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都未必能感受到,可是偏偏又无时无刻的影响着自身。申屠沁那种气运自然是不必多说,这童飞大概因为曾经跟申屠沁关系密切,多少也有些沾染,因此气运虽然不像申屠沁那般逆天,但也着实比寻常人多些。保留了部分的记忆再次来过,这也算是他的一些运气了,如今因为种种小动作,再次搭上了内门一个师兄,直接从灵农,变成了内门灵仆,这里面没有一定的气运加持显然不可能。
童飞这次搭上关系的是内门一个弟子,姓桓名英,说起来寒宁对这人也是有点印象的,桓英的外祖父是宗门丹堂的一个长老,来自一个偏远大陆,修为不算高,炼丹天赋却不错,凭借资历熬到了丹堂长老的位子。
这位长老早些年孤身一人独闯大陆,好不容易进了宗门有了落脚之地,后来又忙于修炼,忙着炼丹,等空闲了已经上百年过去了,于宗门告假回乡省亲,却不想回到家中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家族遭遇了灭门之祸,就算他将仇家同样灭门,但死去的族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好在还留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外孙,于是改了姓,带回了宗门。
只可惜这桓英天赋太差,灵根倒是还好,双灵根不算杂,但骨骼偏细,经脉过于淤堵,哪怕有个炼丹的外公,自幼用丹药养着,却也无法调养成修炼的材料,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修为也只是堪堪炼气四层,要不是有个丹药堂的外公,这资质连天擎宗的灵农都不够格。
不过就算这样,这桓英也是居住在内门,连修炼的资质都这么差,更不用说炼丹了,所以拜在了天擎宗百子堂,百子堂不属于天擎宗任何一个峰,所有从外门凭借自己修炼筑基进入内门的,都会直接进入百子堂,进入了百子堂之后,或者被别的峰拉拢,或者自己去拜师,有了归属的峰才会离开百子堂,只有桓英是个例外。
别人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内门,就算有那些受到祖上庇佑的,那也是有自身实力的,像桓英这种,没有那个本事,却受到祖上庇佑空占席位,可不就让不少人看不顺眼。
若他的外祖父是个实权挺大的长老,那旁人或许还不会如此,看不惯不来往便罢了,奈何这位丹堂长老也不算多强,天擎宗是武修为尊,炼丹炼器本就不多,以那位长老的炼丹资质去往主修丹药的丹宗,怕是也不过堪堪进入内门而已,但人家毕竟也是一位长老,所以明着欺负没有,暗中孤立排挤却是不少,这种总门内的冷暴力对于心性坚毅一心修炼的人来说,自然无关痛痒,修炼的人最不怕的都是孤独,但桓英这种,身份尴尬修为低下,本身也不是那等多么心性坚毅之人,难免受到影响。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可不就成了可怜受气包。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根本没有修炼未来的可怜受气包,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一个渡劫期修士的残魂灌|体。修炼无非就是两点,肉|身的外在条件,天赋悟性的内在条件,低阶修为的突破可以靠实力积攒,但修为越高越难突破,这个难点已经跟实力无关了,而是悟性,有时候可能一句话,一个事件,甚至一次风声,一滴雨滴,都能让人突然领悟。
一般人要靠自身领悟,而那被残魂灌|体的桓英拥有了那位修士部分的记忆,这简直就像是直接通关了一次,熟练的从头再来一样,更不用说通身被那位修士的残魂力量给洗刷一次,虽然不至于说一下子从平庸到天才级别,但有过那样一次机遇,完全的未来可期,更何况,那个桓英被灌|体的当下直接突破筑基,回来后又是数年内一帆风顺的结丹,后面只要不作死,稳步提升,哪怕不能渡劫飞升,也远超旁人许多了。
那桓英应验了一句话,曾经有多让人瞧不起,后来就有多令人无法高攀。
童飞大概也是看中了桓英那一次的机遇,这才决定将目标放在他的身上,现在的桓英是个小可怜,好攻略的很,无论是这时候交好,为以后的便利打下基础,还是跟在桓英的身边等着时机抢夺那一次的机缘,童飞如何都亏不了,更甚至他现在虽然是灵仆的身份,但好歹也进了内门,这桓英的外公是丹修,只要他会讨好,这丹药资源定然不会太缺,怎么都对他有益。
这些事情对寒宁来说有些久远了,且不说他曾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几百年,就是后来不断经历的世界也有不少,再次回来除了对一些关乎于自身的大事件还有印象,那些旁的杂事,若没有触及,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起来,现在见到童飞做了桓英的灵仆,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这件事,于是目光朝把每天泡茶看的比修炼还重要的黎羽看了过去。
黎羽顿时一个激灵“师兄?”
