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一艘巨大的游轮停留在岸边。
被周氏邀请来的各商界人士,正在陆陆续续的上船。
周辞深单手插兜,立在岸边,看着波荡起伏的海面,神色愈发冷淡。
过了一会儿,林南走近:“周总,大少爷来了。”
周辞深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人影上。
周隽年被手下推着走了过来,含笑开口:“辞深。”
周辞深淡淡道:“今天海面风大,你确定要出行?”
这时候,有人过来给周隽年打招呼,叫了声周总后,又看向周辞深,吞吞吐吐的也迟疑着叫了声周总。
而后,快速离开。
周隽年始终保持着微笑,等人走了才扫视着周围络绎不绝的宾客,缓声道:“今天来这里的,哪个不是放下了手里要紧的事。我如果突然酒会,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几秒后,周辞深无声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周隽年收回视线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说完,手下便推着他,上了游轮。
周辞深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远处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周辞深没有微蹙,还没看仔细,林南便匆匆过来道:“周总,刚刚接到消息,夫人她失踪了……”
他转过头,黑眸里满是寒意:“她在工作室,怎么会失踪?”
林南道:“半个小时前,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陈北送她过来,但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等他们处理好时,夫人已经不见了。不过能确定的是,大少爷的人没有接近,应该是……”
后面的话,即便林南没有说,也很明确了。
没有周隽年的人出现,那只能是她自己离开的。
周辞深再次看向甲板,薄唇紧抿,下颌绷的厉害,他迈着长腿往前,冷声道:“走。”
林南立即跟了上去。
二楼房间里,周隽年看着这一幕,放在轮椅上的手轻轻摩挲着,笑容带了意味不明。
很快,房间门被打开。
周隽年没有回头,只是道:“辞深已经来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门口的人颔首,又快速离开。
周隽年转过轮椅,对手下吩咐着:“她应该快到了,我们下去。”
手下应声:“是。”
……
阮星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游轮已经在准备起航了。
她握紧了手机,抬腿往里面走去。
刚进到游轮里面,她便看见周隽年坐在轮椅上,在不远处等着她。
阮星晚直接走了过去:“你说过,只要我来了,就把东西给我。”
周隽年放在膝上的手交握,看了眼身后的手下一眼,后者立即递过来了一个密码箱子。
阮星晚见状,眉头微蹙,神色也冷了几分:“你骗我?”
周隽年笑着开口:“我答应过,只要你来,就把解药给你,解药就在这个箱子里,你随时可以拿去,又怎么能叫骗你。”
阮星晚拿过箱子:“密码是多少。”
她说话的同时,鸣笛声传来,游轮正在缓缓起航。
船身很大,晃荡的幅度也很小,几乎感觉不出来。
周隽年轻松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一起参加酒会吧,等结束后,我会把密码给你。”
说着,他对手下道:“送阮小姐去房间休息。”
阮星晚攥着箱子,盯着他:“你想把我关起来,威胁周辞深吗。”
周隽年笑:“怎么会,我只是想邀请你一起看出好戏而已。”
阮星晚看不出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周隽年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即便现在,她也只看到了他浮于表面的危险,却看不到敛藏起来的汹涌。
这四周,都是周隽年的人,阮星晚别无选择。
她把密码箱,紧紧抱在了怀里,跟着周隽年的手下离开。
周隽年停在原地,没过一会儿,一个手下过来道:“大少爷,查过宾客名单了,没有江上寒,也没看到他上船。”
周隽年的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道:“怀辛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应该动手了,他们联系不上周辞深,江上寒又不在江州。这一次,肯定能成功。”
周隽年不置可否,他能想到周辞深会怎么利用这次酒会对付他,可是他想不到,江上寒为什么没有出现。
周隽年吩咐道:“盯紧船上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诉我。”
此刻宴会厅和甲板上,都三三两两的站着人,互相寒暄客套着。
随着周隽年一出现,大家都停止了嘴里的讨论。
有人直接问道:“关于前段时间记者报道新海岸项目的几个问题,周总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隽年坐在那里,即便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也不难看出来,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坐在周家花园里,被人忽视被人同情的那个瘸子。
他仿佛,对一切都游刃有余,把所有人都牢牢攥在掌心。
周隽年道:“诸位不用着急,可以去外面看看,再过半个小时,游轮就会进入新海岸项目的区域,只要诸位亲眼看了项目的施工进展,就会知道,新闻上报道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此话一出,众人还是有些议论纷纷。
周隽年拿起一杯香槟,把玩早在手间,缓缓道:“诸位信不过我,难道也信不过周氏吗?别忘了,新海岸这个项目,周氏的投资是最大的,拉着你们一起陪葬,与我而言,有何好处。”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香槟:“各位不妨再耐心一些,一起来看看,这亚洲未来的新经济圈,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隽年说的不无道理,周氏建造这个项目,就投了大笔的资金进去。
要是这个项目黄了,周氏首当其冲的破产。
这么一想,他们又觉得之前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没有人会和过不去,周隽年是,他们也一样。
于是,纷纷举起了香槟,共同庆祝。
而游轮,正在缓缓行进着。
香槟还未饮尽,便有手下过来,附耳在他旁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周隽年握着香槟的手微顿,脸上笑意不复,眉目皆是冷意:“让她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