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你师姐睡了？”
肖林刚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坐在外面的风长老。
一下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扶玲是他带着长大的女儿，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当做了他人生当中唯一的亲人。
扶玲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现如今让莫蓝如此蛊惑，而且还是魔族的人，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扶玲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双眼睛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所以才刻意的做了隐藏。
宠她，已经是宠到了骨子里。
“嗯，师姐，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就休息了，师傅，你没事吧？”
风长老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气。
“我能有什么事？我如今也是一把年纪了，这半截身体都已经埋在了黄土之中，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俩，你师姐虽然是我从小带着长大的，
可她心里那些介意，可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的在意。”
这么多年以来，对于这件事情，他终究是没有起到舒缓的作用。
哪怕是他说过，不应该是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一再给他灌输一些可以修身养性的信心。
可扶玲终究是抵不过别人提到一双眼睛，就会莫名其妙把暴走的状态。
如果真就有这么简单的话，扶玲心里必然对于今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希望。
“师傅，师姐这双眼睛其实真的很好看，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
肖林在他的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终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提起。
他也不敢问。
因为她在意，这自然就是她心里最大的伤疤。
风长老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不知这双眼睛究竟给她带来了多少灾难？
“因为她的眼睛异于常人，是天生就是可以利用那双眼睛看透人心，
恰好是天赋异禀的修仙之人，当然，如果让他去入魔道，也一样是一发不可收拾，好在是提前遇见了我。”
谁也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他晚了一步会怎么样？
但是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对于魔族或者修仙来说，都不亚于是加了附加技能。
几乎是某些人百年来难得拿到的东西，但天生就长在了她的身上。
在某些方面，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超越所有人。
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但这些只是对他们来说是天赋，对于一个平凡的家庭来说，不知者无罪，可那些恶言相向的言语。
让扶玲经历的痛苦，根本不可能仅凭着这样一句话消散。
“所以师姐有着自身的天赋，但却是因为那些人的流言蜚语才变成如今这样沉默寡言，
若是无法控制住这双眼睛，那她……”
“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他如果没有办法控制住这双眼睛，
会体内衰竭而亡，甚至于会因此坠入魔道，这些都是说不定的。”
所以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扶玲在坚定的信念之下，还是会很容易被他所蛊惑。
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成为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而已。
就是她心中唯一的信念。
但如今，作为师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答应她的事，恐怕如今也就只能是食言。
肖林在知道了过完之后，眼里不免有些担心和怜悯。
一个女人承受了这么多的事，这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终究对他都只有可怜和心疼。
可是这并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师傅，师姐，既然不愿意待在这里，也不想以这样的身份带在我的身边，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达这个命令，你完全可以让他离开。”
风长老听到这话之后，也真的是无奈的长叹着气，抬头看着夜空。
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这么容易控制的话，他也不至于将扶玲一直绑在他的身边。
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在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也不枉他们师徒情分一场。
“你师姐现如今虽然冷静，可她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有待在熟人身边，
或者说是为了他考虑的人身边，才会安全，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风长老叹气。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要怎么可能会不愿意给她自由？
但是可惜的是，这份资格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不适合他放手一搏。
肖林沉默。
平日里虽然没心没肺，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所相处的关系，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就知道这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而考虑。
也是因为她根本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那个人人都觉得可以交给她的位置。
现如今落在了他的这里。
风长老见着身边的人，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打算逼迫着他去回答，反倒是好奇对魔族他怎么看？
“你在外面游历了这么长时间了，惹了不少事儿，见了不少的人，
但是对于魔族这算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吧，你怎么看？”
“什么？”
肖林回头，眼里充满了疑惑。
对于魔族，他还能有什么看法？
难道不应该跟别人一样，就是得而诛之吗？
难不成对于这些人还能够心存感激，甚至可以说是放他们一马？
这样的话说出来，他恐怕又要被打上叛逆的标签了吧？
“师傅，我不太懂你的这个意思，魔族本身就是我们的死敌，遇见就该杀之，
难道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风长老一听这话，瞬间就笑了。
这个臭小子说谎的时候，眼神就是会四处飘散不定，现在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实话。
“是你这么想，李准呢？你觉得同样的问题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想？是不是以后跟你一样的答案？”
“这我怎么知道？”肖林尴尬的躲开他的眼神。
但这个问题，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李准在他们这里都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
也不可能真的那么的准确。
“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用不着瞒着我，你们两个人是一类人，他如何做，
你也不会反对，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费尽全力的保下你？就是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如果要从所有人当中找出一个随波逐流的人来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他换谁都可以。
但在这些随波逐流当中，总有那么几个喜欢逆流而上的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