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盖因在雷劫祥光落下之前,不仅是贺楼凤君绛宫内的藕身存在更多改变与进化可能,就连玄凤阴火与千斩鎏金焰也是这般。
祥光不至,进化可能不止。
在此之前,贺楼凤君的藕身已经被两种火焰灼烧了一段时间。
千斩鎏金焰因为灼烧的时间长,在藕身上祭炼并融合的区域也就更多一些;玄凤阴火则由于之前一直忙碌于进化血脉,在藕身上的祭炼与融合区域只占据了一点点。
现下眼见着竟还有雷劫之力灌入,两种火焰为了各自进化的可能,火舌疯狂吞吐,一边疯狂吸纳着雷劫之力,一边在藕身上高歌猛进,争取祭炼下藕身的更多区域。
间接地,从藕身拉伸变长的过程中,获得进化之力的反馈,让自己的火焰本质更进一步。
可以说,在这场进化与晋阶的过程中,它们与绛宫内的藕身都是处于相互利用、并又相互依存的关系阶段。
在两种火焰的疯狂灼烧下,绛宫酒潭内的藕身一边滴溜溜地加速自转,为贺楼凤君灵气匮乏的身体经脉提供更多灵气,一边有条不紊地舒展开藕身,逐渐由原先的小巧变得纤长。
然而此时绛宫内的变化,贺楼凤君却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
她已撑伞执刀,迎向了头顶直劈下来的雷劫。
粗壮的紫金雷劫直灌头顶,贺楼凤君以攻代守,在其中劈杀出一道空隙。
虽然这道空隙在源源不断的劫雷劈灌下,只眨眼间便已然消弭,但只要攻势不断,就能为自己争取雷劫稍减,只让部分劈砍不及的雷劫之力如注倾下、灌注于身。
贺楼凤君一边以这部分雷劫锻体,一边控制着头顶上的幽盏伞由小渐大,测试其对劫雷的接纳能力。
十数息后,当第一道劫雷渐入颓势、逐渐消弭,贺楼凤君身姿轻盈地落到地上,一边往口中送服灵酒、补充灵气,一边眉梢舒展。
这把幽盏伞在她看来,着实确实不错。
刚才那么多的劫雷之力,它竟全程尤有余力,没有丝毫勉强,这让她不由再次对此赞叹不已。
有了这份底气,贺楼凤君在之后又挺过了十数道雷劫。
每次雷劫降临时,她都会往体内引入足够自己现在体质承受的劫雷之力,剩下的都让幽盏伞吸收。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心有压力,表情肃穆。
究其根本,不仅是因这次的雷劫威力,对比贺楼凤君之前刚经历的那一场更胜一筹,还有这两次雷劫的时间间隔太近,她的状态并未调整至巅峰的缘故。
即使因为之前的血脉进化,让她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却也还是留下了五成的焦伤与内伤未愈。
再加上炼虚修士想要将体内灵气恢复满额,所需的灵气量太过庞大,短短一天半的时间,时间根本不足,让她此刻的经脉与丹田内仍有很多空荡。
这般一道道的雷劫顽抗下去,等到第十七道时,贺楼凤君就已经开始吃力。
至此,她终于放弃了灵酒补身,改为吃起数量不算很多的酒殷桃与丹药,配合着楼青茗送来的那堆防御阵盘一起,争取在雷劫下拼杀出一线生机。
每当有雷劫酝酿时,贺楼凤君都会在地上设下阵盘阵壁,待到这些阵壁为她抵挡了一部分雷劫后,再在阵壁轰然破碎的星点中,迎身飞去,迎向余下的劫雷。
“轰!!!”
耀目的雷光震撼了围观修士们的眼帘,让众人呼吸不由屏住。
待劫雷散去,贺楼凤君在短暂地服药调息后,又取出一枚阵盘,升起阵壁……
一开始,一两枚地阶阵盘就能抵得住大半雷劫,只为她留下一点雷劫的余力,到后来,就发展为了三四枚,之后还有更多。
渡劫之地外,不断有修士的吸气声响起:“阵盘、阵盘、全都是地阶阵盘,看得我眼睛都热了。”
“都是刚才那位御兽宗少宗主收集到的,这就是财力!”
