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带上门,我没有再扭头,而是有些兴奋地长出了一口气。
呼——
我重新看着前面,因为我知道我看不看镜子,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知道我是谁了,在我内心那个没有写入轮回中的名字,被我给填上了。
我整理了一下这套制式服装,开始迈步往前面走,回到了之前我看到没有镜面的镜子的小厅,我脑中立刻就出现了一段对话。
“把镜子面拆下来。”
“那到时候你怎么看见自己的样子?”
“根本不需要。”
“你确定?”
“当然。”
这段对话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当时我就是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工人把镜面给拆下来的,旁边质疑我的人我记得穿着白色大褂。
白色大褂……
我只记得有点跟莫医生穿的白大褂差不多,但肯定不是医生,应该是这里的研究人员,但我却不记得是谁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现在连想要回忆起那个人是谁的兴致都没有。
但我想起来后来我还盯着这个没有镜面的镜子好一会儿,然后才默默离开的。
现在这面镜子的镜框已经落土了,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打理,我用手抹了一下,累积的灰尘已经很厚了。
过去很长时间了么?
我对过去多长时间似乎没有什么概念了,能想起来一些事情,但很多时间还想不起来,这应该是这种实验的后遗症。
没事,该想起来的总回想起来的。
我看了看这面镜子,当时我坚决拆掉这个镜面,就是因为我相信现在的我是能够想起来的,即使是不看镜子。
而且我内心告诉我,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但我还没想起来具体是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途径的走廊看起来有些熟悉了,我想应该是我想起来了什么东西,可仔细一回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我在意识体的时候经过的走廊,这点应该错不了的。
我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中心枢纽的大厂房里,我记得这里是整个实验的核心动力部分,没有了它,后期的研究根本没有办法进行。
不过我在这个中心枢纽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电力状态了,也听不到发出的嗡嗡声,应该是被关掉了。
奇怪,怎么没有进行下去?
我记得这个中心枢纽,就算是被切断电力,它也会内部发电来维持极低成本的运转,只不过功率相比之前要低很多。
除非毁掉它,不然它不应该停止运转,即便是我,在它启动之后也没有任何办法让它停止下来。
走过去我伸手按在了中心枢纽最外围的围栏上面,这围栏不是用来保护枢纽的,而是用来防止人靠近来触电的。
围栏用的是非金属材质,但却在根部连接着枢纽,当我把手放在上面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很明显的震动才对。
可我第一下摸上去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熟悉的震动,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很快,当我彻底静下来的时候,经能感觉到围栏在很轻微的震动,甚至可以听到一点点的轰鸣声。
这个轰鸣声太小了,小到我一直都在这里,耳朵已经基本习惯了这个频率的震动声,自己就给过滤掉了。
还在低功耗运行着!
说实话,我心里是高兴的,但我并没有想起来让它一直运行下去的原因。
我皱了下眉,还是开心地笑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好像是因为我内心长久以来的期盼实现了。
我知道回想起来这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索性我就不再在这里呆着,直接走到了上次去过的另外一边的门。
这个门,我记得是有二级措施的。
可当我站在门前的时候,门自然而然就开了,我愣了一下,走进去,门自动关上,并且跟之前一样上了锁。
面部识别还是瞳孔,这把我一下子给整蒙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算是成功进来了,只是跟我意识体的时候进来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可我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前面房间里面都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堆没有用的破烂随意扔在地上,似乎搬走的时候很匆忙。
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这里面应该很少有人能进来,门也没见到有被撬过的痕迹啊。
我心里一急,立刻就大步往前走,看着被搬空的屋子越来越多,就连全息投影的屋子也没有了光亮,甚至练周围的仪器都给撤掉了。
“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动作快一点!”
恍惚间,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副我指使着一堆人在拆卸仪器的画面,可也只是一闪而过,我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在愣了一下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始动工。
我看着这些被拆掉仪器的缺口处,还有匆匆被隔断,甚至是切断的电线和支架,心想竟然是我让他们搬空这里的,或许是出现了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想不起来了,但这里确实是我下令搬空的,怪不得门没有被破坏,这里就大变样了。
一想到那件事,我就立刻往里面走,可却在前面的屋子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人。
那个被制造出来的家伙呢?
我站在之前那个人趟的板床前,他被固定在这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我来这里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那家伙就不见了。
固定的锁拷被打开了,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放开了他。
但我唯独对这里的情形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突然冒出来什么之前的画面,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床板,有点不知所措。
人哪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搬空这里的时候把那家伙给销毁了,还是说最后仁慈的把他给放走了,毕竟他虽然是制造出来的,可也有血有肉,更有自己的思维意识。
估计到了外面,最多也就是个疯子,至于会不会危害到其他人,我想以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三个人的人格来看,并不太具备危险。
不过我觉得放走他的几率微乎其微,我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至于他到哪里去了,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没有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又逛了后面的一些屋子,大多数都被搬空了,最多能看到就剩下桌子和板床。
可看到板床,还有上面固定的手铐,我就不免想起来会不会还有其他被制造出来的人之前被束缚在这里。
该死的,当时应该多看看这些屋子好了,我当时火太大了,竟然给接给了那家伙一拳……
想起来那一拳头,我感觉脸颊上还有点火辣辣的,似乎皮肤和肌肉还记得当时的疼痛,这让我哭笑了一声。
能干出这种蠢事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等我走到最后一间屋子的时候,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已经被损坏的机器,看起来是被人用暴力给破坏掉了。
“没时间了,这个搬不走了。”
“要破坏掉吗?”有人问我。
我摇了摇头,然后画面就结束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看着被破坏掉的机器觉得有些可惜,当时由于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来得及破坏掉这个机器。
首先我觉得破坏掉这个机器没什么用,因为它只是一个机器,具体的操作和技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破坏掉它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销毁掉其他容易被销毁的东西来得直截了当。
当然,在我现在的印象里,只有极少部分比较大件的机器没有选择搬走,不过看来都被后面来的人给破坏了。
这些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记得这里的研究已经得到了上面的认可,而且也拨款支持研究实验,我真不知道这些让我选择搬空和毁掉设备的是什么人。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很惋惜这台机器,因为在我脑子里,我记得这台机器正是在上面打算放弃支持研究和掐断资金下,我拿自己来做实验证明自己研究的。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不顾一个研究员的劝阻,直接走近了机器,开始分离自己的意识。
后来实验成功,我从机器里面出来,整个人有些虚脱,不过却被这个研究员给扶住了。
“成功了么?”
当时我记得我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一直到看到他点头,我才昏迷过去。
后来我从病房中醒过来,一个女人陪在我旁边,我看着这个女人眼熟,可我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在这里陪了我很长时间,见到我醒过来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病,竟然拿自己做实验,你不知道那个实验有多么危险么?!”她抓着我的胳膊,都把我给掐疼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不这样,上面就会停止赞助我。”
“那你要是死了呢?”她冲我大吼。
我看向旁边:“我没想过。”
似乎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似乎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你就是个疯子!”
我没有看她,或许她说的对,但我不会停下来的。
“我不想这么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整天也见不到你的人影,得到消息不是你昏倒,就是你住院,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笃定的样子不容商量,似乎也不容我说半句话,可这样子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没有回答,但我心里是默认的。
看到她斩钉截铁地走了,我想要拦住她,可我却实在叫不上她的名字,而当时在我脑海里却闪过了三个名字……
薇薇,殷夏,还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