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云裳出神的这段时间里,莲准已经收拾好了一应的人来撤去冷掉的饭菜,重为云裳端来了新的,这样看着云裳吃完,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其实莲准现在很忙,羽林禁卫军的事情极多,他从前只管着情报一方面,还可以优哉游哉地躲在外面装戏子;现在羽林禁卫军重建,甲乙丙丁直到癸十个部门,刑名、暗杀、侦缉、卫狱,哪个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尤其是乙字部的武器研发工作,更是由凤紫泯直接点名要求尽速恢复,说起来除了率领羽林禁卫军陪凤紫泯远赴湖南见云裳那段日子,他几乎就是日以继夜地忙着的。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方面也开始渐渐走上轨道,他每天来陪云裳一会儿的习惯才得以坚持,虽然只有晚饭后那么短短一会儿的工夫,但也算是他一天当中难得的休闲时光。“陛下,莲准都指挥使已经离开了。”
在莲心小筑后面另外一条小巷中,灯光火把都照不到的暗角,一个高大的身影轻飘飘地从围墙上跃落,拱手禀报。“嗯……楼卿他到了么?”
“无忧公主还有一些人没见,他说请陛下先往轩中去,他随后就到。”
孔杰恭恭敬敬地回答着,想不通陛下为什么会对这个好色的云裳容忍至此——居然大模大样地要陛下等他么?京城治安还算良好,从云裳从回京之后,他就卸去了保护云裳的重任。回到了凤紫泯地身边,继续他日复一日的羽林禁卫军统领工作;而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认为至少可以不再去面对那个在他眼中面目越来越可憎的无忧小公主,如今的无忧公主了……谁料还是躲不过,今天居然又被陛下拘来莲心小筑。待皇帝凤紫泯从暗影之中转出来,孔杰便回身去扣击莲心小筑的后门……陛下当然不能象他一样攀墙入户,而方才越墙的时候他也瞧见,莲心小筑留了个家人守在这里,专门在为陛下等门。这也是孔杰想不通的问题之一。云裳现在白日里就泡在宫里面。一天天从不间断,就算凤紫泯与他关系非比寻常,需要找地方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宫里面地方也多得是啊。犯得着一国之君出宫犯险,来一个臣子的家中秘密幽会么?不过孔杰地好处就是,不明白的地方他也不再多想,守住臣子本分。不该关心的事情便不去关心。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多想这方面的问题,古阳村外田地里曾经发生过地事情,象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上。上不去,下,也下不去……莲心小筑依旧如当初一般冷冷清清。连侍女也无;只是里面的布置风格已经大变。不复当初云裳以“小郡主”身份居住时候的富贵平庸。却也没有变得朴实雅素,而是越发地奢华了。只不过这奢华不再透在表面上,反而浸透在骨子里――就像屋中那把沉香木椅,黑乎乎沉甸甸地,一点也不起眼,只是设计出了合适的弧线,又加了些靠垫和软衬,形成舒适地半躺半靠模式,让人一坐下之后便再懒得起来。现在凤紫泯就舒服地眯着眼睛躺靠在木椅上,叹息着说道:“楼卿这个人最喜欢新鲜东西,什么都是要尝试尝试地,这么长时间被楼丞相这座大山压制着,只敢小心翼翼地花天酒地;现在压在头上的大山没有了,倒是暴露出几分真性情。”
皇帝陛下自言自语,孔杰倒也不便接话,再说他也没觉得换把椅子坐便暴露什么真性情,于是选择沉默。良久,不见云裳前来,凤紫泯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百无聊赖,竟似有些要睡着的意思了,可就在孔杰以为皇帝陛下差不多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凤紫泯忽然睁开眼眸,清明无比地说道:“孔杰,你给我讲讲楼卿地那些……男宠。”
孔杰微微有些错愕。从湖南回京,他便预备着陛下要问他一路上的“见闻”;可陛下居然真的如当初言明地那样,对羽林禁卫军地要求仅仅是保护云裳一项,从来没有问过云裳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之类地话,至少是对他们这些羽林禁卫军没有问过……可今天,却忽然提起这样一个话题了。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缓些,漠然些,不要带些憎恶出来,孔杰将云裳与莲准等人地相处情况挑着关键的,禀报了几句。留心观察,皇帝陛下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来;又过了许久,才听见他淡淡地问道:“你觉得,楼卿真的是个喜欢男宠的人么?”
“臣觉得……大概应该是吧。”
他自然是十分相信的,而且是十分憎恨着的。“孤不相信。”
凤紫泯却决然地,“孤从来不信。无论是当初的刘家公子,后来的莲准,还是传闻中与他们两人在古墓中厮混了三天三夜的那个段公子……孤从来不信楼卿会和他们有什么暧昧。”
“……”“你不知道楼卿这个人,”凤紫泯从躺椅上坐起来,轻轻拍了拍椅背,“有点小聪明,以为自己可以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却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在有心人眼里,常常是早露了痕迹……”孔杰悄悄抬眼看看皇帝陛下,那张英挺俊逸的面孔上,竟也露出了宠溺一样的笑容,就像一个父亲,在数落着自己女儿的淘气和顽皮……他心中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听说前一段京中流传一种说法:云裳就是那个火莲教传说中的“狐狸精”化形……不会是真的吧?不然,怎么就会迷倒了这么多英才绝艳的人物……凤紫泯没有看出孔杰心中所想,继续侃侃而谈,“你可知今儿他约了孤来,却不急着出来相见,是为了什么?这个躺椅,就是他专为孤准备的……等会儿他来,必定会说起和海外通商的事情,说不准还会给孤引见下设计这躺椅的洋人工匠……“当初楼铎在的时候,他就喜欢玩些小手段,还和孤玩过大被同眠的把戏;那时候孤常常想,楼铎未必不知道他在作假,只是不点破而已……现在他在孤面前还要继续装,以为可以骗过孤么?”
凤紫泯说着,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孔杰,你和云裳同处这么长时间,知道的最多。可就连你,也没有他中意男宠确实证据对不对?”
他这话一问出口,孔杰顿时汗雨涔涔。“她那样惊才艳艳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被男人的美色而迷糊住了眼睛?”
凤紫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出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那么宠溺,似乎在谈论着自己的女人一样的熟络和不见外。孔杰心里有苦难言,尴尬的眨巴着眼睛,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可是莲准都指挥使……和公主的确是同居同住。”
他才不要说出来,自己的那件事呢,即便是陛下亲自来询问……他也没有勇气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陛下说出那天夜里在谷阳村外……的那件事……让一个堂堂的羽林禁卫军的队长能尴尬至司,果然还真是有本事啊,那个无忧公主。“他们两个……”听见孔杰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凤紫泯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嫉妒的光。靠在舒服的躺椅上,凤紫泯低低的说着,“当初她进京城里来的时候,是孤对她先上了心,才会安排了莲准到她的身边去,这件事情……孤自然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