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今晚过后,我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王爷。”
她的话不容置疑,笃定异常。
李郁虽然被她的脸吓得不轻,可她的气场还是让他折服,王爷被毒气折磨了那么久,哪怕能缓解一下也好。
“那就有劳姑娘了。”
他出去站在门口,顺便将门带上。
连沐昔将袖子勉起,将方案在脑中过了一遍,如果是以前,她还真没有多大把握,不过现在有内力,将一些不可能都化为了可能。
屋外已是黑夜,晚风扫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响声,李郁直直地站在门外,犹如一尊门神。
屋里不时发出滴答的滴水声,他的心里跟猫挠了似的。
连姑娘真的能治好王爷吗?
可能吗?不可能吧?
他从小跟王爷长大,心里比谁都清楚,王爷的毒试了百种千种方法,都没有效果,只能用内力压制,而且随着时间的加长,需要的内力越来越强,越来越难压制……
连姑娘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时间在李郁的纠结中缓慢流逝,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屋门从里面缓缓拉开……
李郁猛地转过身,
他看不到连沐昔的脸色,她的身体依旧挺得笔直,如雪莲那般高贵,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疲惫。
“他无事了,去把里面的水倒掉,准备马车送我回府吧。”
李郁一下子冲进屋里,盛元筠安静地躺在床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痛苦狰狞,气息平稳,脸色居然有些红润。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谢天谢地,谢连姑娘呀!
连姑娘简直太神了,让他无以言表………
床下的一盆水已经变成了黑色,他将它端出去,激动地对连沐昔说道:
“多谢连姑娘,我家王爷真的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我给他开一张药方,让他吃上一个月即可。”
总算还清了,她不想欠任何人的。
李郁去准备马车了。
连沐昔耗费了一晚上的精力,此刻疲惫不堪,她坐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眼角瞥见盛元筠枕头旁边,一本书有点熟悉……
她拿起来一看,
我擦!
这不是她的话本吗?怎么在这里?
盛元筠居然喜欢看这个?
怪不得……
原来真是个重口味的。
难道之前搜罗那么多美女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奇怪癖好?
李郁准备好马车后,将连沐昔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然后来到屋里看他家王爷。
突然发现桌上有一本书。
这本书他很熟悉。
正是王爷放在床头,经常翻看的那本。
估计是连姑娘给王爷诊治的时候发现的,随手翻了翻,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他对这本平时王爷宝贝的不行的书充满了好奇心,转头看了看还在平静入睡的覃王,他鬼使神差的翻开了那本书……
李郁的手有点抖~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怎么办,王爷会不会灭了他?
他终于知道王爷为什么喜欢连姑娘了。
怪不得府里有那么多美人,王爷一个也没有碰过……
都知道覃王喜欢搜罗美女,平时也多流连花丛,但王爷从来都没有宠幸过她们。
原来如此……
他用颤抖的手将那个话本又悄悄的放在了覃王的枕头旁边,又抹了抹…
他什么也没看过,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悄悄的退出了覃王的房间。
…………
连沐昔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微眯着双眼小憩。
覃王府的马车比她的马车舒服,看来还是她的银子没花够啊。
远方隐隐传来马蹄声,正向她的马车靠近,她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就来到了眼前,马车被围了起来。
对面是一队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打前的骑兵盛气凌人说道:
“车里可是孤鸿神医?赶紧下车,我家少爷有请!”
覃王府的马夫也不是常人,牵着马缰冷静回答:“正是,不知各位有什么事?”
“少废话,我家少爷请孤鸿看病,识相的乖乖出来,免得我们亲自动手!”
马夫答道:“既是看诊,应当送上拜贴,约好后再来上门,何故半路拦车,孤鸿神医可是我们王爷的座上宾,岂容你们如此无礼!”
马上校尉顿时怒气冲天,刷地一扬鞭子向马夫抽来,“你个匹夫,居然敢如此说话!”
谁知马鞭刚近马夫的身,便被他一把握住,可见他也是个练家子,
“我不会让你们动孤鸿神医一根汗毛!”
连沐昔从车里出来,站到车头,微风拂过她的秀发,姿态翩跹,傲世独立,晃花了众人的眼。
居然是一位妙龄女子!
众人有瞬间的怔愣,当头校尉说道:
“你就是孤鸿神医吗?我家少爷有请。”
“让你家少爷来见我。”
她语气平平,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吃过饭了。’
校尉一下子愣住了,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啊!
韩平从马车里走出来,阴鸷的眼神注视着连沐昔,感觉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
“为何不治韩家人,难道韩家人跟你有仇?”
连沐昔眼睛都不抬一下,“想治谁全凭我个人喜好,我不喜欢韩家人,就这么简单。”
对不起,我喜欢猪肉,不喜欢狗肉,谢谢!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不喜欢韩家,总得有个理由吧。”
韩平摸索着手里的珠子,他整个人昏暗颓败,而珠子却光鲜明亮,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止一次地把它扯碎,再捡起来,再扯碎……
他讨厌一切美好的事物。
包括眼前的连沐昔。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当然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有,那就是,我看见你,就像看见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真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呀!”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突然心情不好了呢,这可怎么办?
韩平攥着珠子的手有些发白,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有恃无恐,到底凭的什么?
突然他阴恻恻地笑了笑,“孤鸿神医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我都要佩服你的勇气了,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话后悔!”
连沐昔也笑了,可惜没有人看到,只见她眼睛弯弯,充满盈盈笑意,
“韩公子过奖了,被你这样夸一夸,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韩平没再说话,直直地盯了她一会儿,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