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沐昔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对我感兴趣,关我何事?
她嗓子疼,不想说话。
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玗国国师心思狡诈,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思量再三,于是说道:
“连沐昔好歹是我国侯府千金,不如听听她的意见如何?”
众人目光全都对准了连沐昔。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能在玗国国师身边伺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他贵女挤破头都换不来东方阙高看一眼,真是便宜这个傻女人了!
连沐昔垂眸,头疼身子疼嗓子疼,她想拿着一坛酒走人怎么就这么多屁事!
她转身面对东方阙,嚼着砂纸般的嗓音徐徐而出,
“国师大人,我堂堂侯府千金,没名没姓跟着你,任你呼来喝去,传出去丢的是珉国脸面,我身为珉国人,理当维护珉国大体,还请国师大人收回刚才所言。”
居然被拒绝了。
东方阙一挑眉,“哦?原来你看中这个,那姑娘说说,你怎样才能跟我走?”
连沐昔不卑不亢,缓慢说道,“以诚待人,不强人所难。”
东方阙略一沉思,接着语出惊人:“不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算不算有诚意?”
“什么?!”
大殿又是一片哗然,国师大人疯了吗,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丑女何德何能,竟能让玗国国师这样对待?八壹中文網
若说国师大人魔怔了,那覃王呢,也瞎了不成,他不是最爱美人吗,连沐昔可是出了名的丑女啊!
还有连沐昔,一般人遇到这种好事不是该感激涕零,下跪膜拜吗,她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还一副嫌弃的模样!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玗国公主气的浑身颤抖,她又不敢去劝说东方阙,只能狠狠瞪向连沐昔。
这个妖女,莫不是对国师施了什么法术,怎能让国师说出这种话!
盛兰泽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出此刻心里什么感受。
那个丑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盛元筠眼珠一转,“国师大人,诚意是由心而发,不能拘泥于形式,你这样做不是为难昔儿吗。”
连沐昔柳眉微蹙,昔儿是他可以叫的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东方阙只能拱手说道,
“连姑娘,我会在珉国待上一阵子,我说的话一直算数,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找我。”
“昔儿不会跟你走的,国师大人不要白费力气了,有空还是多操劳操劳国事吧。”
盛元筠有些没好气说道,想和他抢人,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他拿起一坛清茴酒递给连沐昔,“昔儿给,不是想喝吗,只要你待在珉国,保准管够。”
连沐昔拿起酒坛,朝皇帝福了福身,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覃王屁颠颠跟上,“昔儿,我送你。”
大殿众人目送二人身影远去才回过神,今晚可真是开了眼界,真乃生平仅见奇事啊。
皇帝咳嗽一声,和颜悦色地对东方阙道,
“国师,贵国雨霖公主和琼王也算是天作之合,不如我们今天把婚事定下来如何?”
不等东方阙回话,玗国公主抢先说道:
“珉国不是讲究诚意吗,本公主大老远跑来,哪能仓促成亲,何不让琼王殿下也展现一下诚意呢?”
盛兰泽迎向玗国公主挑衅地目光,起身说道:“泽自当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皇帝面色有些不虞,看了看东方阙,见他也没什么表示。
这玗国国师把持朝政多年,权利已经盖过了玗国君王,心机深沉,不好相与,于是讪讪道:
“那泽儿可要把握机会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来,国师,我们喝酒。”………
连沐昔出了大殿,打开酒坛盖子,掀开面巾,直接灌了一口酒。
微凉的液体滑进嗓子,滋润了她如刀割般的喉咙。
这清茴酒里面有一种草药名龙茴,对她的嗓子极有好处,刚才她闻到里面独有的气味,才向皇帝讨了来。
古代的酒没有那么烈,清香淡雅,这清茴酒口感甘甜,饮后更是唇齿留香,果然是好酒。
不知不觉间,半坛已经下肚了。
“没想到昔儿竟这么喜欢我酿的酒,我那还有两坛,都送与你可好?”
盛元筠眨巴着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她,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连沐昔冒烟的嗓子终于缓和了,看也没看覃王一眼,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提着酒坛朝宫外走去。
盛元筠忙跟上,表情有些委屈,嘴里叨叨不断,
“昔儿怎么不理我,你额头受伤了,我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你随我回府,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连沐昔觉得他很烦,虽然嗓子不像刚才刀割般那么疼,还是不想理他。
“昔儿想去哪里,你刚受伤了,用本王的马车送你可好,正好车里还有清茴酒,我们可以再痛饮几杯。”
连沐昔突然停了脚步,面色不善地望着他。
盛元筠一个激灵,也停下了脚步,然后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昔儿这么看着我作何,是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吗,我知道你嗓子疼,你可以少说话,本王的酒正好可以治你的喉咙,马车上的酒可以随便喝。”
“你想看看我的脸吗?”
连沐昔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什么?”
盛元筠愣住了,跳跃这么大吗?
他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一个答不好就万劫不复!
连沐昔定定注视着他,湖水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覃王不是好美人吗,让他看看这张脸就不会在这里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
“这……我……”
盛元筠有些无措起来,这让他怎么回答,忽然他正色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本王是一个注重皮相的人?”
连沐昔挑挑眉,不然呢?
“好吧,本王承认,是喜欢美人,不过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昔儿毁了容,在本王心里依然是最美的。”
连沐昔冷哼一声,这个油嘴滑舌的覃王,嘴里没一句实话,她幽幽说道:
“首先,那坛酒是你父皇赐于我的,是我应得的,跟你无关,其次,这一坛已经够了,你不必再费唇舌,我不会再要,还有……”
她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扫过盛元筠,“离我远点。”
说完,不管还呆在原地的覃王,转身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