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江的到来无疑是一场及时雨,解救大家于危机之中。
启澜用手背揩掉脖子上的血,与林觅一起把躺着呻吟的陈醒扶到沙发上。八壹中文網
陈醒轻轻地与启澜低语:“你哥枪法太好了,可是,打死了这个人,我们就失去了重要的线索,真是‘此事古难全’。”
启江不愿在林觅家停留片刻,他昨日与朱涓涓约好要赶到酒店去,防着三太太搞什么阴谋。
这会儿在林宅意外遇到启澜,他倒是觉得不虚此行,干脆拉着启澜二话不说就要下楼去。
“二哥,我得带着同伴一起,他受伤了,先去医院,耽误不起。”
启澜挣脱哥哥的手,将陈醒半扶起来,“走吧,瞧大夫去。”
启江指了指林觅:“那,她呢?”
“当然也要与我一起走!”启澜看出哥哥对林觅的态度不太好,生气起来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无奈他的语气太坚决,启江心软,只好无条件地妥协:就像上回为了让弟弟去天津见林觅一面,丢了汽车还挨了父亲的板子,认了。
林觅什么也不带,跟着他们一起走下楼梯。
此时,地下室飘出一股汽油和酒精的味道。
启澜想起客厅里那些血迹,觉得蹊跷,决心进去看看,就将林觅与陈醒托给启江保护着。
“你们在这等我吧,我一个人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启江不放心他独自去,但想到自己若同启澜一同进地下室,陈醒和林觅万一遇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点头同意。
“我给你一把枪,今天带了有三把呢。”
启江所指的三把枪,有两把是在天津火车站从敌人那里缴获的,今天派上用场了。
启澜将手枪插在口袋里,贴着墙壁钻进地下室去。
虽然已经脑补了无数恐怖场景,他也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然令人毛骨悚然。
王鑫果然杀了林家留守的十来个警卫,连同没有去酒店的厨师和佣人,足足是二十条人命。
他们的身体已经僵硬,有的眼睛紧闭,有的则张嘴呼救,有的则蜷缩起来。
启澜忍住内心的恐惧,强迫自己镇静,将这些人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枪伤。
他们应该是吃了客厅里的酒菜后中毒而亡。
在尸体堆叠的角落,整齐地码放了一大罐子汽油,还有五十来个酒精瓶子。
启澜倒吸了一口凉气:只须一丁点火星,整个地下室就会沦为一片火葬场。
必须把这些危险品都处理掉!
他在地下室找到一辆平时运杂物的小推车,先把酒精瓶子一个个往里头放。
当看到启澜推着一车酒精瓶子出来,陈醒立刻反应过来里面有情况。
他咳了咳,强打精神走了几步,主动要求进去帮忙:“下面好像还有汽油味,我也下来吧。”
启澜想拦着他,去拦不住,也就由他了。
只见他走到一罐汽油前,转头对启澜说:“一起搬吧!”
启澜诧异:早晨挨了林一堂的暴打,接着又给王鑫踹了几脚,眼看都吐血了,还能搬得动汽油罐?
事实令他不得不信服:陈醒的身子骨显然比普通人强,把汽油罐的那头稳稳地抬起,与他不相上下。
二人将汽油罐子一前一后抬出地下室,又一块将酒精瓶和汽油罐先滚到花园里的水池边放好。
回来却发现启江和林觅不在原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事情又有了新变化。
启江听完林觅的讲述,判断幕后真相隐藏的很深,王鑫仅仅只是主谋手中一粒小小的棋子罢了。
林觅忽然想起房子里也许还会找到些线索,就请启江帮忙一起上楼找。
“启江哥哥,王鑫死了不等于线索就断了,我们去仔细翻翻。”
她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在父母卧室里找,甚至连表哥的房间也进去了。
看不出有异样的状况,就连窗帘都纹丝不动。
启江却从王鑫贴身的衣袋里搜出了两样有价值的东西,分别是:一盒东洋香烟和一颗子弹。
这子弹好生眼熟----启江努力地在回忆中寻找。
不就是上实战课的时候,教官示范用的子弹吗?
错不了,错不了,
他从地上捡起那把丢弃的手枪细看:子弹与枪都是典型的日式武器,还是今年的新款式。
“林小姐,此人什么来头?跟随你父亲有多长时间?”
“王鑫和我表哥一年参军的,有三年多了。他是个孤儿,和李炎一样。我爸爸待他也很好。”
启江接着问:“那他平时抽烟吗?”
林觅摇头:“不抽。我家警卫都不抽烟,我妈妈讨厌烟味,连爸爸都不准抽的。”
正说着,启澜领着陈醒进来:“原来你俩在客厅里,我们方才把地下室的危险品都处理好了。”
他的脚踩到了王鑫的帽子,出于好奇,顺手捡起来,不想里面掉落一张纸片。
他把纸片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字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陈醒见状凑过来闻了闻,皱眉:“这是用化学药水写的。得用特别的溶剂抹一抹才看得到。”
启江把找到的这些东西打包放好,“我们赶紧去酒店找涓涓,她学化学的,肯定会有办法。”
“我家还有一辆大的车,启澜你来开吧。”启澜抓紧时间跟着林觅下楼把车开出来,大家一齐坐好往大路上驶去。
隔着数百米,华夏酒店门前一片混乱,启澜只得紧急停车:“好像有很多警察,我们先不要过去吧!”
启江打开车门先下去。他远远站着往那边看了几眼,把车门重重地关上。
启澜见哥哥没有上车的打算,开口欲问,却见启江凑近耳边低语:
“三弟,你一定不要让林小姐下车。我好像看到了涓涓,这就去找她。”
走了几步,他忽地回过头来,那眼神似乎在说:“一定要听我的话......”
启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加快了速度冲向那混乱的人群。
在这一道道的西北风里,他看清了人群里熟悉的女孩。
只是,一向有勇气有主意的朱涓涓,此时如同丢了魂一般在地上蹲着哭泣。
她的身子,单薄,疲惫,又无助。
她的家人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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