自己并非那么的想要去原谅;
但是现在由于她的少宗主身份,她只能委婉地说上一句:“也还好,并不能让我笑上多久。”
湛心:……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