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愣了愣。
“可我们没有婚约呀。”
“但可以有啊。”
魏琰越想越觉得可行。
“就说订婚之事我们没有对外宣扬，其实早就下定了。”
“这不太好吧。”
云姝不觉得皇帝会这么好忽悠。
而且——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了也不算数呀。”
安国公府肯定不会承认他们的亲事，哪怕只是权宜之计。
抵抗皇命毕竟是忤逆之举，插手这件事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被云家拖下水。
安国公但凡脑子清醒，都不会同意魏琰这个提议。
“我会说服我爹和我娘的。”
魏琰一脸坚定。
“不不，你还是别管了。”
云姝摇头。
“谢谢你的好意，这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魏琰脸色暗了暗。
他没有说什么，跟云姝道别就回国公府了。
“娘，云姝被选去和亲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母亲。
宁氏吃了一惊。
“怎么会选她去？”
“不知道，”魏琰摇头，“但我想帮帮她。”
“你想怎么帮？”
魏琰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了。
宁氏瞠目结舌。
“你……”
她盯着魏琰看了好一会，神色分外复杂。
“琰儿，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当然不是，”魏琰立刻反驳，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我只是觉得不该她来和亲。”
宁氏半信半疑。
她知道自己儿子向来仗义，但仗义到要拿婚约相帮的，还是头一次。
“这事我得和你爹商量商量，你的亲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宁氏心里也为云姝的遭遇不平，但这事牵扯太大了，她也做不了主。
等她跟魏正弘一说，他想都没想就反对。
“我们安国公府怎么能做这种欺君罔上的事？”
云家就是个烫手芋头，谁碰谁吃亏。
魏琰这傻子居然还想贴上去，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
他不单不同意这件事，还不许魏琰再和云姝来往。
“在她去北金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哪都不许去。”
他对魏琰道。
“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魏琰竭力抗议。
“和亲之事又不是非她不可，让陛下换个人又怎么了？”
“陛下的决定是你能质疑的吗？”
魏正弘冷笑。
“我呕心沥血经营的国公府，不是给你拿来作践的。”
怕魏琰阳奉阴违，他还特地安排府卫盯着他，不许他出国公府一步。
魏琰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暗暗攥紧拳头。
……
易水寒离开没多久，就带着欧阳修齐来云宅。
“抱歉，我说服不了陛下。”
易水寒有点沮丧。
他觉得皇帝舅舅最近好像越来越顽固了。
总是一意孤行，不容置喙。
他劝他更换和亲人选，还被他骂了一顿。
说他满脑子都是儿女私情，都忘了自己是皇室宗亲了。
还说要给他换一门亲事。
“朕原本就不是给你和她赐的婚，是萧家胆大妄为，换成她的庚帖。”
他越是阻拦，恐怕陛下越发坚定，他只好打消说服他的念头。
“没关系。”
萧清音早有预料。
成泰帝要是肯做人，就不会这样胡来了。
“不过我想，要是北金那边反对，也是可以更换人选的。”
易水寒继续道。
“廷臣如今负责接待北金使团，对他们颇为了解，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他。”
萧清音点点头。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她给欧阳修齐倒了杯茶。
问道：“北金使团知道和亲人选是云姝了吗？他们是什么态度？”
“他们已经知道了。”欧阳修齐回道，“北金使团是他们二皇子带队，他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只管到点睡觉。”
萧清音在千秋节献礼环节远远看过这位二皇子一眼，后来还差点被三公主栽赃陷害她杀了他。
对这人也算印象深刻了。
“为什么北金皇帝六十多了，这位二皇子看起来才二十多？”
照理说，孙子都不该这么点年纪吧。
欧阳修齐笑了笑。
“北金皇帝的妃子给他生了三四十个儿子，有夭折的，有横死的，如今还活着的只有八个，只按这八个排名。”
“原来如此。”
萧清音懂了。
这是动态排名。
“这位二皇子人还挺风趣的，就是有个怪癖。”
欧阳修齐喝了口茶，继续道。
“天一黑他就要回房睡觉，绝不在外逗留。”
萧清音心头一动。
“你见过他睡觉的模样吗？”
“没有。”
欧阳修齐摇头。
“他睡觉时都是重兵把守，苍蝇都不给飞进去。”
萧清音心里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你可以帮我约一下他明天中午吃饭吗？”
“你想直接和他谈条件？”
“是的。”
“好。”
欧阳修齐应了下来。
易水寒这才开口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
萧清音笑道。
“你已经帮了足够多的忙了。”
要不是易水寒带了欧阳修齐过来，她也找不到切入口。
“对了，今晚我要制药，没空上课，麻烦你跟易九说一下。”
“好的。”
萧清音送走两人后，就去了药坊，一头扎进药材堆里，忙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云宅。
补了两个时辰觉，就牵着美人儿出门。
云姝得知她去见北金二皇子，闹着要去。
被萧清音拒绝了。
“不行，万一他看上你，非要帮他父皇娶回去，然后刀了他父皇，逼你嫁给他怎么办？”
北金是有父死子继的传统的。
云姝：“……”
论脑洞，她拍马都追不上表姐。
萧清音在鼎盛轩天字号雅间见到了赫连烨，也就是北金二皇子。
这人长了一头浅栗色头发，眼珠子是淡蓝色的，皮肤很白，身形瘦削，散发着一股抑郁气质。
像萧清音前世在t台上看到的男装模特。
易水寒也在，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萧清音偏头看了他一眼。
易水寒抬头。
佯装欣赏屋顶上的图案。
萧清音暗笑。
这人真以为她但凡看到个美男都心动啊。
欧阳修齐为几人做了介绍。
赫连烨漫不经心地问萧清音：“不知萧姑娘找本殿有何贵干？”
“你有病，对吧？”
萧清音微笑道。
“太阳一下山就会昏迷不醒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