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桑榆叹息了一声,“你这师兄倒也不是个善茬。”
“哼哼……那这殷雷也算的什么好东西,也亏了现下还没有犯上谁的忌讳,若不然,就这臭脾气非得被人群起而攻之不可。”宣若好似还有些许的不服气。
锦郁摸了摸宣若的发顶,解释道,“殷雷只要守住底线,不犯什么足以触怒修仙界众人的罪,他这一生都将会是顺顺利利的。”
“你那时候尚小可能没有什么印象。殷雷的父母于上一次的仙魔大战中为重创魔族作出了极大的贡献,甚至在修仙界岌岌可危之际以生命的代价为修仙界开辟了一线生机。”
“彼时的殷雷生于仙魔大战其间,他的父母在他诞下后便奔赴了战场,直至最终失去生命也没有再见过殷雷一面。殷雷的外公侥幸留的一命,回到后方后便亲自抚养殷雷,可怜啊,爱妻早逝,爱女也为抵御魔族早早丧生,就撇下了这么个幺儿。”
“当今大陆现存的大能要不是殷雷外公的好友,要不就是当年曾经同殷雷父母并肩作战过的,在战时的时候,殷雷因着特殊的原因都是由着这些大能们照应着长大的。我们同辈的这些佼佼者更是很多都是以弟弟看待他的。”
“也是最近几年,殷雷外公为了调理伤势闭关修行没有亲自管教,这殷雷才行事逐渐无状起来。”
“你呀,也不知道从前都做什么了,怕不是都只顾着玩乐呢哈哈哈”锦郁给了宣若一个脑瓜嘣。
宣若抱起头委屈巴巴倒也自知理亏没再多说什么,只又哼哼了两声表达自己的疼痛。
“哈哈哈”那少年笑了出来,眼中略有慕艳意,“你们师兄妹感情可真好啊”
“相逢就是缘分,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桑榆安慰了一句。
“是啊”“是啊”
“啊,还不曾问过名姓?”锦郁心细一点,问道。
“自在宗,雪照。”少年微微赫然,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耳尖,“我的修为较低,各位唤我师弟便可。”
“雪照师弟,我是天元宗锦郁,你可唤我声郁师兄”锦郁友好地对着雪照笑了笑。
“天元宗宣若,师弟随意称呼都可”
“我是北羽宗桑榆”
“郁师兄,宣师姐,榆师姐”雪照高兴地挨个都唤上了一遍。
“我们刚刚正是准备去逛逛这沙华宗,师弟伤势如何了?可要与我们一块去看看?”桑榆摸了摸怀中躁动不安的小狐狸,心知归央已经想要快点去走走了。
“方才不过是皮肉伤,得宣师姐的丹药之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雪照看了看时辰,“师兄师姐们想来也是今日刚到的,我昨日已经逛过,不若待会就由我来带大家转转?这沙华宗的陈设独具风格,就说前日我看过的那后山的金鳞湖,有瀑布自山涧落下,犹如锦鲤之金鳞般洒落而下。午后的阳光一照,更是金灿灿的闪的人头晕。”
“今日未有阳光也能赏到那般美景吗?”宣若在雪照的引领下与大家一块向沙华宗的后山而去,听到雪照的描述对那绚丽的金鳞湖倒也多了几分好奇。
“阴天的金鳞湖更是有种别样的美,那个湖不仅有金鳞之态更有鸦青……”
雪照边走边讲解,倒是为这一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
沙华宗,糜狄遣散其他人各去巡卫后带着殷雷往他的院落而去。
一路上糜狄一如既往的沉默,故而这氛围就显得也是那么的凝滞。
“糜狄师兄……”殷雷率先沉不住气,反复提了两口气后才弱弱地开了口。
“嗯?”糜狄行走的步伐并未停下,也没有回身看殷雷。
殷雷略慢糜狄半步,个子也没有糜狄高。糜狄不回身,殷雷此刻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摸不太准他的糜狄师兄到底是有没有在怪他,会怎么罚他。
“师兄,我错了。”以殷雷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不管如何最好还是要先认错。
“哦?”糜狄倒是停了下来,转身看这个不省心的家伙。“你这是错哪里了?”
糜狄嗤笑一声,“你殷雷少爷多么不可一世,刚刚还在向弱者肆意挥鞭辱骂呢,你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完了,糜狄师兄这是真的生气了!殷雷心中的警铃响了起来。
“师兄我不该如此对他。”殷雷认错的语气更加真诚起来。
糜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殷雷也只能孙子一样蔫着个脑袋跟着。
所幸不多远也就是殷雷所住的院子了。
“把东西收拾一下”
“嗯,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呃,什么?”
殷雷一心只想着认错的事情,倒是一时之间没有听清。
“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从今往后去你从前常住的那个院落居住。”
从前居住的院落……那……那不就是在糜狄的旁边吗?救……
“糜狄师兄,我……”
“无需多言。别以为我不知道,和你一块的那些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们就是住在你这附近的院落里。你从前虽是有些娇气,但也不会像如今一般伤人,反倒是你那些个纨绔朋友行事多有出轨,你不可再和他们多交。”
“啊”殷雷刚要叫出声,被糜狄看了一眼也不敢再说话了。
从外公闭关之后,殷雷就被托付给了他的好友,也就是糜狄的师尊教导。殷雷这个小混世魔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是对糜狄,一见到那就是言听计从,无敢违令。也是如此,殷雷外公才放心的将其托付。
边想着,殷雷也麻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从前住的院落常年为他备着,也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
“为何,”糜狄带着殷雷走着,还是没忍住问道,“要回无为宗去?”
