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远闻言,气得差点吐血。
“你这个孽障,巴不得自己亲爹是个刽子手吗!”
萧清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许妈妈愣了一下,回道:“老奴不曾听夫人提过合谋之事,对此不了解。”
萧盛远冷哼了一声。
算她老实。
要是胆敢栽赃陷害他,看他怎么治她。
姚氏大喊冤枉。
“大人,这个老奴肯定是收了别人好处或者被人威胁了,才在这里胡说八道,您不能光听她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
京兆尹看向许妈妈:“可有物证?”
许妈妈摇头:“当初买回来的药都给夫人用完了,夫人送老爷的衣物也早就替换烧掉了。”
“我这里有份证据。”
萧清音把季云华刚递给她的脉案呈给京兆尹。
“这是当年千金堂古老大夫留下的脉案,云氏的脉象变化和中了奇毒‘春去也’后的脉象变化相一致。
大人若是不了解的话,可以传个大夫过来。
‘春去也’是近十年才为人所知,古老大夫当初应该没看出来。”
京兆尹对这些江湖毒药不甚了解,先让仵作鉴别。
仵作点头:“确实是‘春去也’,这个药只要接触肌肤就能让人日渐虚弱,对孕妇影响尤其明显。”
萧盛远听到这话,立刻想起自己穿着姚氏送的衣物那段时间,确实容易感到疲乏。
有好几个月都力不从心。
和姚氏成亲后,才慢慢好起来的。
当时还觉得姚氏旺他。
原来竟是连他都被毒到了!
萧盛远狠狠剜了姚氏一眼。
姚氏辩驳:“大人,就算云氏真的中过春去也,也不能说明是我投的毒。”
“言之有理。”
京兆尹看向萧清音。
“这个脉案不足以证明姚氏谋害云氏。”
萧清音问姚氏:“请问夫人是否接触过春去也?”
姚氏毫不犹豫道:“听都没听过。我一介妇人,如何接触得到这种江湖奇毒。”
“很好。”
萧清音笑了笑。
“那想必夫人不介意接受检验。”
姚氏皱眉:“什么检验?”
“春去也有个特性,但凡接触过它的人,不管接触时间长短,都会在体内有所残留。
这些人若是服下‘落花流水’,也就是另一种药物,就会全身泛蓝。
所以……”
萧清音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夫人应该不介意服药试验吧。”
仵作刚想说自己不曾听闻,却看到萧清音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顿时闭上了嘴巴。
姚氏眼底划过一丝惶恐。
居然还有这样的药?
怎么办?
难道真的逃不过?
她偷偷瞥了萧清音一眼,发现她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坚定。
像是装出来的自信。
心头顿时划过一道亮光。
萧清音这是在诈她!
顿时心中大定。
“试就试,”姚氏冷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没有变蓝,你要跪下给我磕头道歉!”
“没问题。”萧清音微笑,“但要是变蓝了,夫人可得认罪。”
见萧清音故意给自己压力,姚氏心头更松了。
“开始吧。”
萧清音朝季云华点头。
季云华递过来一个药包。
萧清音打开药包,抖了几抖,拌匀粉末。
对京兆尹道:“麻烦大人找个从未接触过春去也的人出来,一同服药,做个对照,免得有人怀疑我做手脚。
请放心,这个药没有任何毒性,您可以让仵作先验一下。”
“好。”
京兆尹让仵作验过药,确认无毒,点了个衙差,和姚氏一同服药。
为避嫌,药是由仵作均分并递给两人的。
两人吃完药后,萧清音道:“大概需要一刻钟才会显色。”
姚氏心中冷笑。
看这小贱人等会怎么收场。
她一脸自信地站在堂上,萧盛远见了,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被许妈妈诬陷了。
随着时间过去,姚氏脸上肤色越来越暗。
围观人群惊呼:“真的开始变色了!”
姚氏心中一跳。
不不,这不是真的,肯定是托。
是小贱人安排的。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嚷嚷着“变蓝了”,姚氏开始不淡定了。
“一刻钟已到,麻烦大人取面镜子过来。”
萧清音笑道。
“好教夫人知道,您确实变蓝了。”
“你在诓我!”
姚氏佯装镇定。
那个衙差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怎么可能变蓝了。
等照过镜子,她再也无法维持这份淡定。
镜子中的她,从头脸到脖子,肤色都是蓝莹莹的。
再一看,双手肌肤也都蓝了。
“哐当”一声,铜镜落在地上。
姚氏心头一片恐慌。
她猛地冲向许妈妈,揪着她的衣襟道:“是你把春去也放我身上了对不对?”
“我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为什么!”
“夫人,您认罪吧,别狡辩了。”
许妈妈哭丧着脸。
“想想少爷。”
说这话时,她脸朝着姚氏,眼睛使劲往右挪。
“你在看什么……”
姚氏下意识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枚熟得不能再熟的玉佩被一个大眼睛、娃娃脸的年轻男子拿在手中摇晃。
见她看过来,男子冲她眨了眨眼睛。
姚氏认出来,这个男子正是方才把许妈妈押到公堂里的人。
和萧清音是一伙的。
顿时心中一沉。
那枚玉佩是她今年送给恒儿的生辰礼物!
恒儿很喜欢这枚玉佩,每天都会戴在身上,睡觉也不会摘下。
霎时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许妈妈不会无端端背叛她,肯定是被人拿捏住了。
而拿捏她的人如今正用同样的手段拿捏她。
“你怎么敢!”
姚氏怒吼,恨不得当场杀了萧清音。
萧清音微笑:“夫人打算认罪了吗?”
姚氏攥紧拳头。
萧清音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我劝你还是坦白的好,如果不想你儿子和女儿一个下场的话。”
“你!”
姚氏这才发现,自己远远不如这小贱人狠。
她精心设计的死局被她破了,还拿她儿子反将了她一军。
什么春去也,什么变蓝试验,都只是明面上的幌子。
从恒儿落入她手中那一刻起,她就胜券在握了。
儿子就是她的命。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杀了。
败了。
她彻底败了。
姚氏放弃挣扎。
“我认罪,我确实谋害过云氏。”
“不止这一项罪行吧?”萧清音冷着脸,“麻烦把你其他犯罪行为也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