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也看不到有人,可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往里面探头了,而且那个探头的动作很明显。
我看着外面洁白的墙壁,好像这里很多地方都是白的,干净得让人觉得这里的卫生有点洁癖。
就在我叹气的时候,忽然从玻璃下面冒出来了一个人,吓了我一跳。
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我就纳闷儿这个人怎么是从下面冒出来的,好像是一直蹲在门外面,恰好就卡主了我的视线。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是背对着我的。
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可我却感觉这个人稍稍有那么一些熟悉,并不像是看到张小洒和陆祯那般的感觉。
不一样。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可又担心他转过来,我却完全不认识他。
这家伙是精神有问题吗?怎么一直背对我着我?
我皱眉,用手敲了敲玻璃,又大声喊了一句,我这才确定外面真的听不到我里面的动静,还给我累得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外面这个人稍稍侧了一下肩膀,头没动,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能听到?
我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他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努力的尝试,而他就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他是杨教授?
我心里嘀咕着,可感觉上又跟我脑中之前冒出的画面中的人不太符合。
“你是谁啊?!”我大声喊着,感觉他能听到。
只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后,他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也没有理会我的话,就一直站在那里,就跟一棵树似的,一动不动。
怪了,难道外面的护士没看到他?
从那护士戴着面具和对我说的那些话来看,似乎这里的规定十分奇怪而且严谨,绝不可能让一个人就这么站在病房门口的。
那这人是我的幻觉?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咳嗽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我赶紧看了看下方之前和护士用的通话口,发现通话口没有打开。
而外面那个男人,正在耸着肩膀,似乎是在咳嗽。
是他?
我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会从外面传进来,而且听起来就像是在我身边一样,没有太多失真的感觉。
“你是谁?”我再次问道,感觉他肯定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他之前还做过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时候这个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的是,可我没见过这个男人,不可能轻易告诉他我是谁,还有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是张小洒。”我眯着眼睛说道。
听我说完,就传来一阵笑声,那男人背对着我摆了摆手:“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哎?
这个男人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可在他离开的时候,我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就连侧脸都没有看到。
怎么才一句话的功夫就走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个男人知道我的事情?
不应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也没说漏嘴过,就连李智和琳他们都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没理由会知道啊。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
我还以为是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可仔细一看并不是之前那个男人,而是一个看起来约摸六七十岁的老者,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
我发现他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站在门口。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我后退了一下,门向里被推开。
我趁机刚要冲出去,就被迎面走进来的这个老者给拦住了,然后他瞄了一眼他的身后,我这才注意到外面走廊里有警卫。
怎么会这样?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也暂时压住了要冲出去的念头,同时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接过矿泉水,我拧开闻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味儿,而且瓶盖拧开之前是密封好的。
“水而已。”这个老者说道。
我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这才缓解了口渴的感觉,随手把矿泉水扔到床上,奇怪地看着他:“你是谁啊?外面怎么会有警卫?这里不是医院吗?”
听我说完,这个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擦了擦眼睛说道:“我是杨教授,你应该对我有印象吧。”
“你就是杨教授?”我诧异地看着他,开始把他的样子在我脑子里进行匹配。
最终,我凭借着不知道是张小洒还是陆祯的记忆,想起来他就是杨教授,可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暂时还没想起来。
杨教授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的确是医院,有警卫也只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这点不用慌张。”
“那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这哪里有一点医院的样子?”我不解地看着他。
杨教授平淡地看着我:“那你印象中医院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还用说么?医院就是医院啊,可以有亲人朋友来探望,来照看,也可以在想散布的时候去走廊里走走,要是想要晒晒太阳,还可以去楼下的花园或者住院部门口待一会儿什么的。”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现在,我看着周围,除了房间像之外,我简直就被关在这里了。
一直等我说完,杨教授才点了点头:“对,你印象中的医院是那个样子的,没错,那是普通的医院。”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焦急地说道:“哪里有医院的护士会带着面具的?”
“的确没有,不过这是特殊情况。”杨教授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看着他的眼神,我感觉他并没有说谎,或者我根本察觉不到他在说谎。
我皱着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把一个没病的病人关在病房里?!”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情绪很激动,可能是因为从杨教授进来之后,他就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就好像我应该被关在这里一样。
杨教授示意我不要激动,我抓起矿泉水又是一阵猛灌,凉水顺着喉咙进入到胃里,这才让我感觉火气被压下了一些。
我把空瓶子重重放在柜子上:“现在没有水了,希望你说的话不要激起我的火气。”
“但愿不会,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住在这里是经过你家人同意的,签署了协议的,不然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明白吗?”杨教授耐心地对我说道。
可我听他的话纵然是这样,可总有一股压迫的味道,好像就是因为我家人签署了某种协议,他们才把我肆无忌惮地关在这里。
这个协议之前我就听说了,就问道:“谁把我送来这里的?又是谁签的协议?”
“你父母。”杨教授直接回答道。
该死的,张小洒的父母怎么会这么草率,况且我是见过他爸妈的,母亲那么和蔼,父亲也好说话,不像是一对傻到能将孩子送到这种医院里来的父母啊。
毕竟只见过一次,对他们并不了解,我就紧接着说道:“那薇薇她人呢?”
一听到薇薇这个名字,杨教授跟那个光头医生的表情差不多,不过杨教授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可以帮你联系她本人。”
“好!”我感觉有希望了。
以我对薇薇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让我待在这种地方的,或许我能让她劝一下张小洒的父母,来解除这个协议,把我给弄出去。
紧接着我问道:“那我需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三十天,而且需要观察你的情况。”杨教授回答道。
这么久?
我不解地看着他:“那我是什么病啊?”
这个问题杨教授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遮遮掩掩地说,我有某种程度上的认知障碍,不是什么大问题,让我不要担心。
认知障碍?
这算什么病啊,我一个成年人会有这么病?
我感觉是杨教授不愿意告诉我真实的病况,所以编了一个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来哄骗我。可我对自己身体了解,现在没有什么认知障碍啊。
“随便你怎么说吧,帮我联系薇薇。”我不愿意跟他辩解病情上的事情,毕竟他说的不是真话,辩解来辩解去也没有意思。
杨教授点了点头,不过他却笑呵呵地说道:“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觉得跟杨教授聊天,比跟那个光头医生强多了。
听我这么一说,杨教授似乎有些意外,就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在从这里醒过来之前,你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怎么他也问这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杨教授的样子,他似乎非要弄清楚这个事情不可,而且这个问题光头医生也问过我。
可能是见我愣住了,杨教授就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心想明明是他比较在意这个,反而又不强迫我说出来,那他不急于知道吗?
“不,我可以告诉你。我在醒过来之前,经历了连环车祸,是那个光头医生和另外一个医生把我给带上了救护车,却没有管其他的伤者,后来因为碰撞我就晕过去了。”我如实地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杨教授诧异地看着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