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70(1 / 1)

容绍也没能睡多久,大概刚小眯了一会儿,他院中一个后来跟着他上下学堂算是近身伺候的小厮就来敲门,一脸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朝他道“七少,十七少爷,没,没了!”

容绍一愣,表情有些诧异,却也没多惊讶“没了?”

小厮连连点头“昨夜的动静闹的就是这,十七少爷没了,是被人下|毒|给|毒|死的,现在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了,七少,您要去看看情况吗?”

容绍自然要去,倒不是他有多想去,而是不去不行,打发了小厮在楼下等着,容绍转身回屋穿衣服,而床上的福宝已经坐了起来,似乎打算跟他一起去的样子。

容绍道“我去看看情况就回来,你继续睡,放心,没事的。”

他大概猜到昨天半夜福宝那番折腾的原因了,甚至不用问也知道,容谦的死,很大可能跟福宝有关,所以这时候福宝就更加不能去了,只是不免心里想到,昨天不该将收拾好的东西都还原的,万一有什么不对,他能立刻带着福宝走。

寒宁还是要去看看的,他需要知道事情发展的势态,而且容绍在他心里就是个小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有啥用,怕是见到个尸体都会吓到,所以这个家还是得他来当。

见福宝态度坚决,容绍只能顺着他,将他藏在自己怀中,又裹了一层兔毛的披风,这才顶着风雪往容谦的小楼走去。

寒宁沿路看过来满意了几分,也不知道这风雪是什么时候下大的,这暴风暴雪将他的脚印掩盖的干干净净,虽然就算有留在雪地里也没什么关系,谁也不可能将谋杀跟一只动物牵扯上。

容谦的小楼里已经呜呜泱泱一大群人了,容绍进去后找了个不太起眼的地方站着,因为容谦的小楼客厅也就那么大,帅府里那些还没成年的少爷小姐又一大堆,位子早就坐满了。

容绍抱着寒宁,寒宁从容绍披风的缝隙中露出一个脑袋,耳朵抖了抖,将屋内的声音尽收耳内。

对于容谦的死亡,虽然大家都来查看情况,但真正伤心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两个还穿着兔毛裙的帅府小姐还在低声交谈着,哪个书斋今天会上什么文集,已经托朋友帮忙多带一本了。

而旁边年纪趋近于成年的两个寒宁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的少爷,正坐在客厅沙发最中央的位子,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不屑“所以说,恶人自有天收。”

一旁年纪看起来稍微小一点点的拽了拽他的衣服“五哥,别乱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排行老五的容旭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所谓“什么时候,回去能开瓶红酒庆祝的时候。”

寒宁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那边的两人,一直注意着寒宁动静的容绍小声在他耳边道“那是五哥容旭和十弟容泽,五哥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小厮,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冬天,被容谦抽了一鞭子剥|光|了丢到雪地里,等五哥下学回来,那小厮已经冻成了冰棍儿,也就是两年前的事。”

寒宁微微眯起狐狸眼,两年前,容谦也才九岁,那容谦死的真的不冤。

一群人在容谦的小楼里待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什么事,有人第一个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三姨太一直呆在楼上没下来,不时还能听到凄厉的哭声,可惜这哭声引不得下面的人半分的同情,甚至不少人还在心里幸灾乐祸。

容绍见不少人走了,也不打算继续呆着,打发了一个小厮留下,等着有什么情况再跟他汇报。

寒宁被容绍抱着走的时候,注意到一直坐在不起眼边角的孟景天,孟景天的脸色发白,眼神都有些涣散。寒宁心中轻啧了一声,未来被打乱了,这小子估计也被吓死了。

帅府十七少被毒死,这件事相当严重,严重到千里之外的大帅接到电报都一刻也没耽误的赶了回来,而在大帅没回来的时候,三姨太像一头护崽的母兽一样,守在已经肤色泛着死白的尸体旁,谁也不准动。好在这是寒冬,屋内如果不供暖的话,尸体倒也能放置一段时间。

因府中闹出的这些事,整个帅府都被强行的严令进出,三姨太定然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但她最疼爱的儿子没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大有谁不听她的话,那谁就是杀她儿子凶手的意思,加上帅府少爷在府中被毒杀这件事的确严重,他们还不知道大帅回来会如何处理,而府中也没有一个能强硬越过三姨太主事的,于是就顺了三姨太的意思封了府。

