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楼家有四哥(1 / 1)

第一粒扣子,又将她的头托高几分,让头和颈保持一条水平直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将自己的唇贴在了香香的唇上。“啊!”

丁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女有别自古有之,而就算眼前的这两人是同为女子,这场面也太过惊悚了一些!云裳浑然不觉一般,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又将双手压在香香的胸口,用力的有规律的按压,然后再嘴对嘴的给她送气……当有脚步声匆匆走来的时候,香香已经悠悠转醒过来。“咳咳,咳咳。”

“醒了!醒了!”

丁姨激动的一把抱住香香,云裳笑了下,捋了捋自己脸侧吹落的秀发,“丁姨你这样抱着她,会把香香捂死的。”

“对,对。”

丁姨赶紧松开手,香香连连顺气,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背后的倾芙园说,“小姐,那里面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来人眉头一皱,“花瓶,去叫大夫过来。”

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云裳抬眼,看清来人,不由一愣,那个人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刚才救人的爽快劲儿去哪儿了?”

“啊,三少爷!”

丁姨最先反应过来慌忙见礼,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灵堂上唯一一个对着云裳笑过的人,楼家的三少爷,楼云钰。云裳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过来的?”

楼云钰瞟了一下自己过来的青石路,一副坦然,“走过来的。”

云裳抿了抿嘴,她低头正好看见香香满脸嫌弃的看着她,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声音也大了一点,“我是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云钰唰的一声展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正好路过。”

云裳哼了下,她才不相信这个穿着考究,举止不俗的三少爷会喜欢到这个有着鬼故事传说的院子旁边来散步。云钰知她已经洞穿自己的小谎言,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轻咳一声,“看起来你的丫头好了很多。”

香香的目光不断地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飘来飘去,瞧那眼睛里雪亮的光芒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丫头刚刚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云裳戳了她的脑袋一下,“越发没有规矩了,给三少爷问安。”

香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云钰点头哈腰,“是,香香给三少爷请安了。哎呀!”

云钰刚要说话,香香自己却忽然一下跳开,双手捂着胸口,满脸绯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能跺着脚一溜烟儿的跑进了院子。云裳无奈的耸了耸肩,“让你见笑了,香香被我宠坏了,你不要责怪。”

云钰的脸上始终有着儒雅的笑容,云裳看的出来,他的儒雅是从内自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清幽,好像是这倾芙园中的大树一样,没有被人为的雕饰过,而让人感到自然和亲近。丁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识趣的退了下去,“我去看看香香。”

云钰看着香香跑进那个高大的院门,沉吟说道,“她不是刚说有什么闹鬼……”云裳想了想,还没开口,便听到里面再一次传来了香香尖叫失措的声音。“啊!”

尖锐的叫声仿佛能将天空穿透一个大窟窿。云裳下意识的双手捂住了耳朵,云钰浅浅的皱了眉头,他略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秀气的妹妹,在楼府这个深宅大院之中,她们这一主二仆真的能够安然无恙的存活下去么?“这孩子,我得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来?”

云裳提起裙子往里走,她的身后那一头如瀑布般长而黑亮的秀发自然而然的摆动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似一条浮动着的水面的波纹。云钰听她这般说,不由得浅笑出声,“我记得没错的话,香香应该比你还要大几岁吧。”

“她那岁数都是白添的,只知道到处惹祸。”

云裳越走越快,她挂念着里面二次尖叫的香香,没留心背后的云钰脸上流露出来的深思的表情。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个刚刚回府的五妹妹是个冷静沉稳的主儿,却不知道她竟然也有这样着急的一面。“小姐。”

丁姨看她进来,顿时苦瓜着一张脸。云裳放下一直提着的裙角,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香香,以及她身旁打碎的花瓶。“香香打碎了花瓶,闯了祸,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香香憋了瘪嘴,可是无论如何眼睛里都流不出一点眼泪来。云裳眯了下眼睛,抱起双肩,淡笑道,“知道闯了祸还不快跑的才会死的难看。”