“灵石的味道就是香,我已经羡慕了。”
楼青茗:……
她忍不住抬眼望了望天,嘴角轻抽: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说这话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都欠下了多少外债?!
也不能因为她养了一只饕餮,就一定是身怀巨富吧。
毕竟真正身怀巨富的人,绝对不会让乖宝自给自足。
这样想着,楼青茗又眯起眼睛,看向贺楼凤君的所在。
此时渡劫之地深处的情景,一般的修士只看到了她使用的阵盘、丹药数量不少,却不知,她如此使用频率,已经是在昭示着一个信号。
那就是,她的身体状况远,其实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糟糕。
雷劫越到最后,威力越强。
眼见着贺楼凤君在阵壁、丹药与幽盏伞的帮助下,一次又一次顽强地执刀跃起,又一次又一次地落下。
只是此刻,她原本只是勉强恢复的身体再次遍体鳞伤,落地的脚步也不复之前那般轻盈。
楼青茗越是计算她剩余阵盘与丹药的数量,心里就越是没谱。
等到看到最后,她心间更是没忍住咯噔了几下,直觉状况当真要糟。
“这丹药吃得太快了,老祖怕是接下来就要没有可吃的了。佛前辈,这可怎么办?”
早知如此,她就该将万年酒髓也一起兑换出去,尚未苏醒的族人,又哪里有已经苏醒过来的重要?!
佛洄禅书察觉到她的心思,轻叹安慰:“丫头莫急,莫急,且再看看再说。”
说话间,又有一道粗壮的劫雷自空中落下。
贺楼凤君吃力地应对完,再次落地后,脚步已经无法轻松,开始沉重起来。
显然,她现在的状态已快到极致。
但此时,贺楼凤君才堪堪将雷劫过完四十三道。
楼青茗在心中默算着她剩余阵盘的数量,竟是已不足三十枚,将接下来的雷劫一次留下一枚阵盘应急,都已是不足。
“老祖啊,你可要挺住啊。”她忍不住轻声低语。
另一边,贺楼凤君对此心态却是相当平静,毕竟再糟糕的状况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此时她甚至准备再强引几次雷劫、锤炼几轮肉身,只是却没准备在雷劫下硬抗,而是准备将剩下的阵盘一股脑儿用光。
至于以后,还有符宝呢,现在先将眼下的危机完全度过再说。
于是接下来,贺楼凤君又在剩下地阶防御阵盘的防护下,配合着手中的丹药一起,再次坚.挺下来十道雷劫,将雷劫的剩余数目缩小至二十八道。
只却仍是比之前的雷劫中,贺楼凤君启动天阶阵壁前,剩下的雷劫数目还要多。
然而此刻她的身体却是已经到达了极限。
在又强度过一道劫雷后,贺楼凤君直接摔落在地,歪头吐出一口淤血,强撑着鲜血淋漓的焦黑身体,勉力盘起膝盖,阖目调息。
此时,她储物戒内只剩下了灵酒、少量的丹药、以及之前她一直惯用的、舍不得兑换出去的法器。
哪怕之前楼青茗已经为她竭力兑换,但这场雷劫的强度,还是要远远超出她们之前的预料,让她们措手不及。
贺楼凤君脊背挺直,身形狼狈,努力地为自己寻找生机。
半晌,她睁开眼睛,从储物戒内取出一把防御型华盖,眉宇间闪过一抹悠思与怅意。
最后她到底还是叹出一口气:“看来,还是要用你了。”
以这把华盖的品阶与用料,在这般强度的雷劫下,恐怕加持不了一两个回合,使用即代表着消殒,但她已别无选择。
早知当初她的遗产会送不出来,她就不会将它们留给牵丝酒藤,而是全部扣在自己的道台内,如此也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困窘。
叹息着将东西放到身侧,贺楼凤君又取出灵酒灌入口中,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劫雷攻击。
在她头顶上,原本只是缩小、遮挡了她半个身子的幽盏伞微微旋转了两下,又迅速停止。
待空中的劫云再次酝酿完、即将落下,贺楼凤君正待将手中的华盖掷出,就见原本老老实实半挡在她头顶的幽盏伞突然变大,向着上方的劫雷疾冲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道此刻已需四枚地阶阵盘抵挡的雷劫,就被这把看起来脆弱无比的纸伞稳稳挡住。
虽然并未抵挡住全部,它只是将贺楼凤君肩宽范围内的雷劫当下,却已足够护下她的安全,也无需她再将华盖耗费。
贺楼凤君:……
幽盏伞的这一突然举动,让她惊愕不已。
在此之前,幽盏伞就已吸纳了不少的劫雷能量,就这它还没有吸满,就已经很让她惊讶了。
却不想,它竟还能继续吞吃?!