寒宁慢悠悠道“你最近的修为,提升的略慢。”
黎羽连忙道“对不起师兄,是我懒怠了。”
寒宁一挥手,一份皇极大陆的地图顿时浮现在了眼前,根据记忆,寒宁将指尖点到其中一处“这里有一座洞虚期修士遗留的洞府,只能限制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进入的钥匙便是宗门珍宝阁里的那一块浮光石,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你且小心行事,这洞府虽是洞虚期修士遗留,但不表示里面的危险程度只有洞虚期,你且自行去探寻吧。”
黎羽虽然不想离开玉璋峰,但他也知轻重,修为实力才是关键,否则就算这样一味的黏腻在师兄身边,只会距离师兄越来越远,如今连地方师兄都给他点出来了,他若是再不思进取,怕是要让师兄失望了,于是仔细的记下位子,又成功的通过贡献点换取了那一块浮光石后,便开始整顿行李准备独自外出历练了。
寒宁见黎羽成功拿到浮光石便知道,那童飞只知道桓英有这样一份机遇,但是却不知当年的桓英是如何得到那份机遇的。当初桓英后来回来之后,并没有大肆谈论这件事,所以门中不少人并不知其中缘由,只知他在外面有了不得了的机遇,但作为宗门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寒宁也算是宗门核心人物,消息比旁人灵通的多,这才知道一些内幕。如今让黎羽先一步取了资源,至于黎羽能从里面得到什么,那就看他自身了。
在童飞忙着讨好桓英,等着桓英三年后的机缘时,黎羽已经只身上路历练了。
洞虚期修士的洞府距离天擎宗所在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乘坐飞梭舟也只需要三天,令黎羽万万没想到的是,人生第一次历练,他竟然上了一艘黑舟。
一般在较远的城池之间会有公众的交通工具往来,之前跟着寒宁去冥泽大陆,要过沧溟海,乘坐的是大型飞舟,能容纳近千人,像这种城池之间的来往,不太远就自行御剑,需要数日的行程那便坐小型的飞梭,小型的飞梭一次最多可以容纳百人,但若是人数不够,有时候便防不住船家走黑路,尤其是,若是船上有一个修为不高,但看起来就很肥的肥羊,打劫一次说不定就能休息一年,那些不正规的船家,自然会动歪心思。
黎羽本就对这一带不算熟悉,这个位面也没有定位系统,直到飞梭停在一片海上,两个分神大圆满的修士耸立上空,分神期的巨大威压毫不掩饰的宣泄开来。
飞梭上修为最高的也只是数个金丹期,距离分神大圆满不知道隔了多少层跨度,除了黎羽稍稍能抗之外,旁的人几乎被这威压震的气血翻涌了。
船家本就是图财,于是停在半道上洗劫一番,要是乖乖的交出财物,那自然放你一条生路,要是不听话,那就只能沉海喂鱼了。
有种人,当真是哪里都不缺,这个飞梭上看起来最富有的那个少爷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自己被拦路抢劫了,顿时怒火中烧“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截爷的道!”
船上的一些人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人数,可惜这艘飞梭因为华丽舒适,所以价格比较高,因此上这艘飞梭的人不多,竟然不到三十人,其中金丹更是不到五人,筑基期也就十来人,剩余的十来人还都是那位少爷的奴仆,那少爷自己本身也就是个筑基初期,身边有两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护航,可现在打劫的是分神大圆满的修士,哪怕整船的人对抗起来,他们也未必能赢,更不用说,这船上还有十多个筑基期的船工,于是权衡之下,唯有交出钱财,花钱消灾了。
只是这种事,总要有个人第一个出头,没人出头,其他人自然见机行事。
那少爷怕是个被宠坏的,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哪里会甘心被人打劫,直接叫嚣道“我警告你们,最好赶紧将我送到目的地,打劫我,信不信我霞丹堂追杀你到整个皇极大陆都没你们的容身之地!”
上空其中一个分神期修士凝眸看去“你是霞丹堂的?”
少爷冷冷一哼“识相的赶紧上路,我权当没发生过这事的,否则,我霞丹堂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那位少爷以为搬出自己家名头,这些人就会怕了他,会乖乖的让路,却不想,有些杀机,就是这样不识时务招惹来的。
听到那人自报家门,黎羽就知道,今天这一战不可避免了,原本若是舍些钱财就能买个路,现在怕是不得不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黎羽:离开师兄第一天被打劫,事实证明,命中不可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