反正这个时节也差不多快要停课了,早停晚停也就这几天的事,所以众人被困在府中不得外出的命令倒也没多少人有意见,大家伙儿这时候都不太想招惹三姨太,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凶手不是自己,于是更心安理得的呆在家中猫冬了。

其他人安安分分的,但有个人从来都不怕三姨太,那就是三少爷容溪,他跟三姨太永远都犯冲,本来他也没打算出门,但就是见不得三姨太这番姿态,越是不让他出门,他就越是要出门,一个是大帅已经成年的儿子,一个是姨太,若是之前,府中的人可能还会稍稍掂量一下,但现在那是直接放行,三姨太顿时就疯魔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于是容溪在外浪了一天回来后,两人就发生了正面冲突。

三姨太一口咬定肯定是容溪杀了她儿子,骂骂咧咧不知道多难听,容溪本身又是个火爆脾气,当下就|掏|出|枪|抵在三姨太的脑门上“杀你那个小兔子崽子我犯得着那么迂回的用毒,真想杀他我早就一枪崩了他,就像我现在,随时可以一枪崩你了,你信不信?!”

这算是大帅第二次在自己家里看到这种内部厮杀了,他甚至开始反省,他对这个家的关注是不是太少了,怎么就人人都可以一言不合就|掏|枪|呢。

容溪自然是没有开枪,他不是那种火气上头便不着分寸的人,但不免被自己的大帅爹给教训了一顿

容溪不是后面五六七八那些个出生后都没好好跟父亲培养感情的儿子,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父亲带着他的,父子两的感情不算多深厚吧,那也是很有感情的。

面对父亲的指责,容溪是一点都没在怕的反驳“你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这女人在家里有多嚣张,上次容谦对着老七开枪你是看到的,这还只是你看到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这个家里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母子手里,你知不知道十七那小子有多心狠残暴,我到现在我敢说我没有杀过一个人,而十七手里的人命都不止十条了!他被毒死这件事要我说就是活该!他不那么心狠手辣不把人命当命,谁会冒死去毒杀他!”

三姨太疯了一样扑上去,恨不得撕烂容溪的嘴“你胡说!你这是污蔑!我谦儿从来都很乖!是你们一个个看不惯大帅宠我,所以故意欺负我的谦儿!谦儿啊,我苦命的谦儿,都是娘害了你啊!”

面对这种哭嚎的戏码,容溪那除了白眼就是白眼。

这种吵吵闹闹的弄得大帅脑仁儿疼,只是冷冷道“够了。”

大帅的威严在这个家里是没人敢挑衅的,三姨太顿时从不顾形象的哭闹变成了小声的哀泣“大帅,您一定要为谦儿做主啊,呜谦儿还那么小”

容溪不客气的接话道“沾上的人命可不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大厅那些姨太少爷小姐们看着眼前的一团乱,一个个声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人群中有两人稍稍挣扎了一番,小的挣扎不过大的,没拦住,大的往前走了一步“爸,虽然这年代奴仆打死了可以再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前您日理万机那么忙,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打扰您,既然今天三哥开了这个话头,那我也不免想要说一句。”

大帅抬头,看向老五,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老五容旭道“两年前,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小厮鹿儿,就是这样一个冰雪的天气中,被十七抽了一顿鞭子后,扒光了丢在雪地里,生生冻死的,那时候十七才九岁。”

听到容旭的话,大帅脸色变黑了一层。

三姨太还想反驳,想指责那是污蔑,但看到大帅森冷的眼神,她便不敢开口了。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就是说的如今的情形,有两人公开指责容谦的恶行,旁人便有了勇气,当初曾经指责过三姨太苛待没娘的孩子让府中七小姐病死的小丫头跳出来说道“爸,就在几个月之前,后厨一个□□芽的小姐姐就是被十七哥打死的!春芽姐姐刚被许了人家,是三姨太给了春芽姐姐夫家一点钱这才没来府里闹事!”