之前贺楼凤君并未在它体内发现任何能量存储或转化的阵纹结构,但现下所见,这伞骨内部倒真像装有一个无底洞般。
贺楼凤君好奇地眯起眉眼,借她与幽盏伞间的契约,感应了会儿它器灵的心绪状态,确认它尤有余力、能够轻松应对,就果断放弃探究的想法。
随手将刚取出的华盖收入储物戒,她丢出大堆极品灵石铺洒在地上,一边饮用灵酒,一边加速加收灵气、恢复身体。
没办法,时间紧迫。
至于幽盏伞,只要它不会受伤损坏即可。
这厢贺楼凤君与幽盏伞一御雷、一调息,达成了相处的和谐状态,外面,围观修士的讨论声才刚刚响起。
“这……”
“这伞未免也太强了吧。”
“那到底是把什么伞,锻造大师是哪位,好想按照原样定做?!”
方才众人眼睁睁地看到那把看起来小巧雅致的纸伞,举重若轻地将一道雷劫给完成撑下。
全程四平八稳,表现突出。
堪称渡劫专用至宝,让他们看得眼热不已。
有之前注意到那把墨绿纸伞出处的,此时目光已有意无意地看向“仉晓烽”所在方向,准备等雷劫一结束,就去寻他打听打听,看看是否外卖。
如此想法,不仅在场的大多修士有,就连楼青茗也在往那重重阵壁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暗暗琢磨。
若是这把纸伞的用料不是太难搜集,她其实也想按照这个的原样定制一把。
*
对于众人心中的小算盘,此刻正在阵壁内的“仉晓烽”,倒是没有太多时间去分辨。
幽盏伞之所以能够吸收太多的攻击,并非它的伞骨内有什么能够无限量储存元素能量的特殊装置,而是它会将吸收到的多余攻击能量,转移到他这个正主的身上。
也是因此,他才需要用阵壁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
现在他体内的,几乎全都是从幽盏伞上传递过来的劫雷之力,他正忙着将其中的一部分导入地下,一部分在体内循环数圈,进行消化。
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保证最终将贺楼凤君安然护下。
因为幽盏伞到底是灵器,有品阶的,它一次能够转移给他的雷劫之力是存有限制的。
若是到了雷劫的后期,它恐怕也无法将之全部转移。
毕竟这把伞,并非他的本体。
在围观修士或担忧、或兴奋的讨论声中,贺楼凤君在幽盏伞的帮助下,又有惊无险地往下度过了接下来的十二道。
当距离最终劫雷只剩下十三道时,幽盏伞所庇护的她头顶的那一小块区域,终于开始有雷光自伞面被过滤着、倾泻而下。
一开始自伞面上流泻而下的劫雷不是很多,到最后,这劫雷的势头越来越大,成倍数往上递进增长。
贺楼凤君身戴符宝,口含着她最后几枚丹药,拿起九龙铡刀就向着劫雷继续厮杀推进。
在明亮的、被幽盏伞过滤后的粗壮雷劫中,贺楼凤君一次又一次地飞身跃起,又一次又一次地在雷劫中狼狈摔下。
纵然遍体鳞伤,身上还有不少地方露出了莹莹白骨,但她眼底的求生之火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盛。
眼见已经要结束,她已然看到了胜利。
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在此期间,她绛宫内白藕的外观对比之前已经拉长了不少,它全程高速自转,为贺楼凤君破败的血肉经脉提供更多酒意进行修复。
至于千斩鎏金焰也与玄凤阴火,它俩在雷劫的冲击灌输下,加快了对白藕的祭炼速度,依靠从白藕处反馈回来的进化白光,各自都强健了不少,也出现了色泽上的变化。
原本这俩一阴一阳的火焰一齐位于绛宫,就是要对白藕进行炙烤,在其上占下更多地盘与进化白光。
但是没过多久,眼见着白藕的最后一丝地盘被占下,两朵异火终于抑制不住本性地互杠了起来。
相互吞噬、争夺对方体内的白色藕光!