丁姨已经将满地的花瓶碎片都收拾了起来,放到桌上。云钰过去拿起两片碎片掂量一番,“估计就是跑也跑不掉了,这个花瓶是徽州的定窑烧制的,是祖母她老人家从娘家带出来的陪嫁。”

云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祖母的花瓶……也就是说,这一桌子的碎片是那个冷脸的楼丞相的老娘的陪嫁,那还不是这楼府里的国宝级宝物啊?香香眼前一黑,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天老爷啊,刚才怎么不吓死我算了。”

“你怎么拿东西的?怎么会打碎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跑进来听见这里面又古怪的声音,找来找去发现时这个花瓶里的声音,就想着把花瓶拿起来看看,谁承想,它自己就掉了!”

香香很是无辜的说。丁姨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听见院门外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听见王妈的大嗓门,云裳叹了下气,心里明白大概今天的晚饭是不会吃好了。王妈果然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脸上带笑,但眼中带着的是浓浓的得胜之喜色,见了云裳只是微微点了点肥硕的脑袋,变算作是行了礼。楼云霓陪着二夫人一起随后走了进来。王妈故作惊讶的连声说,“哎哟,我怎么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呢?原来是有东西打碎了!哎呀!这可不得了了!”

云裳看着王妈一副如丧考妣的摸样冲过去抱着一块花瓶的碎片,只差嚎啕大哭的道,“这可是老太太的陪嫁,是她老人家的心爱之物啊!咱们楼府里一直当做是宝贝疙瘩一样供奉的呀,怎么说碎就碎了呀!”

香香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默不作声的躲到云裳的身后,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才好。二夫人横了一眼入戏甚深的王妈,开口询问,“云裳,这是怎么回事?”

云裳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五小姐啊,不是老奴僭越说您,这您回来的第一天就打碎了老祖宗留下的传家宝,怎么着,您也得给二夫人一个交代。”

王妈眼眉一皱,云裳瞧着她那脸,倒觉得她长得和钻地打洞的老鼠有几分相似,没忍住就弯了弯嘴角。“云裳,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你什么也不说,老爷那里,我也没办法交代。”

二夫人一副可惜我帮不上你的表情看着云裳。云裳浅浅一笑,“如果二夫人一定要我说出点什么来的话,那也无妨,不过,在这之前,要先请二夫人去查一查,今天下午,在我们还没有住进倾芙园的时候,都有谁到过厨房,动过厨房里的香油。”

王妈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了一僵,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二夫人神色不变,依旧泰然自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裳,说道,“哦?我为什么要去问这个?这和你打碎了花瓶有什么关系?”

云裳又是浅浅一笑,“因为我怀疑,是有人动了厨房的香油然后涂抹在花瓶上,所以在有人拿起这个花瓶的时候,才会因为手滑而跌碎。”

“呵呵,云裳你刚刚回来恐怕还不知情,咱们楼府虽然不是京城里最大最气派的府邸,但是你父亲他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府里的下人们手脚也都是干净的,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是不会有这种龌龊事发生的。”

二夫人说的很轻,但字字听在人的耳朵里,都让人觉得那么尖酸难耐。云裳垂了垂长而浓密的睫毛,气定神闲的抬眼,“是,二夫人说的不错,父亲刚正不阿,府中的下人也一定是正经人,可是,水至清则无鱼,云裳还是想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二夫人眯起描画的浓艳颜色的眼睛,冷笑了两声,“好,那就麻烦云裳你要亲自验看了。”

她说完拍了拍手,艾管事便从院外走了进来,仍旧是微微佝偻着背,但脚步却利落稳健,“二夫人。”

“你今天下午可见过谁私自跑到厨房里去,并且偷盗了府中的香油了吗?”

“回二夫人,没有。”

艾管事根本没有看云裳她们一眼,丁姨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灭掉了。云裳心知一定会是这个结果,二夫人盘踞楼府多年,这里的下人大多数都是畏惧于她的,要他们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索性自己吩咐起来,对着艾管事说,“既然如此,请你打来几盆温水。”

艾管事看了一眼云裳,“请问小姐用温水何用?”

云裳勾了勾唇,“艾管事不必多问,打来了水,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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