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地的这片雪地根本看不到边际,除了两个靠得很近的小点之外没有一个生物。
苏无息等了会儿,也没看到安沐想要起来的意思。
他叹气,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安沐埋脸的雪地旁边。
抬起手指戳了戳安沐毛绒绒的浅栗色脑袋,长长的发柔软又顺滑,像是上等的丝绸。
安沐没理他,脸抬离雪地几公分,往旁边挪了挪,瓮声瓮气:“起开!”
苏无息闷声笑笑,一点儿也不在意安沐不好的态度。
毕竟恼羞成怒的人有优先释免权。
她最大。
只是没想到,他也像个幼稚鬼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一起挪。
还不忘语重心长的询问:“沐沐同志,雪地冷不冷?”
安沐的声音嗡嗡的:“你起开!再冷也没有我的心冷!不早些告诉我!我讨厌你!”
苏无息似笑非笑,嗓音中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揶揄。
“大小姐,我冤枉啊!”
安沐听得生气,怒呼呼的抬起了脸,没有一丝血色,还带着冰渣,只有那双眸子惊人的亮。
抬着手就去戳苏无息的手臂,使了大劲,但护具缓冲了大多数的力。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
苏无息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看她,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
无辜地耸耸肩,自己开脱:“真的冤枉,实际上我们计划完美进行的那天,我才是第一次听见你的心声。”
“当时,我就已经对你暗示了,只是你好像不信邪,这才耽搁了些时间,一直没机会对你讲明白。”
安沐挑眉瞪他,气势汹汹:“那还是我的错了?”
苏无息冲着她傻乐,双手举起来,形成一个投降的姿势。
眉眼弯弯:“不不,是我的错。大小姐,是我的错,您一点儿错也没有。”
安沐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气势更为高涨。
苏无息低笑着:“不过你并不必为此感到烦忧,因为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人听得见。”
安沐侧过脸,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
只是习惯性地,心里嘀咕。
【呼,还好还好,只有一个人能——?】
念叨到一半,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心声苏无息也听得见。
顿时怒火中烧!
随手抓起手边的积雪,朝着苏无息的脸扬去。
【偷听贼!】
苏无息还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动作。
眼睁睁看着那团雪飞向他,连躲也没躲,只是唇边的笑意渐盛,硬生生的被冰冷的雪扑了一脸。
嗯,原来她刚刚是这个感觉。
真的好凉。
——
两人回去的时候,安沐的情绪还是很低落,除了恼羞成怒外还多了对苏无息的愧疚感。
她当时只是有些生气,才会朝着苏无息扔雪球,也没想到苏无息连躲都不躲。
不过苏无息看起来很开心,走路都带着风,唇角一直挂着浅笑。
人在上头的时候情绪是不受控制的,而暴躁程度也会同发泄对象的亲密关系成正比。
关系越好越不会掩饰自己最真实的反应。
这也就意味着,安沐是真的没把他当外人。
只是一想起这个认知,他的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还真是,让人觉得意外。
这种只有两个人的诡异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
两人刚一出现在基地中心门口,静候已久的负责人和苏老季一就迎了上来。
动作麻利的带人去换衣服和整理发丝。
等安沐换回羽绒服出来的时候,苏老正好沏完了茶。
老人家一抬眸,举着茶盏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安沐面前,将杯子往前一推。
“安沐小姐,请喝茶。”
白瓷盏里的液体汤色清亮,只闻着就香气高扬。
季一幽幽的望着两人,左边的手依旧高高举着,只是平常属于他的第一杯茶已经落入了安沐的手中。
她冲着苏老笑了笑,接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的饮下。
滋味醇厚,细腻顺滑。
热气腾腾的茶水驱散了她身体里的寒意,也驱散了她坏坏的情绪。
“谢谢管家爷爷!”
苏老一脸的慈爱:“小姐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雪线基地的上任负责人是为年轻的小伙子,那双蓝眼睛看了看两人的互动,有些摸不到头脑:“whoisthisbeautifulyounglady?”
用着纯正的英伦腔询问着安沐的身份。
苏无息轻笑,回他:“thisismywife,myonlysignificantother.”
安沐:“???”
欺负她听不懂英文是吗?
这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另一半?
经过本人同意了吗?
但这个时候,安沐是不会落苏无息面子的,毕竟,这可是金灿灿的财神爷。
季一是z国的道士,但这两年一直在外游荡,自然也听得懂苏无息的介绍。
他眼珠子一转,心中警铃大作,想起自己价值百万的香火钱,还是决定买了苏无息。
毕竟,拐了人家小姑娘还不告知家长的话,总有些不太舒服。
这样想着,季一打开了手机。
烦人精:不好啦!你妹和男人私定终身啦啦!
安然:?
安然:滚!
季一:“?”
道袍青年捧着手机,抬头望了望并排走在一起的安沐和苏无息,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和苏无息一伙的还是和安家一伙的?
怎么还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呢?
下一秒。
‘叮咚。’
安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