都想要趁着雷劫结束、祥光降落之前,奠定自己在绛宫内的火首地位。
两朵火焰陡然的水火不容,贺楼凤君也不好受。
这让她的周身不断有二色异火不受控制地疯狂涌现,甚至一度动用不了灵力。
将第七十五道劫雷坚持着挺过后,贺楼凤君刚刚修整好的状态又再次萎靡,她侧首向旁边呕出几口淤血,轻喘着捂着胸口的绛宫位置,缓解过于难以忍受的疼痛。
符宝、丹药、阵盘等物,此刻皆已耗尽。
贺楼凤君看着上方无论她如何召唤、都死死撑在她头顶上的幽盏伞,想了想,到底还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华盖。
虽然这些皆是倍受她珍视的纪念物品,但在此时的生死之际,她也无法再顾忌那许多。
该用的时候还得用。
至于一把华盖可能挡不住这后期越发强劲的劫雷,这也没关系,她储物戒中还有八十七把。
一次劫雷用上十多把,应该就能坚持到最后……吧。
也或许,需要的数量还要更多?!
心中不确定地想着,贺楼凤君神识又扫过储物戒,到底还是将辛弈尘的那枚树枝取出,准备再做一下尝试。
第七十六道劫雷落下时,不仅贺楼凤君面色严肃,就连在外围观的楼青茗等人也是情绪紧张。
越到最后,劫雷的强度就越发接近上次塑体雷劫的末道雷劫强度,让人揪心不已。
贺楼凤君低低地喘息了几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色苍白地看向头顶。
在第七十六道劫雷落下的刹那,她一边撑着华盖,一边用九龙铡刀忽地将那枚蚀骨玄桑枝条挑高,拍了幽盏伞上方。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紫金色的粗壮巨雷呼啸落下。
被抛至上空的蚀骨玄桑树枝一经接触雷光,就陡然爆发出一大片的空洞能量,其以无可匹敌的强势之姿,将那直喇喇劈下的紫金雷劫吞掉了大片。
剩下未能吞噬干净的,则下落至幽盏伞的伞面上,过滤后倾泻而下的,贺楼凤君甚至只需不间断地更换华盖就能抵挡。
期间,贺楼凤君也有关注着那条悬在空中的蚀骨玄桑树枝。
她神色紧绷,时刻准备在它想要吞噬幽盏伞或自己时,将其一刀劈断。
然而这般的设想,却直到数十息雷劫散尽后,也没有发生。
那枚树枝始终稳稳地悬浮在幽盏伞上,似乎是雷劫吃上了瘾,没有丝毫想要落地的迹象。
贺楼凤君见此,终于舒出一口气,她敛眉想了想,到底没有用九龙铡刀将之拍回。
她此刻已经力竭,全凭一口气在撑着,偏偏绛宫内的两朵火焰还大打出手,让她难以动用起灵气。
当然此时此刻,即便她想要动用,她体内也没有多少灵气可以供给。
这枚树枝既在此刻帮上她的忙,那她也不多占那老树的便宜。
大不了就等以后,将这条饱食了雷劫的树枝还给辛弈尘就是。
之后,在蚀骨玄桑树枝与幽盏伞的双重保护下,贺楼凤君成功挺过了雷劫的第七十七道、七十八道……
当最后一道雷劫落下时,蚀骨玄桑树枝与幽盏伞上皆绽放出夺目的绿色光芒。
在二者对劫雷的玩命吸纳下,贺楼凤君又被连续轰碎了三十余把华盖,才接受到了最后一点劫雷轰击,原地盘膝坐于地上。
随后不久,渡劫之地深处的最后一道劫雷就化为了光点,逐渐消失。
只劫云依旧凝聚其上,暂时未有散去的迹象。
楼青茗将酒韵涟漪荡出,探查贺楼凤君的情况,见她虽然形容狼狈,身体也有不少地方血肉缺失、露出森森白骨,但明显呼吸正常,不由松出一口气。
“应是在经历心魔劫。”楼青茗缓缓开口。
之后,她缓和了一下心情,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翘起嘴角道,“成了!成了!凤君老祖这次的雷劫顺利挺过去了!”
