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能的,你说这是我的屋子,他们俩却把我的屋子弄成这样?”我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开始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太可信了。
至少逻辑上是说不通的,我心里很清楚。
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可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犹豫,这还是第一次。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了吧?”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好让我信任的,导致我跟他聊了这么长时间。
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当然记得。”
“那你看看窗外吧。”
说完,我就照着他说的,走到了客厅的窗前,看着外面熟悉的环境,没想到竟然跟我印象中家外面的环境一模一样。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是我家,可格调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再回过头来打量我周围的,才发现客厅似乎有一点我原先家里的样子,沙发也是,只不过外层的针织布已经破坏的太严重了,里面的填充物都露出来,一时间没认出来这就是我的沙发,亏我还在上面睡过。
我不可思议地用手摸了摸我的沙发,回头看着茶几,可分离式电话我原先并没有啊,我个人也不太喜欢这个东西,联系我都是用手机的。
“那凉皮儿呢?”我看了看周围,不知道它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他皱眉:“你说那只猫?”
“对啊。”
“已经……死掉了,你不记得了?”他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对于我不记得这个事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我仔细回想着,在我印象中自从我去了海洋公园之后,一直到出来,都没见过凉皮儿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死掉了?
不对,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引导着说道。
在他说话之前,我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被引导之后,记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时的情形。
那天好像是我因为什么事情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开门,没有凉皮儿一如既往的来门口迎接,而且我也记不住是从海洋公园回来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总之,在我的印象中,就是有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进屋了之后,我叫着凉皮儿的名字,却没有喵喵的叫声回应我,平时它都会来门口迎接的,可等我换完了衣服,都还没出现。
我就开始着急了,满屋子的找,我记得几乎每一个角落我都看遍了,甚至是床底下。
没有,哪都没有。
等我到了阳台的时候,才发现阳台的窗户没关,我想起来我临走的时候打开窗户晾衣服,然后……
在阳台下面的一棵树底下,我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凉皮儿。
我把它抱起来的时候,它口鼻上都是血,瞳孔放大地盯着我,不知道它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明显是恐惧的。
擦干净了口鼻上的血,我发现凉皮儿总是耷拉着下巴,舌头吐出来一个尖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这一个姿势。
我第一反应就是它下巴掉了,其余不爱动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疼痛。
至少他还能喝水,睡前的时候我看到它在那里吧唧吧唧的喝水。
可我记得隔天带它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它下巴没有问题,一直这样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它倒是也能忍,竟然一声不叫。
盆骨碎裂,这是拍片子显示出来的结果,但目前却无法治疗,因为它的体温太低了。
现在我才回想起来,从宠物医院回到家之后,我给琳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很长时间才接通,却传来了琳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我把凉皮儿的事情说了一下,可琳现在抽不开身,还说都是我的责任,这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的确是我没关好窗户。
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怎么了,当时我就记得我也很生气,还说了一些重话,可其中还说了养了凉皮儿一年半的人是我,这期间琳都没怎么管过,甚至猫粮都没给买过,却在这里指责我,让我极度不爽。
然后就不爽快地挂了电话,因为医生说要给它保持体温,等体温恢复到了正常情况,才能做手术复原盆骨。
我记得那天阳光充足,我就把凉皮儿放在了阳台上,下面铺了毛巾。
中午是琳的电话把我给吵醒了,说她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打开门,琳就直接进屋去找了凉皮儿,我跟在她后面,可她一看到凉皮儿就哭了,说凉皮儿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把它从医院带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我才睡着了一小会儿就……
可事实琳说的是对的,凉皮儿已经死掉了,而且眼睛都没闭上,我想可能是拍片子牵扯到了他的骨头,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疼痛了吧。
我和琳抱在一起哭了,头一次。
埋了凉皮儿以后,琳走的时候跟我说,现在连凉皮儿都死掉了,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起初我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起来,她是要打算彻底离开我了。
一年半,就这么结束了。
……
从回忆里抽出来,我看着他还在一声不吭地盯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回过神儿来。
“想起来了?”他淡淡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可一年半的时间也不短了,凉皮儿的死竟然发生在我从海洋回来一年多之后?
那这一年多,我都干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个念头我直接跟他说了,他只是摆手示意我,说道:“先不要急,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你需要慢慢去回想,如果想不起来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
这话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之前也有人这么开解过我。
虽然只是片面的劝解,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从海洋公园回来,真的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对。”他笃定地说道。
天啊,真的不敢想象啊,那我之前的经历都是什么啊。
我站起来看着周围:“那你告诉我,我的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小洒和陆祯……”
嗡——
我感觉一阵耳鸣,刺激的我头痛欲裂。
同时,我眼前也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我还是在原先样子的家里,但沙发茶几什么的都竖起来靠着墙,地上有零散的几堆粪便。
这是猫屎?
我还看到凉皮儿躺在地上蜷缩着,就跟在树下蜷缩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几声哀嚎,呲着牙,盯着我。
在冲我叫?
我能听出来这是威慑的叫声,可它看起来已经受伤了,然后还有一只脚重重的踹了过去,凉皮儿整个被踢飞起来,撞到墙上,又落回地上。
这次凉皮儿没再怎么挣扎在,只是蜷着,也没有声音再发出来。
然后耳鸣就好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可刚才看到的东西全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着实对我心脏来了重重一击。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对我的各种反应这么了解,看来在我不记得的那些时间里,他也经常跟我沟通,而且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跟你说过凉皮儿是怎么死掉的吗?”
“意外坠落。”他回答道。
这只是我之前回忆起来的,可在我耳鸣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似乎跟意外坠落一点边儿都不挨。
而且重重踹上去的那只脚,拖鞋的颜色跟我现在脚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些家具是我竖起来的,可能是因为不让凉皮儿躲到下面,还有那重重的一脚,也是我踢上去的……
怪不得凉皮儿已经蜷缩在那里了,还冲我发出威慑的叫声,就是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把它给打了。
我为什么要打它?
这个我却想不起来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没了?”我看着他说道。
他愣了一下,尴尬地说道:“什么意思?”
“是不是有人对它进行了殴打,然后把它从窗户上扔下去的?”我还是头一次靠近他,之前被他问了那么多,也该我问了。
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在我问完之后,我回想起来刚才的情形,那些被竖起来的沙发和墙壁,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已经有人进我家把我的家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他似乎有些为难。
我就知道这当中有猫腻,追问道:“是张小洒还是陆祯?”
我第一直觉就肯定不是我,但那人是穿着我的拖鞋。
“都不是。”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皱眉:“那是谁?”
“你还记得……陆崇这个人吗?”他压低了声音,还退后了一些说道。
陆崇?!
我的天,我想起来了,竟然把这个人给忘掉了,就是在陆祯某不断改写历史中,最后冒出来的那个本应该就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是他,这里不存在他啊!”我冲着那人大声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