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健儿袖双手,战马嘶春舞杨柳。术赤率领三千泰宁卫将士,赫然前来救援。朱高煦跑得飞快,早已不见踪影,唯有张辅的二百铁骑尚在与敌军对峙。“术赤?”
阿鲁台大笑道:“你是十三翼之中的俊才?咱们都是蒙古人,不该互相残杀。”
此言一出,张辅握紧手中长枪,燕山铁骑前有阿鲁台,后有术赤,很有可能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如今,我是大明大皇帝陛下钦赐泰宁卫指挥使!不再是北元臣子。”
术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北元已经不在,我跟鞑靼人没有任何关系!”
见对方态度决绝,阿鲁台并未着急进攻。身为鞑靼的后起之秀,阿鲁台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机会。鬼力赤接二连三被宁王朱权击溃,如今在部落中,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反观阿鲁台的阿苏特部,却在这场混乱之中,不断蚕食小部落,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大汗之位,他阿鲁台也想试着坐一坐!可惜,如今鞑靼内部,还有鬼力赤的心腹!“术赤,我本无意与你为敌。”
阿鲁台笑道:“这二百人,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阿鲁台会是草原响当当的汉子!”
“鬼力赤是你弟弟吧?他连饭作战失败,若我对明军一战成名,定能够获取威望,远胜于他!”
“他将你赶出草原,你肯定记恨与他!来吧,这是你我合作的开始!以后草原我会分你一半!”
张辅心惊胆颤,朵颜三卫骁勇善战,连燕王殿下都眼馋他们!若是术赤答应了对方请求,跟阿鲁台来个里应外合,别说是他这二百人,恐怕此番前来的明军都要遭殃!“杀!”
术赤二话不说,挥舞长槊,已然杀向阿鲁台!“冥顽不灵,今日不是与泰宁卫交手的时候,儿郎们保存实力,撤退!”
阿鲁台同样精明无比,没有与术赤纠缠,他生怕已经离开的朱高煦会搬来援军。“好一个阿鲁台,此人当断则断,以后定会成为我大明劲敌!”
术赤轻叹一声,“江山代有才人出!大明有我与安达,鞑靼也有阿鲁台这等人物!”
倘若朱权在场,即便付出一定代价,也会将那阿鲁台斩于马下。就如西安府下截杀马哈木,这等将来对大明的威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阿鲁台,鞑靼太师,生平最出名的事件,莫过于全歼明将丘福所率十万明军!这样的人物,活着就是对大明的威胁!术赤与阿鲁台并未交战,双方各自撤退。“为何救我们?”
张辅冷哼道:“你是宁王的安达,应该知道燕王与宁王的关系。”
术赤并未抬眼看此人,“救你,只因你是明军!我们现在,同样是明军!”
此人,不可小觑!有这等忠勇之人辅佐,难怪宁王势力扩张如此迅速!——啪!军营之内,朱棣气得直接掌掴次子朱高煦。“你个臭丘八!谁让你刚愎自用,率领弟兄们去送死?”
“张辅乃名将之才,你死了,他都不能死!”
“那五百燕山铁骑,是本王心血,你凭什么调动他们?”
每说一句话,朱棣就要掌掴朱高煦一巴掌,不可一世的燕王次子被打的眼冒金星。“王爷,别打了!高煦也是为了我军着想!”
丘福出口求情。“王爷,高煦公子也是为了尽孝。”
道衍和尚轻笑道;“我军倒是可以这般行事……”朱棣双眼放过,如若此计成功,他定能立下功劳,哪怕没有西线那般耀眼,也算是出征有功!“好,就依老和尚你的计策行事!”
是夜,福余卫指挥使纳哈出,就因与鞑靼人勾结,被朱棣亲自便打五十!后背全是鞭痕,可见燕王生气到何等程度。还是朵颜卫与泰宁卫指挥使求情,这才扰了纳哈出性命。当然,鞑靼人很快就派遣奸细联系了纳哈出,双方约定时间,纳哈出作为内应,里应外合,共同击溃明军。道衍的苦肉计,果然成功,此役明军杀敌一万,俘获牛羊六千!朱棣命人马不停蹄,将捷报传到应天府,他总算是没有辜负父皇!军营之内。术赤亲自为纳哈出上药,“你已经这把年纪,何必跟他们演苦肉计?”
纳哈出咧嘴一笑,“咱们这些降将,又不都像你这般好运,能与宁王殿下结为安达!”
“咱们不卖命,以后族人如何在大明生存?”
“宁王对我等极好,我等自然要表现忠心,我们是宁王的人,立下功劳,也能算在宁王身上!”
术赤摇头苦笑,“安达若是听说你为了他,受这般苦难,肯定不会同意!”
“安达,从来不是那般自私的人!”
“连盐这等战略物资,安达都从未在你我身上牟利,你还信不过他?”
纳哈出忍着疼痛,笑道:“正是宁王对我等有恩,所以才要知恩图报!”
“术赤,燕王此人,志气不小!他竟然要向朝廷保奏,封我为候!”
听闻朱棣行径,术赤笑道:“我救了他儿子,他反而掌掴亲子,收买人心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强!”
“我怀疑,之前我的奏折,就是在北平被扣下!”
纳哈出大惊失色,“弹劾辽王阿扎失里?”
“此人危险!又与燕王交好,我等不得不防!”
——紫塞回来雪正晴,王师百万拥连营。远在土默川的朱权,此时还在忙碌之中。此地水草肥美,更是有名的养马场。朱权大方地将功劳让给晋王朱棡,后者投桃报李,在捷报上多次夸赞朱权。“三哥,你若真想让土默川心向大明,就要让他们了解,认同中原文化。”
朱权笑道:“从大同府叫上一批学子,教授土默川的人学习汉字,就当是为朝廷办事。”
成功干了票大的,朱棡现在可将朱权当成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十七弟,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父皇这次肯定龙颜大悦!”
“要不是十七弟你聪明,咱兄弟二人还要喝西北风呢!”
朱棡冷笑一声:“就是不知道老四这次能否立下功劳!算了,不管他,去跟为兄喝两杯!”