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离紫云观一个小时车程的安家那叫一个亮如白昼。
安家五子罕见的凑齐,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静。
他们每个人都长得很高、很挺拔,整整齐齐排列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就导致大厅气氛十分压抑,也显得很有压迫感,更加很拥挤。
可偏偏主位是空着的,没人去坐。
“哒哒…”
随着脚步声响起,排在边边儿上的安泽忆突然站了起来。
他眼眶微红,心脏绷得紧紧的,眸底却染上了亮光,仿佛看到希望的旅人:“怎样了?”
陈佳轻揉着自己的脖颈,她刚从安正廷那里出来,整个人像是被压了几百斤的尸体,很累的叹口气:“沐沐没事,她很平安。”
安泽忆一下子放松了,泄了劲儿一般倒在了沙发上。
如果不是他要开夺冠晚宴,而是选择和沐沐一起去蒋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安瑾辰视线有了目的,只是心里很空,他俯身端起桌面上凉掉的茶,才发现自己手指在止不住的颤。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沐沐在他们面前不止一次的提过游泳,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如果他这个当哥哥的再称职一些,正视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能避免掉这件事?
安洛笙苍白的面容没什么变化,就在陈佳回来的前半小时,他就已经收到了军方傅家的消息。
只是不想告诉他们几个,沐沐吉人自有天相,还很聪明,连小时候的绑架都能逃出来,安正廷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们还总是无视他,只是让他们担心担心,算是便宜了他们。
安逸萧闭了闭眼,掩去了眸底的疲惫,眉心紧锁。
他平常想得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又关注沐沐的日常生活又关注她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态。
他是最了解沐沐的人。
只是此时此刻,关心则乱,所有的思考和想法都被滞塞住了。
但现在,脑海中最强烈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沐沐没有选择和他们求救,连安然都没有告诉,在她那里,他们如今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
会不会在想,他们和安正廷是一伙的?
小姑娘的心思总是细腻的,这种可能只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而且,他们几个还是卑鄙无耻的偷听者。
倒是安少宇笑眯眯的,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担忧。
见安泽忆那颓废地模样,还搭了下他的肩膀,宽慰道:“沐沐只是出门玩,她又不是不回来。”
他抿了下唇,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你们没有一个人信。”
“现在信了吧?”
她已经长大了,就是小时候被绑架都不会出事,现在大了,不把绑架人给卖了就是好的。
安少宇想到安正廷的下场,突然笑了。
其实这也算是把绑架人给卖了吧…卖给国家。
而且他之所以那么放心,还是因为那个人肯定不会让沐沐受伤。
安泽忆愣了两秒,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拍开了他那爪子,更生气了:“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沐沐会被绑架这件事?”
安少宇很无辜的身子后仰:“我能知道什么?沐沐什么也没同我讲,我们都是一样的。”
安泽忆脾气一直很火爆,关心和讨厌全都写在脸上,碎发下的眸子红红,像是喝醉了的人。
他侧过脸,不再搭理安少宇,向着陈佳询问:“沐沐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家?”
陈佳微微失神,唇角含了一抹苦涩。
“沐沐她需要安静一下,现在在a国旅游,可能要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她才会回来吧。”
安逸萧眯了眯双眼,目光锐利:“a国?是苏家的那小子吗?”
安瑾辰也明白了什么,抿着唇笑笑:“看来,沐沐这孩子是需要我们做出一个态度了。”
陈佳神情冷淡,似若释然。
——
a国庄园内,当苏无息问完那句‘为什么那么讨厌玄学’后,几人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尤其是安沐。
她神情纠结,似乎并不想说这件事。
什但只有苏无息知道,她其实在纠结该怎么开口。
这种独一份的特别让苏无息有点上瘾。
瞧瞧,在场的这么多人,只有他知道安沐的真实想法,这的确是个很令人愉悦的事实。
这种事情其实很卑劣。
安沐想了又想,才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开口:“嗯…我有一个朋友…”
这话一出,季一立刻警醒的瞧了过来,长长的‘哦~’了声。
安沐眼神清澈,透着一份坚定:“我真的有一个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望了下苏无息,似乎寻求一份信任。
苏无息目光微闪,双手自然下垂,唇角上扬:“我相信你。”
“至于季一,他从小就没朋友,所以他以为全天下都和他一样,信不信的其实无所谓,我信就可以了。”
季一气鼓鼓的白了眼苏无息,他可是是龙山堂最出色的弟子!
是没朋友吗?是他们都配不上他!是他不和他们玩才对!
苏无息斜睨了他一眼,无视。
实际上,是因为季一自小人就贱兮兮的,师兄们都比他大,不乐意带着小不点玩。
而苏无息刚被龙山堂带走的时候也是个小不点,所以整个山上,没有对季一感到厌烦的就只有苏无息。
在季一眼里,是他两个小不点相依为命。
但在苏无息眼里,是懒得搭理。
安沐觉得季一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不情不愿的重复:“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有一个朋友,不是我!”
她认真地盯着苏无息:“你们是不是都不信?是不是不信我?”
苏无息唇角噙着笑,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我信。我真的信。”
苏老自楼上下来有一阵子了,也跟着苏无息笑:“我也信。”
话音一落,三人就齐刷刷的看向了季一。
季一:“……”
他好似紧张,吞咽了下口水:“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