既明等人闻言,也是激动不已:
“真是不容易。”
“得亏了那把仉长老贡献的伞。”
“还有那枚尚未被辛弈尘回收的树枝。”
“这么老大的一笔债务,终于不用茗茗独自背了,确实应该开心并庆贺一下。”
众人看着楼青茗微怔的表情,纷纷笑了起来。
对此楼青茗也乐,之前紧张了那许久的时间,她现在脸都僵得都差点不会笑了:“还有那些华盖,得亏老祖还留有一批华盖,否则最后也不会支撑得这样容易。”
这样说着,她又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那些华盖是老祖之前收集的吗?我观它们的大小样式都略有不同,之前取出时,她还有些不舍。”
佛洄禅书就笑:“那些应该是凤君丫头的面首们送给她的追随礼,如无意外,这样的华盖她应至少有八十八把。”
前面四道雷劫,贺楼凤君共耗用了三十一把,最后一场雷劫,则是耗用了三十六把,合计用掉了六十七。
算起来,她的储物袋里应至少还有二十一把。
楼青茗恍然大悟。若是纪念之物,那也难怪凤君老祖将之拿出时,面色会那般怅然。
另外一边,雷劫一经结束,端坐在层层阵壁内的“仉晓烽”直接歪头,朝着旁边吐出一口黑烟。
方才的雷劫强度到底过大,尤其是最后几道威力成倍递增的雷劫,他更是几乎以一己之力抗下。
虽然这其中的一部分劫雷之力都被他传递到了地下,但为了防止引起在场修士的注意,他并未敢散出太多,导致他现在的道体内焦糊一片。
他轻咳一声,平压□□内翻涌的血气,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撤掉阵壁,身形几个起跃,来到楼青茗几人观看的峰头。
刚过去,他就听到乖宝几个询问楼青茗那华盖的来历,以及楼青茗的解释。
“仉晓烽”:……
他差点没再一口焦烟喷出来。
他当初是看那华盖仿似是贺楼凤君的旧物,不舍得动用,这才控制着幽盏伞升空,为她全力吸取。
早知那些都是她曾经面首们的,他当时就该眼看着她将那堆华盖全部用完,再出手帮助。
他就说,那般怀念并怅然的东西,她怎么会往外拿出了一个又一个,原来问题竟是出在了这里?!
“仉晓烽”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头发都快要气炸。
他这边辛辛苦苦地护人,却是不知间接护下了多少野男人的东西。
他就说自己现在做下决定还为时过早!
等一会儿那狠女人出来,他必须、马上、立刻拿上他的幽盏伞,转身就走。
他后悔了!
问就是极度后悔!
不远处的乖宝:“……凤君老祖的面首们现在都已作古,只剩下这点纪念物品,她现在应该很伤心吧。”
其他人相视一眼,默然不语。
乖宝与楼青茗契约的时间比较晚,有些事情尚且不知,其实也不一定全部作古。
但“仉晓烽”却眉梢微动,心情松快了些许:没错,他一个活人没必要去与死人计较。
当然,即便心情好了,也不影响他想拿上幽盏伞就走的决定。
毕竟他还没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