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回去之后,天色已经暗了。
裴杉杉拿着处理好的剪影,来找阮星晚确认发布时间和内容文案后,闻到了她身上一股烟味,不由得问道:“星星,你后来去哪儿了啊?”
阮星晚道:“我去找了谢荣。”
“找谢荣?”
阮星晚轻轻点头:“想让他帮我找个人。”
裴杉杉有些后怕:“谢荣待得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你就这么过去,不害怕吗?”
阮星晚笑了下:“不害怕,我小时候,也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
之前他们住的地方,附近的几条街,都是和今天那个差不多的。
她每次放学回家,都会不可避免的从那里经过。
没少被街上的女人调侃,也没少被混混威胁过。
但调侃她的女人,也会在她被喝醉酒的醉汉拦住去路的时候,骂骂咧咧的把醉汉赶走。
那些威胁她的混混,也会在她摔伤了腿时,推个小板车送她回家。
到了初中以后,那一片才被清扫干净。
所以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所迫,没人会愿意,在那里长久的生活下去。
裴杉杉闻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打了个哈哈换着话题:“我查过明天的天气了,太阳很好,出片一定很好看。”
阮星晚道:“明天我就不去了,我晚上早点回去做饭,沈子西已经念好多天了,你们结束后,和许湾一起过来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ok。”裴杉杉顿了顿,“那……要不要叫小忱啊?”
阮星晚默了两秒:“这次还是算了吧。”
小忱和许湾那个情况,还是不要在这种场合再凑在一起见面好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还是等他们自己去处理。
阮星晚又道:“模特联系好了吗?”
裴杉杉道:“好了好了,我已经联系两个备用的,这次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工作室的小姑娘道:“杉杉姐,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裴杉杉脸上的笑稍稍变浅了几分,她回过头道:“我知道了,你让他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小姑娘应声离开。
阮星晚翻开面前的草稿本:“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
裴杉杉道:“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阮星晚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烟味,确实很明显。
等周辞深回来闻到的话,又要找话说了。
她道:“我把这个草稿修改一下就准备回去了。”
“行。”裴杉杉道,“那我走啦。”
阮星晚点头:“好。”
裴杉杉回办公室拿上包之后,出了工作室。
钟文博手里拿了一束花,就在不远处等着。
裴杉杉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工作才结束,让你等久了。”
钟文博笑了笑:“没事。”
说着,便把手里的花递给她:“送给你的。”
裴杉杉愣了愣,一时没有接,迟疑道:“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吧?”
钟文博道:“不是,就是在路上看见这束花,挺漂亮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当然,也是为了道歉。”
裴杉杉不解:“道歉?”
钟文博道:“昨晚我公司里加班了,所以没能来接你。”
裴杉杉笑:“这个啊,其实我昨天也在加班拍摄,而且还不在工作室呢,幸好你没来,来了还得扑个空。”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一阵淡淡的沉默与尴尬,无声蔓延开来。
片刻后,裴杉杉伸手接过花:“谢谢啊,这个确实挺漂亮的,我很喜欢。”
钟文博笑:“喜欢就好。”
裴杉杉一边走一边道:“我们今天去吃什么啊?”
“我朋友推荐给我了一家日料店,据说味道很不错,食材也是直接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去尝尝?”
裴杉杉道:“会不会太贵了?”
钟文博是在国企上班,虽然工作稳定,但工资也不算很高。
这段时间吃饭一直都是他在付钱,裴杉杉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所以她也提过,他们可以互相来给这个钱。
但是钟文博却表示没关系,吃个饭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她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送钟文博一些价格差不多的礼物。
不过如果是日本空运过来的食材,那一顿饭没有几千是解决不了的。
钟文博道:“没事,我朋友是那里的常客,可以给我们打折。”
裴杉杉见他确实挺想去吃的,便点了点头:“行,那就去这里吧。”
到时候实在不行,她和钟文博aa好了。
到了钟文博说的那家日料店,裴杉杉放下手里的花:“你先点菜吧,我去趟洗手间。”
钟文博道:“好。”
裴杉杉刚出洗手间,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那里补口红。
女人穿着酒红色的紧身裙,大波浪,妆容张扬又艳丽。
裴杉杉从镜子里跟她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女人却只是哼了声,收起口红离开。
裴杉杉整个被无语住。
什么人嘛。
居然比陈婉璐还讨厌。
裴杉杉一边往回走,一边给阮星晚发着语音:“……她居然哼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别陈婉璐还没礼貌又讨厌的人,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说陈婉璐的坏话了!”
这条语音刚发出去之后,裴杉杉也差不多走回了位置。
她坐下后,钟文博便道:“菜我点好了,你想喝什么?”
裴杉杉点了一杯冷饮。
服务生应声离开。
钟文博挑开了话题:“你之前跟我说,你们工作室准备找代言人了,昨天是在拍代言广告吗?”
裴杉杉点了点头:“对的,本来今天也要拍的,可是因为之前下雨的缘故,就推迟到明天了。”
“那你明天……”
钟文博话说到一半,就有一个身影站在了他们旁边。
裴杉杉抬头望去,是她刚才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女人。
看见她,钟文博整个脸色都变了。
女人反倒是笑吟吟的对钟文博道:“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啊?”
言语间,带了几分不屑与嘲讽。
钟文博语气沉了下去:“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根钢笔,“就是你昨晚,把这个东西落在我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