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看着小女孩儿:“那,我这次赢了吗?”
姜可哈哈一笑,身影快速的在杂草丛里穿梭:“来呀,追上我,就告诉你!”
回到单元门口,天都黑了,二楼没有亮灯,看上去家里没有人。
姜可把萧南给她的钱又从兜里拿出来,在他家门口时塞进了他手里,笑着朝楼上跑去。
萧南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开了门。
屋里黑漆漆的,他刚打算开灯,一根衣架狠狠敲在桌面的声音突然炸响,把他吓得一抖。
关门开灯,他妈怒发冲冠的坐在桌子旁边,待到看清萧南这一身行头,自顾自的喘着粗气,像是不给氧,就要背过气去一般。
唉呀妈呀,太吓人了!
“我去了游乐园,老板说你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通知了你杨叔叔,他让同事们帮忙一起找,后来王玲说你跟姜可跑了!萧南,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在廖明美的怒吼中,萧南的头越埋越低,两只手背到了身后:“妈妈,我错了,我去山上吃了桑葚,下次不会了。”
“你是马上要上初中的人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山上的桑葚多脏你知道吗?不跟我讲你去了哪里,我有多担心害怕你知道吗?我说了多少遍,不要跟楼上的一起玩,不要跟楼上的一起玩,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廖明美手里的衣架猛的扔在萧南的脚边,发出一声脆响。
萧南适时惊吓的一缩,往后边躲了躲。
开始不规则的抽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气都不敢喘。
“把衣架给我捡过来!”
萧南弯腰时,门打开,他爸萧仁辉眼神落在萧南身上时明显松了一口气:“孩子做错了事就好好教育,你自己都是做老师的,不能棍棒教育。”
萧仁辉把萧南手里的衣架拿了过来,小声对萧南道:“拿一套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等我。”
廖明美的气有地儿撒了,冲着萧仁辉吼:“哦!在课堂上,那些气人的孩子我打不得,回到家,我自己的孩子我还打不得了!”
“打得,打得,只是除了打还有旁的教育方式。”萧仁辉把打包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眼下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仁辉抱着廖明美的肩让她坐下来,倒了杯水递过去:“找孩子这么几个小时,一定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来。喝口水吃饭。”
“我气得吃不下去,你说说,我们本来这么规矩乖巧的孩子被楼上那姑娘给带成什么样了!”
“是是是,他惹你生气是他不对,你先喝点水,我去给孩子洗洗,顺便教育教育他,做儿子的把娘气成这样,该罚!”
卫生间里,萧南脸上手上的桑葚汁液洗了很多遍还有浅浅的印子。
萧仁辉看着萧南自己搓红的脸柔声问:“搓得疼吗?”
萧南摇摇头,道:“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跟姜可一起去山上吃桑葚惹妈妈生气。”
萧仁辉摇摇头:“跟姜可一起去山上吃桑葚,你没有错,哪个孩子没有玩心?爸爸小时候还刨过人家祖坟,
你错在不跟我们打招呼就去,你跟妈妈约定到家的时间你没有回来,妈妈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为你担惊受怕,你知道她最近在准备优秀教师的考试,她为了出去找你,搁置了很多学习时间,今晚可能会熬夜到四五点,明天一早还有她的早读课;
而爸爸听见你有可能被坏人带走的消息,根本没有办法安心上班,不得不让其他医生来接替爸爸下个手术的主刀位置,回来找你。”
萧仁辉语气很平静,没有指责和打骂,却让萧南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他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哇……”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今天哭完,下次就不准哭了!”萧仁辉的手在萧南的手上搓了一把。
萧南穿好干净的衣服,他爸给他洗衣服鞋子。
他的鼻子有点堵,眼睛鼻尖都红红的,他蹲下来看着萧仁辉:“爸爸,您真的刨过人家祖坟吗?”
萧仁辉沾了水对着萧南一弹:“臭小子,就这一句印象最深刻是吧!”
卫生间里,很快有笑声传来。
廖明美把贴在卫生间门上的耳朵收回来,里面在讲刨祖坟的故事,她放下心来:不得不说,仁辉教育孩子这方面比我更有一套。
有一次吃饭,她妈试探的问萧南,姜可属意哪所中学。
萧南装作不懂的样子:“升中学还要考试吗?上次爸爸不是说直接免试升县五中?”
廖明美:“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值得更好的学校,妈妈已经在省七中给你报了名,只要你能通过他们的考试,就可以去省城上学了。”
不久,廖明美就把往年所有中学的考试卷都给他弄了回来。
六一一过,萧南忙得飞起来,他妈给他安排了许多的学习任务,尽管这些题简单得用脚都能作对,但是费时间呀!
现在是每天晚上放学就蹲在家里做卷子,练习题,兴趣班都停了。
到了去省城参加考试这天,萧南一家人四点就起来,由休息的萧仁辉带萧南过去。
昨晚,姜可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绳子,绑了一块兜了碎瓦底的布敲他的窗户。
两人对上之后,姜可给他传了一张纸条下来:‘愿你打开笔盖的那一刻,想想我手中的40米大刀;如果你不幸考中,你我绝交不是梦’
天还没有亮,萧仁辉打着手电筒骑自行车送萧南去七中考试,他在后座上把手伸进书包里摸了摸里面的小木枪,看着萧仁辉的背影无声叹气:命运的齿轮注定要把我跟姜可绑在一起,对不起了,萧爸爸,萧妈妈!
巧的是,萧南刚开始考试,突然肚子痛得要命,一张小脸苍白,把监考的老师吓了一跳,赶紧联系家长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