“哎呀,糜狄师兄你也知道的,我一贯爱玩。自从师兄你下山历练之后,在这宗门里也颇为无趣。师兄也知道的,宗门的师叔们也很想我。”
殷雷虽是讨笑般同糜狄回着,但眼中却是分明闪过一些晦暗莫测的复杂神色。
“回去的这些时日,怕是功课都拉下了吧”
“没有没有,师叔们也在督促我的课业和修炼。师兄放心。”
“这会儿倒是有几分乖觉,你若是能让我们再省心点就更好了”糜狄止住了殷雷往院落去的步伐,将人往自己院落带去。
殷雷疑惑的抬头,不知道糜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还要罚抄书吗?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糜狄提溜着小孩又道,“早些时日你本就该看见了的,谁知我回来一打听你却是回了无为宗去,这次来竟也没有看我这师兄,不省心的”
“反倒是今日在惹事的里面看见你。”
“师兄我本也是今日就打算前来拜访的”殷雷抱着糜狄游历归来给他带的礼物,“这不是一样的嘛”
“……”糜狄
*
翌日,沙华宗秘境开启,各宗满足条件的精英弟子纷纷飞身入内。
“duang~~~”
宗门的大钟鸣响,年轻一代的秘境探险正式开始,各宗门的苗苗们也都要蓄力绽放。
“本次秘境开启时限为八日,所有参与者必须佩戴由我宗发放的玉牌。”
“八日内如遇险境可击碎玉牌以出秘境,若玉牌被他人抢夺则直接出局”
“密境中每个人都会通过玉牌获取到自己的任务(仅一次有效,做他人玉牌上的任务视为无效),秘境的排名由参与者持有的玉牌数量和各自任务的完成度决定”
“前十八名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此外,本次秘境探险将全程以直播的形式于各个宗门广场投放,请各位参与者谨遵友谊第一的比赛规则。如有恶意破坏规则、恶意伤人等情况,则成绩一律作废。”
“好了,祝各位均能有所获。”
沙华宗的秘境内回荡着宣读规则的声音。
此时听到的众人内心都是“我的天呐”!这秘境竟还在各宗直播,好的好,不好就是社死了。这程度连桑榆都得感叹一句潮,太潮了。
直播,莫不是留影石?桑榆暗自捉摸着。印象里,北羽宗大殿前是有一大块留影石。
众人即使有再多埋怨也是已经开始了,秘境可不会因为他们的抱怨而停滞。
烟雾弥漫,遮天蔽日;鸟消雀隐,寂静如斯。
分散到秘境各处的精英们有的有所察觉,开始寻找相识的人;有的却是悄悄地被烟雾吞噬不知如何。
桑榆、锦郁、宣若和雪照在进入秘境之后均被传到了不同的地方。
数十年前的锦国皇宫
“嘿快瞧那小傻子,那王公公让他钻过去他还真的钻了!”
“可不钻嘛,上次为了个冷馒头让他去偷宫女的衣服他也去了,这回可是为了给他那奶嬷嬷治病,估计即便是让他把贵妃娘娘最喜爱的那只猫弄死他也会去。”
两个围观的太监边嗑瓜子便奸笑着看着这场闹剧,他们充满恶意的话让一旁的小太监一张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这不太好吧梁公公?”小太监轻轻地拽了拽旁边的管事太监,“那毕竟是六皇子呐!”
那被称为梁公公的太监人近中年,虽无背景但也凭着自己的察言观色在这冷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为了这的管事公公。
“好与不好,这宫里哪里有什么标准”梁公公悠悠的说着,微眯的眼睛瞄也未曾瞄过那边一眼。
“小福子啊”
“梁公公”小太监躬下身子到了一盏茶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在这宫里啊,头一件事就是少听少看少言多用心。”
梁公公在这深宫摸爬滚打多年,看的比旁人都更清醒的多。
“是公公。”
“不过,这有件事呐,你确是比他们都看的清”梁公公看着小福子的眼睛说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人贵在谨守本分。”
说完梁公公似是乏了,在小福子的伺候下回房去了。
粲然的阳光照着那独留在院中微微摇晃着的躺椅,尚未照到一旁的黑暗。自然,也无人看到黑暗中曜石中一闪而过的冷厉光芒。
“小殿下,今日宫中来了贵客,这是赏下来的吃食。”
在树旁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玩着土的孩子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转头发现是那个素来面善的小太监,一时放下心来。
那小太监向来只送东西从不多停留,锦郁拿过地上的食盒——很丰盛,从他的奶嬷嬷病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菜色了。
除了刚刚那个叫做小福子的太监送的饭还算正常之外,其他人轮值时都想着法地捉弄他,不是给他送馊饭、脏饭,就是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逼着他吃。
毕竟他可是个傻子嘛,而且一直都还有人想要他的命。真是可笑,想他死的人暂时不能杀了他,就一直折磨他;想他活的人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一线生机,却也只能让他多般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