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目的。送走了魏公公之后,顾籽萄露出一丝的疑惑,“你的目的我虽然不知,但是,云裳霓自己之前不也说过,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并且,伴君如伴虎也是你说的呀,怎么才没几天的光景,你就已经转了主意?”
云裳找了个地方坐下,“唉,我说的那些话你记得,可我还说过,人生苦短,要好好的享受荣华富贵,你记得了没有?”
顾籽萄一愣,努力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怒声道,“怎么可能!”
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她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你要是说过这种让人唾弃的话的话,我顾籽萄又怎么屑于和你做朋友!”
见她有些真的动气了,云裳也不着恼,“是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顾籽萄彻底傻了,半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被你气糊涂了,你说这种话,我居然也差点相信!”
“不过这样倒是让你说出来我们是朋友这种话来,也不错。”
云裳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里。“嗯,也对。”
又过了一会儿,顾籽萄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抓起一旁的落叶,朝云裳的脑袋拽了过去,“好哇,你个小蹄子!居然骗我!”
居然欺骗她说出这种羞于启齿的真心话来,真的是太……太狡猾,太可恶了!两人笑闹成了一团。院落的篱笆墙外,莲准抱着肩膀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二人在院子里追逐笑闹,香香捧着洗衣服的木盆,羡慕的说道,“顾小姐和小姐的感情可真好啊。”
莲准哂笑道,“那是你没看见你家小姐和我的感情。”
香香早就对这个人的厚颜无耻有了抵抗能力,撇了撇嘴角,顺便把手里的木盆换了个姿势端着,“小姐当初可不想救你,还不是你自己巴巴的贴上来的。”
“是啊,你家小姐是个硬心肠的。不怎么受我美男子这一套的。”
莲准忽然说出了真心话,带着一点探究的问道,“难道她之前也没有对什么人动过什么特殊的感情么?”
香香一脸茫然的道,“什么叫特殊的感情?”
“就是不同于你和你家小姐的感情,也不同于顾籽萄和你家小姐的感情,当然,和楼云钰和你家小姐的感情更不相同。我这么说,你能懂不?”
莲准越说越纠结,深深的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讲的太多了一点。没想到香香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道,“莲公子,你的语言组织能力真是太差了,你要说的,大概是男欢女爱的那种感情吧?”
莲准被她噎了一下,咳嗽了下,“啊,算是吧。”
“嘿嘿,莲公子,你是在害怕小姐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然后自己完全没有地位了吧?”
香香贼笑了起来,手里的木盆都跟着抖了几抖,这个表情看的莲准好不惊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这么和你说吧,莲公子,我家小姐是个铁石心肠,老妇人走得时候,她一滴眼泪也没有,街边的阿猫阿狗快要饿死了,也不见她甩过去一点吃食。但是,小姐喜欢一个人喝酒,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喝到醉倒不省人事为止。”
莲准陷入沉默。所谓借酒浇愁,也不过如是。只是,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娃儿要有什么样的烦心事,才能惆怅到这种地步?一对危险的上挑的桃花眼,颤巍巍的抖了下,看向院子里那道纤细的浅灰色身影的时候,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只要她肯脆弱,他就还有希望。他想要做那个可以让她依靠,可以让他做她的肩膀就足够了。本来肩负着巨大责任和抱负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此时的这个想法,到底有多可怕。“这么说起来,除了上一次遇见太子之外,你还有其他的一招?”
两人跑的累了,坐在一处,轻轻的说着贴心话。云裳已经累了,靠在大叔干上,笑道,“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我一个大活人呢?再说,那个太子的昏庸之名,远播在外。而我,一介平民,又怎么敢将宝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另一个人,是谁呢?”
顾籽萄凝眉苦思冥想的道,“既然你选定了的一个靠山是太子殿下,那么在朝野之中,唯一一个能够和太子殿下相抗衡的人,也就是……啊……是二皇子!”
云裳浅笑点头,肩膀上不知道何时掉落了一片树叶,细细拿起来把玩在掌心,条条的脉络都是那么清晰可辨。“顾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个适合做大官儿的材料?”
云裳轻轻笑道。顾籽萄一阵骄傲,挺起胸脯道,“那当然,我顾籽萄可是顾大学士的掌上明珠,我爹倾尽所能的教授我本事,我要是连做个官儿的能耐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我爹的一片厚望?”
“只是,你将宝压在二皇子凤紫泯的身上,可着实……不容易。二皇子为人阴沉冷静,不似太子一般的好热闹,也就断了一些官员想要接近他的意图。一般这样性情的人,都不会最后得登大宝的。”
顾籽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然而楼云裳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回忆起自己在暗牢笼里的那一幕,低声说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尤其是政场上,没有人是永恒的敌人,也没有人是永恒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顾籽萄细细的把这话品味了一番,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云裳,我有时候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的年纪,你的心计比我这个十七八岁的人还要深沉的多。不过,其实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人,也是年纪轻轻,却心计深厚,可是很奇怪的是,同样是心计重重的女人,我却只喜欢和你说话,却并不怎么喜欢她。”
云裳想了想,没有猜到她说的人是谁,便问道,“你说的这人是谁?我怎么值钱一点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