一个这么说是污蔑,两个这么说是串通,三个四个都这么说,那绝对就是有问题。

大帅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家中这些事烦的头抽抽的疼,他带女人回来是让自己松快舒服,他生孩子是希望后继有人,而不是这样不断给自己找麻烦,让自己不痛快。

大帅招来新的管家,让他连同副官一起好好将整个帅府给彻查了一番,若是以前,那些曾经受过三姨太欺压的怕是未必敢站出来,就怕以后三姨太再翻起浪花,但现在,明显可以一棒子将人打死,此时不说又待何时。

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跟容绍没什么关系,他从来都是被欺压的那一个,加上以前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所以容谦即便打死奴仆,也没死过他身边的人,所以跟着一些事不关己的小萝卜头坐在了客厅的楼梯上,几个有些脸面的姨太坐在帅府的身边,其他那些成年的少爷还有平日里比较得大帅宠的小姐坐在另一边,而这次,则是三姨太孤零零的跪坐在地上。

她想不明白,她的儿子死了,没人帮她找凶手,现在却一个个联合起来对付她,三姨太心中恨,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她除了谦儿还有个儿子,行九,此时却不在天洲省,因为九儿自小聪慧,所以三姨太将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九儿身上,费了极大的力气和钱财将九儿从小就送出国念书,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格外疼宠谦儿。

此刻面对众人的指责,她只希望大帅看在九儿的份上,别赶尽杀绝。

但事情显然不会按照她所想的发展。

将整个府里人事彻查了一番,又经过旁人的指认确认,以及审问了容谦身边的奴仆后,得出的结果是,十三条人命,这还只是粗浅的调查,更深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大帅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姨太,声音听不出喜怒“雪媚,当初的你正如你的名字一般,纯洁如雪,为何会变成今天这般,十七年幼,所行所为你不多加约束,反而助纣为虐,十七完全是被你害死的。”

三姨太惊慌的摇头“不,不是的,大帅,谦儿是被人毒死的!大帅,您帮雪媚,帮谦儿找到凶手好不好,是我的错,是我太娇惯他了,可是我身边只有谦儿了,我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都是我的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谦儿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还什么都不懂,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的谦儿,为什么”

无论三姨太的哭戏有多卖力,场内没有一个人生出半点同情,即便那些跟三姨太相处不错,经常一起打牌的姨太们,也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寒宁回头看了眼容绍,很想借机教育他,失势时不要灰心丧气,有能者便能东山再起,得势时不要不饶人,否则早晚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墙倒众人推。

可惜容绍这时候跟他心灵没能感应上,见寒宁看他,便下意识将他搂紧了几分,一边轻轻抚着狐狸毛“别怕,有我在。”

杀死容谦的凶手肯定是要查,不管容谦做了多少恶事,能在大帅府这样杀人,对大帅就是一种挑衅,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到,根据尸检,容谦是被一种名叫七根的毒粉给毒死的,七根,指的是其中带着剧毒的根磨成的粉,至于是哪七种则没有硬性的规定,全看人家怎么配了,所以这种毒并不是多稀罕的东西。

府中的人也经过仔细的盘问,起初寒宁还有些担心,他相信容绍一定是猜到了,有些怕他年纪小扛不住,在那种不知道审讯过多少人的专业刑讯中露出马脚,但不知道是容绍心理因素过强还是本身就对帅府的这些主子们怀疑度不大,倒也轻松放过了,没怀疑到他头上。

寒宁蹲坐在长廊上,看着不少人面色苍白的从临时审讯室里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容绍推门而出。

当看到见到他就立刻站起来的福宝,容绍笑了笑,长开了双手,寒宁后脚轻轻一蹬,就跳了容绍的怀中。

容绍将寒宁裹进衣服里“让你在小楼里等我,这么大的风雪不冷吗?”

寒宁见容绍面色平静的出来就知道没啥事了,这才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这两天一直紧绷着,太累狐了。

容绍却抓着他的毛爪子,在唇上轻轻一吻“没事了福宝,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多相信我一点,我希望你可以当个快快乐乐的小狐仙,不要为我沾染那么多的凡尘之气。”

寒宁抽回自己的爪子揣在了胸口的毛毛里,满眼无奈,过度脑补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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